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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庄希未打断她:“新闻学不考数学!”
    “……日哦,羡慕了,”田芮笑难得爆粗,“数学和英语最好春季就开始,既然你没有数学,那就开始英语吧。英语分为英语一和英语二,难度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英语一真的很难。”
    庄希未一脸沮丧:“连你都说难,那是真的很难了……我要怎么才能选英语二呢?”
    “学硕考英一,专硕考英二,”田芮笑耐心解释,“学硕偏学术,奖学金机会多,读博机会多,考试内容也偏理论;专硕偏应用,考的也更多更杂,贴近前沿。”
    “这么说,各有利弊咯……”
    田芮笑笑了:“没有哪样是容易的,只看你怎么取舍。”
    庄希未望着天花板捋思路,然后说:“我明白了,所以我得先看每个学校和参考书,确定难度。”
    “对,”田芮笑又说,“报录比也能说明难度,还有,那种只招两三个人的专业,我劝你还是不要报了。”
    庄希未激动地托起她的手:“笑笑真是太好了!每次听笑笑说完话,我都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田芮笑真的是那种带来满满正能量的朋友。
    猝不及防,庄希未问:“那你呢?你要不要二战?”
    田芮笑一愣:“我……”
    “你再考一次,今年一定行的!”庄希未眨眼望她,“我们一起学习,相互督促!”
    田芮笑还没告诉她在浦越实习的事,一来,她想看看庄久霖会不会先说,眼下显然是没有;二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田芮笑还有一个绝妙的理由:“我底子还在,现在专注做毕设,做完了再考虑吧。”
    ……
    给闺蜜当完无所不知的人生导师,小田同学回到高手如林的浦越资本做最傻乎乎的实习生。
    田芮笑发现,大多数庄久霖出差的时候,邱恒都跟着不见了,而anna从不跟随。她在anna那里找到了答案:“当然,庄总对女下属的关系处理得很规范,你找不到机会跟他传半点绯闻——我在说什么?我们也不配。”
    anna露出一种亵渎了神灵的懊悔,田芮笑想,她一定比自己更崇拜庄久霖。
    来到浦越的第三周,田芮笑开始参与做尽调报告和财务模型,终于不时就加班到北京完全安静下来。而她的工作量只能帮anna到30%,anna拿到手之后还要不断修改到庄久霖满意为止。
    偶然一天,田芮笑将刚写好的报告交给anna,正巧庄久霖过来找她,顺便看了看那份报告。
    “有长进,”庄久霖如此评价,“你知不知道你的书面语总会出现一些语法错误?”
    “高中语文没学好……”anna看了一眼田芮笑,“进步我应该是没有,这份报告是小田写的。”
    田芮笑一怔,腰都直了些,望着庄久霖,下意识咬嘴唇。
    可他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一个“嗯”字之后便走了出去。
    ……怎么轮到她就不夸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九点放~别忘了评论哦
    第12章 凌晨一点
    田芮笑回到工位,继续写一份pitchbook。公司结构、经营、负债等等,每条都要一一细写,每个数字都要精准无误。
    这样的活儿是该全神贯注,可那点挥之不去的挫败感让她心底蔓延着一种荒凉,这不妨碍她做任何事,甚至她还能不时转头和孙兴说笑,可她仍是荒凉的。
    或许,她那点小聪明在庄久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没经过系统教育,田芮笑在应用上确实不如孙兴。可她肯下功夫,孙兴需要做到九点,她就做到十二点,绝对保证自己天一亮就赶上团队进度。没过几天她便得到接连夸奖:“小田真棒,看不出来是本科生啊。”
    还是非财经本科生。
    浦越绝大多数人都有海外背景,人均雅思7.5。当然,田芮笑理所应当被认为是拉低平均值的那一个——毕竟她连简历都没投,也就没人能看到那上面写着她8分的成绩。
    因此,团队总是默认先将英文材料给孙兴,由孙兴向她“翻译”。田芮笑从不吹捧自己,即便是在这样憋屈的时候,默默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谢天谢地,她的好邻居邱恒一次适时路过,听见团队正向孙兴安排,邱恒随口一提:“让她自己看吧,她上次跟着联合国代表来咱这儿做过翻译。”
    此言一出,附近几个同事都看了过来:
    “真的?那是你?”
    “小田,我得重新认识一下你了。”
    邱恒给她的关系户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终于停止了同事们对于她究竟与哪位高管有私的猜想。
    孙兴又要跟着团队里的哥出差了,这一次去的法国。
    “别这样看着我,”孙兴对巴巴望着自己的田芮笑说,“我也是来了第二个月开始才有机会出差的,相信我,下个月就轮到你了。”
    与其他对出差避之不及的公司不同,浦越的投资团队很热衷让实习生边学边做,扁平的管理给实习生带来诸多机会和空间,随团到海外看项目、与高管直接对谈都是常事。
    这样的好事,难怪让各校神仙争先恐后。每当孙兴出差回来,田芮笑都觉得他充实骄傲得仿佛明天就要自立门户后天即将融资上市。
    “好吧,”田芮笑收回羡慕的眼神,继续写工作链中最不值钱的材料,“我等着你回来告诉我又学到了什么好经验。”
    孙兴双手合十,鞠一躬:“拜托你了,回来请你吃鲍师傅!”
    “我才不要吃,反正吃了也要催吐!”
    不等她说完,孙兴已经走远了,给她留下了双人份的材料。田芮笑翻了翻材料工作量,粗略一算需要的时间……她决定还是把鲍师傅吃了。
    午后一过,团队里一个姐过来了,看到孙兴空着的座位,惊呼:“天呐,他出差了。”
    田芮笑主动问:“孙兴把他的材料交给我了,姐需要看什么吗?”
    “咱们有个项目不是要转让退出吗?卖方要的财报那边迟迟不给,眼看就要周末了,我想找孙兴过去要一下。”
    “是在中关村那个大洋科技?”
    “对。”
    既然是实习生的活儿,孙兴不在,理应由她担下,可对方却没开口。田芮笑以为自己又遭到了不信任,便主动说:“姐,你看我去可以吗?”
    “这……”对方为难地看着她,“小田,不是你不能去,这个财报他们拖了很久,里面肯定有猫腻。这趟差不好走,找孙兴去是因为他是男生,受得住。”
    原来如此。田芮笑说:“可是孙兴要三五天才回来。”
    对方犹豫了片刻,不得已说:“那你去试试吧,实在要不回来就算了,我们再想办法。”
    田芮笑稍作收拾就出了门。一小时后辗转到公司,一表明来意,对方礼貌又爽快,让她先回去,财报马上就发。
    田芮笑傻乎乎地给人鞠了一躬,才迈出办公室第一步就停住了——不对,真有这么爽快,还用得着她专程跑一趟?她重新进门,笑意盈盈:“老板交代了拿到手我才能回去,麻烦您还是现在发吧,一发过去我就走。”
    对方脸色一沉,果然冒出了五花八门的理由,需要整理啦,需要审核啦,老板刚好不在啦……田芮笑哪够人家职场老手圆滑?三两句就被人说得无言以对,灰头土脸地出了门。
    她倚在公司门外,咬起嘴唇。
    怎么办?田芮笑翻开手机搜索这家公司官网,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然后发现,他们将燕大定为了春招宣讲学校之一。
    她脑子一转,阖上手机,重新进门,直奔人力。
    一个小时后,大洋科技的财报终于躺在了团队负责人的邮箱里。
    田芮笑回到浦越,那个姐特意迎上来:“你这么快就搞到了啊?怎么搞到的?是不是他们看你可爱不敢欺负你?”
    “没有啦,”田芮笑傻笑起来,脸颊泛起红晕,“刚好看到他们要去燕大校招,我就去人力忽悠了几句,说要是不给,就回去跟学校说他们坏话。”
    姐纵声大笑:“你也——太可爱了吧!”
    田芮笑回到工位坐下,抬表一看时间——七点了。
    “……”她在心底爆粗。
    她匆匆赶到食堂,只剩下了面食。作为模特,田芮笑通常是不吃晚饭的,可自从来了浦越,每天三餐不落竟还瘦了几斤,可见这要命的工作强度。
    七点半,田芮笑坐下重新赶材料。十点钟,她做完了自己的,接着做孙兴的部分。
    十一点刚过,最后留守的同事陆续下班去赶最后一趟地铁,整个公司只留下田芮笑顶上孤零零的一盏灯。
    十二点,田芮笑揉了揉太阳穴,检查剩下的任务,预计要做到一点钟。
    蓦然间,她听到有人打卡进门,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渐近,英挺的男人从墙后走出,与她一眼对上。
    田芮笑立即起身:“……庄总。”
    庄久霖将羊绒大衣挂在手上,一身西装工整妥帖,明明已是凌晨,那双锋锐的眼睛却未有一丝疲态。他看着她说:“做什么这么晚?”
    田芮笑说:“同组的出差了,我做两份材料……不好意思,我可能还不够熟练,所以要久一些。”
    庄久霖提步过来。田芮笑指尖一颤,下意识退一步,脚后跟撞到凳子腿,椅子磨地的声音放大了她的怂。
    庄久霖倾身翻看她的电脑,而她,已经退到了工位最边的位置。顶上只有一盏灯,暖橙色的光勾勒着他俊朗的脸,田芮笑微微出了神。
    “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直起身,看向咬着嘴唇的田芮笑,“这个项目最后会到我手里,你直接发给我吧。”
    田芮笑一怔,摇摇头:“先……庄总,这样不好,我们写的材料到anna姐那里她都要再改六七遍的,我不能直接给您。”
    庄久霖的声音永远那么不轻不重:“我说可以就可以。”
    田芮笑坚持:“越级提交不合规矩,而且我还没有写完,这样真的不合适。”她蓦地意识到他是在减少她的工作量,于是补充:“谢谢您,我很快就能做完了,我家离得近,明天周五也不用来,没关系的。”
    庄久霖看了她一会儿,不勉强:“好。”
    他转身走回办公室,打开灯,留了约一拳头宽的门缝。
    田芮笑重新坐下,花了十分钟平复怦乱的心跳,继续赶报告。之后每隔十分钟——或许是五分钟,她都往里瞥一眼,庄久霖毫无动静,不知是怎样的公务要他夜半突然赶回公司。
    直到一点钟,她终于把材料做完,庄久霖还未离开。
    田芮笑收拾好了东西,穿上外套,站在走道口。
    她又下意识咬嘴唇——是直接走?还是过去招呼一声?毕竟他留了一条从未有过的门缝。
    田芮笑揪着手指,最终往里挪了脚步。
    站到他办公室门前,她轻轻扣门,探进半个身子。庄久霖靠在软椅上,往落地窗外眺凌晨一点的北京,什么也不做。
    他闻声回头,听到田芮笑说:“庄总,我做完了,先回去了。”
    庄久霖没点头,也没应声,伸手从桌上抄起车钥匙,起了身。
    田芮笑还没明白过来,他已走到门边,关了灯,说:“走吧。”
    田芮笑懵了,问:“去……哪里?”
    庄久霖像答废话一样说:“送你回家。”
    田芮笑傻在原地。两人在门口相对而站,见她不动,庄久霖眉头一折,说:“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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