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脸上的兴奋之色难以掩盖,点头道:“幸不辱命,虽然还没有彻底参悟透,不过已经初步领会了一些,想来在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太好了。”楚人途双掌用力拍了一下,说道:“那我们一会儿的行动,就更加有保证性了。”
“一会儿?”王瑾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问道:“现在几点了?”
“从你来到二楼到我们刚刚敲门,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八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楚人途打趣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在这屋里睡着了呢。”
“什么?”王瑾心中一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柳瑟开口道:“这很正常,当你进入深度修炼之后,外界的时间已经完全影响不到你了,所以你才感觉不出来时间的流逝。”
“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发生,说不定有时你闭关修炼,当你再次出关时候,就已经过了一个月,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人途也点头道:“没错,那些前辈高人经常闭关修炼,少则旬月,多则一年,更有甚者能达到五年或是十年,而且在这个途中,他们可以不吃不喝,完全以修炼来代替日常一切生活,因此功力才会增长的特别快。”
“像是少林祖师达摩禅师,当年就面壁悟道十年,结果出关之日修为大成,创下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成就了丈二金身,佛陀道果。”
听完了楚人途和柳瑟的解释,王瑾才恍然大悟,他是从鬼差半路出家的修行人,对于这些别人眼中基本的“常识”,他丝毫不晓得。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算上花在路程上的时间,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正好是天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楚人途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对王瑾说道。
王瑾也点头:“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
可是就在即将出门的时候,王瑾却突然止住身形,看着柳瑟说道:“柳瑟师妹,你还是留在家中吧。”
“嗯?为什么?你怕我拖你们的后腿?”柳瑟脸上有几分怒气的说道。
可是王瑾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其实另有打算,我们这一次过去,吉凶未料前途难测,如果能把韩玲找回来那是万事大吉,可那地方是绝魂死地,当年又是日寇的根据点,肯定危机重重,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困在里面。”
换了一口气,王瑾接着说道:“如果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都被困在了那里,我们就真的算是孤立无援了,如果你留在家中,万一我们被困在了里面,你还能回山去找大伯来救我们。”
听到王瑾的话之后,柳瑟微微阖首,王瑾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他们一起去,万一全军覆没了,那么连求援都没有办法,反倒是会误了大事。
“那我们就以两天为限,如果两天之后你们还没有回来,我就回山去请师傅过来。”
“两天太短了,还是三天时间吧,绝魂死地之内危机重重,我们就算能对付那些鬼物,但时间也会很紧张,如果第四天我们还没有回来,那就是出事了,师妹你立刻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大伯,让他找人过来除掉这绝魂死地。”
“好,那就以三天为限。”柳瑟说着,突然把自己的白鹭剑解了下来,递给王瑾道:“我看师兄你也没有兵器,这白鹭剑就先给你防身。”
王瑾轻笑了一下,说道:“谢谢师妹的好意,可是师兄我对剑法一窍不通,凭着这一双肉掌就可以了,而且我也有兵器。”
锵!
一声清脆的刀啸声响起,久久没有出鞘的残月双刀,划过两道金色的弯月残芒,出现在柳瑟的眼前。
见到残月双刀之后,柳瑟眼睛顿时一亮。
“好锋利的宝刀,绝对不在我的白鹭之下。”见王瑾有兵器防身,柳瑟也不在执意让他收下白鹭剑。
“那你们一路多小心,如果不可力敌,就先退回来从长商议。”柳瑟面带一分担忧的说道,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没有瞒过王瑾的眼睛。
“好,放心吧。”
…………
南蒙山,地处滨海市郊区,与太玄山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因为南蒙山山势陡峭,面积辽阔,而且其中树木参天,所以吸引了很多户外探险者前来探险。
每年,都有人因为探险在山中失联,虽然大部分人都被救了出来,可是总有那么几个倒霉的人,不明不白的消失在了南蒙山之中。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打消那些“作死”的心,反而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
王瑾和楚人途开着车,一路上直接奔南蒙山,高枫口中所说那起发生命案的小木屋而去。
本来楚人途是想直接去安心旅馆,但是王瑾却担心目标太过明显,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万一旅馆老板把害人之心隐藏起来,装作平淡无事的样子,他们不就白去了嘛。
所以王瑾决定,先去命案现场探索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那几个大学生的死,与韩玲失踪的安心旅馆之间,有没有什么直接或是间接的关联?
花费了大约四十多分钟的时间,王瑾和楚人途终于来到了南蒙山山脚下。
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被铁丝网拦住,边上还立着一块牌子,大大的写着“禁止通行”四个红字。
不过,现在那道铁丝网已经被豁出了一个大洞,正好可以容一人通过。
“这帮作死的人,不闹出来点事情,绝对不甘心。”楚人途摇摇头说道。
“好奇心是人的本能,越是不让干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越有吸引力,尤其是那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一身热血无处迸发的时候。”王瑾也颇为无奈的说道。
“我们上去看看吧,兴许会有什么发现。”
两个人钻进铁丝网,沿着小路向山上走过去。
因为前两天刚刚下过雨,所以地面上异常泥泞,现在还没有干透,充满了杂乱无章的脚印。
树林之中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偶尔的交谈声。
虽然他们两个不知道木屋具体的位置,但是根据地上的脚印走,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果然,不多时,一间小木屋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以小木屋为中心,半径十米之外,都拦上了警戒线,即使警察现在已经撤退了,警戒线也没有扯掉。
发生了这么一起命案,闹得外面人心惶惶,传闻也是风波四起。
有人说山中有野狼,那几个大学生是晚上被狼给杀了,还有人说山中有野人,那几个大学生是被野人所杀,更有甚者说南蒙山晚上闹鬼,那几个大学是冒犯了那些鬼魂,所以才死在那里。
不过这几个大学生真正的死因,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而且都被下了禁口令。
经此一事后,南蒙山也安静了许多,至少在短时间内,那些所谓的探险者,是不敢再来这里了。
王瑾走过去,随手把警戒线扯断,靠近木屋之后才发现,这木屋看着小,其实并不算小,大约有四十平米左右,通体都是由松木搭建而成,隐隐还能闻见松香味。
“这里倒是很干净,没有什么鬼魂的痕迹。”楚人途打量了几眼,然后开口道。
“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至少在外面没有什么发现。”王瑾右手掐了一个手诀,在眉心处一抹,皮肤裂开一条缝隙,暴露出了金色的竖瞳。
佛光射出,将整间木屋都笼罩在其中,可是木屋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说这间木屋有鬼魅存在的痕迹,哪怕是过去了很久,在王瑾这佛观的照射之下,也会多少露出一点痕迹。
可是现在没有任何反应,那么就说明木屋外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对了,老王,你说这里会是案发第一现场吗?”楚人途围绕着木屋走了一圈,然后回到王瑾身边问道。
“根据我的经验,这里并不像第一案发现场,不过得出这个结论的前提是,这起案子的凶手是一个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王瑾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你也知道,有很多东西的手段,可以轻易抹去他们的存在痕迹,瞒过那些普通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人?”楚人途笑了一声,说道:“这起案子要是人做的,我就直接吊死在这里,那个人能在不造成任何外伤的情况下,把人的五脏六腑全部取出来,而且还把他的衣服塞进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里面的事情我估计没有那么简单。”
王瑾走过去,把手放在木屋的门上。
嘎吱~~!
大门被王瑾缓缓推开,霎时间一股冷风吹过,王瑾心中一凛,眉心的金色竖瞳当即射出一道金光,立即将冷风震散。
“怎么了?”楚人途忙问道。
王瑾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这里死过人,有些阴风也是很正常的。”楚人途说道:“想必是那几个大学生留下的怨气吧。”
其实死过人的屋子,和没有死过人的屋子,表面上看过去虽然没有区别,但实则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死过人的屋子被称为凶宅,之所以会被人感到不吉利,并不是因为有人死在这里,人死了尸体抬走了,到时把家具一换,重新装修一下,与新房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为什么有人在进去之后,就会感觉阴森森的呢?
那完全是因为,临死之人的那一口怨气,很有可能会残留在那里。
怨气这个东西,对于王瑾他们这种人来说,随手就能驱散,可是如果就一直放任不管的话,哪怕是过了几十年,都未必能自然散去。
尤其是那种灵觉敏感,或是八字纯阴的女子,进入死过人的房间之后,身体就会自然而然的打寒颤,感觉特别不舒服。
这就是怨气在作祟的原因。
木屋内虽然漆黑一片,可对于王瑾和楚人途来说,却无伤大雅,只要将法力运转到眼睛上,黑暗对他们与白日无异。
进入屋中之后,先四处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桌和四张长椅,四面的墙壁上,则是挂满了各种风干的肉条,在角落里面还放着一堆木柴。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连一张床都没有。
“这应该也只是猎户短暂休息,补充体力的地方,他们并不会在这里长住。”楚人途打量了一圈后说道。
“的确,看屋中的摆设就知道了,这些肉干可以保证长时间不坏,是补充体力的最好食物,不过这些肉干似乎有点太多了,而且颜色也……。”
王瑾走到墙壁边上,探手拿下来一条肉干,可是肉干刚刚入手王瑾的面色就变了,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王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楚人途也发现了王瑾的异样,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王瑾没有说话,只是把肉干递了过去,楚人途接过来仔细一看,面色也瞬间为之大变。
“难道,这些肉干是……?”
王瑾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小瞧了对方,他不但手段毒辣,而且连胆子也大得很,竟然堂而皇之的把这些东西放在警察眼前,而让他们没有丝毫发现。”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我们,谁能想象得到,那家伙会把这些内脏都切成条,变成肉干挂在这里,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肉干一样,甚至还做了伪装。”
没错,这些所谓的肉干,正是用人体内脏器官制成,王瑾刚刚拿下来的,就是切成细条的肺部,如果不是王瑾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外人还真不能发现。
怪不得王瑾会说那个凶手胆子大,他没有把内脏拿走,而是就其取材直接将其制成肉干,然后混在了那些普通的肉干中,来滥竽充数。
这已经不仅仅是手段毒辣了,而是心理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