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趴在你背上,喝你的血,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眼睁睁看着那只纯白雪兔渐渐染红,变成淡淡的粉色,好怕你被这只雪兔吸干了血,死掉了。”落螭心有余悸,说着说着伸出小爪,拍拍自己的胸口。
“你要是死在这间房里,这房子就不吉利了。卫帅就再也不会回来住了,我还得想办法去找他。”落螭感慨,“你知道,我换一间酒店,要爬多久吗?爬起来,又有多辛苦吗?”
敢情是怕以后没有现场av观赏,这才特意托梦提醒他啊?
宋书明原本还很感激这只面上老实肚里精明的绿壁虎,现在发现绿壁虎是怕他死在房间里影响卫帅,原来的几分感激立刻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很想动手,把这只绿壁虎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误打误撞。
这只好色的落螭,贪恋卫帅的美色和泡妞的本领,留在卫帅的房间里久不离去。恰好遇到了前来探案的他,又在他被下色鬼降头之后,托梦给他,提醒他注意服务员手里的浴巾。
这才会有宋书明昨天晚上那个奇异诡谲的闹鬼噩梦。
宋书明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问:“那你有没有看到,将色鬼降送来的,到底是谁?”
“是酒店的保洁,还是另有其人?”
落螭摇摇头,说:“酒店保洁按时更换床单和洗漱用品。”
“你入住之前,房间空了好几天,保洁员也没有进来过。”
“上次保洁员进来打扫卫生,还是卫帅离开那天下午,进来收拾了浴室和床单。”落螭说。
林愫连忙追问:“那昨天晚上书明用的浴巾,就是那天进来打扫卫生的保洁员送来的吗?”
落螭却摇头否认:“不是。”
宋书明问:“怎么会?”
落螭想了一想,才说:“不,你昨晚用的浴巾,是卫帅还在房间的那个晚上,服务员敲门,多送给他的那两条。”
“卫帅接过浴巾,只将它随手放在茶几上,没有用。”
“第二天早上,他再去浴室冲凉,用的是原本浴室毛巾架上的浴巾。那两条前一晚上服务员送来的浴巾,就被他一直留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宋书明恍然大悟,思索片刻对林愫说:“这样看来,色鬼降术原本对付的人,应该是卫帅。”
“和你我,并没有关系。”
“事发当晚,卫帅打电话叫服务员多送两条浴巾上来,送来的浴巾被下了色鬼降。可阴差阳错之下,卫帅并没有用那两条浴巾,也就避过了下给他的色鬼降。”
“卫帅丢失手机,匆忙退房之后,服务员进入房间打扫卫生,收拾整理。卫帅留在茶几上的两条浴巾崭新,并没有用过。服务员顺手,就将这两条干净的浴巾,放在了浴室的毛巾架上。”
“这样,等我入住的时候,毛巾架上放着的,恰恰就是被下给卫帅的色鬼降。”
“我只是运气不好,却和降术无关。而这色鬼降,原本对付的人,正是卫帅!”
“可是为什么呢?”林愫反问宋书明,“什么人,会想用色鬼术这样的招数来害卫帅?”
“色鬼术与旁的不同,需要日日接触方有大用。如果降头下在浴巾上,浴巾每日都要更换,这不是很麻烦很容易穿帮吗?”
“如果这色鬼术只用一次,最多不过像你昨晚一样,神智不清记忆模糊,身体疲惫不堪罢了,不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人,需要卫帅神智不清,容易受摆布呢?”林愫问。
宋书明还在思索,落螭倒先忍不住开口答道。
“粉丝啊!”
落螭与卫帅“日夜相处”,最是了解不过。
旁人看卫帅,那是骗粉丝上床的人渣。
可是粉丝自己看卫帅,却觉得能和他上床,那得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荷尔蒙爆棚,一钻牛角尖,就看脸不看心了。”宋书明感慨,“这是追星,追傻了吧?”
落螭却很不赞同地反驳:“粉丝那么多,卫帅却只有一个。”
“有些狂热的粉丝送礼物,还送些自己穿过的内衣。”
“我看,就很有可能下了些迷魂汤色鬼术,专骗卫帅和她们春风一度。”
“焉知这次是不是,狂热粉丝上门,给卫帅下了色鬼降,搞得他神智不清,任由她们摆布的?”
宋书明和林愫不由想到卫帅口中的“妙龄美女”和电梯监控中的“魁梧保镖”。这样说来,这个两幅面孔的奇怪女伴,倒很有可能是卫帅神智不清之下的错认。
可按落螭的说法,卫帅并没有用过浴巾,也并没有中色鬼降。
那卫帅,又是为什么会神智不清,错将身材魁梧的女保镖,认成貌美如花啊的女粉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揭秘。这个小故事就结束了。
☆、第127章 利益
林愫扭头问落螭:“卫帅离开前一晚上, 是不是带了一个女伴回来?那个女伴,长的是什么样子?”
落螭原本老实坐着, 两只绿爪拼命向前伸, 像是在学宋书明把手放在膝盖上的坐姿,无奈爪子太短,一直都够不到。
听这一句, 落螭一个激灵,收手太快没保持好平衡,竟一头栽倒在茶几上。
宋书明扑哧一声笑了,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托它一把。落螭一身碧绿,背上那七个红点像是更红了一些, 此时红杜鹃一般娇艳欲滴,像在害羞一般。
林愫微笑着说:“刚才问你, 那个女伴长得是美还是丑?”
绿落螭却像是受了惊吓, 连连摆手,捂着头上的两只小角,说:“我没看见,我没听见。”
“我..我那天晚上精力不济, 心绪不佳,压力太大, 受了风, 着了凉,还..上了火。我..我不敢看!”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落螭脸上既心虚,又害怕, 接连找了几个借口颠来倒去说了一通,低垂着小脑袋避开宋书明和林愫的视线。
林愫眉头皱起,刚想再追问,却见落螭一跳而起,尾巴狠狠在茶几上一甩,发出砰的一声。
落螭嘶嘶乱叫,没头苍蝇一样从茶几上滚了下来,哧溜一下就向浴室的方向钻去,边跑边喊:“事情已经讲清楚了,我已经完成了吃瓜群众的使命。我要换家酒店再物色帅哥,有事也别找我。”
宋书明不妨它跑得这样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落螭顺着台盆唰唰唰动作迅速地爬了上去,一股脑钻进台盆的水漏里,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宋书明纳闷,“刚才聊得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它连来送浴巾这件小事都记得清楚,又怎么可能没看见当天晚上卫帅的女伴到底是谁?”
“女伴到底是谁,为什么落螭不愿意告诉我们?”
林愫咬着下唇,说:“我倒觉得,不是它不愿,而是不敢。看它畏畏缩缩的样子,像是遇到了极畏惧的死敌,这才支支吾吾不肯直说。”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你知道的。妖物精怪,最怕的就是命门被握。无论是我们上次遇到的红葛地锦小土豆,还是这次遇到的翠绿落螭小壁虎,都会尽力掩藏自己的本体和弱点。”
“它方才这样落荒而逃,十有八九,该是卫帅带回的女伴,有些地方让落螭恐惧非常,这才不敢对你我直说。”
“它怕说了,就泄露了本体,也暴露了自己的命门。”
宋书明迟疑道:“这也不应该啊。卫帅若是因为女粉丝而中了色鬼术,当晚带回来的女伴,应该与色鬼术有些关联。”
“可是落螭并不畏惧色鬼术,甚至敢于托梦来提醒我。方才落螭也怀疑过,色鬼术是狂热的女粉丝下给卫帅,要骗他上床的。”
“难道卫帅当晚带回来的女伴,并不是落螭口中的狂热粉丝,也并非用色鬼术来迷惑于他,而是另外一种,落螭非常惧怕的东西?”
案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宋书明身中色鬼术,而色鬼术原本是下给卫帅的。
卫帅带回来的女伴,有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卫帅神智不清难以分辨,却并不是因为色鬼术,而是另外一种,极受落螭忌惮的东西。
女伴到底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落螭这样怕?这个女伴,跟原本应该下给卫帅的色鬼术,有关系吗?
宋书明站起身来,问林愫:“能不能想办法再把绿壁虎捉来,好好问上一番?”
林愫摇头:“落螭擅泅水,它顺着下水管道,这么一会儿,早已经不知道逃到哪个房间去了。”
“就算它还在这个酒店之中,整个酒店这么大,我们又怎么去找一只壁虎般大的小妖精?”
宋书明有些好奇:“你一开始,是怎么捉到这只落螭小妖的?”
林愫说:“我没有捉它。”
她摇了摇腕上的引魂铃,叮咚清脆响,说:“是落螭听到引魂铃声,好奇,自己探头跑了出来。”
宋书明暗暗点头,引魂铃看来,很招妖怪惦记。上次他们在张掖遇到地锦布下的七幻象阵,也是因为地锦小土豆觊觎林愫腕上的引魂铃,想偷去。
“落螭钻出来,就在房间里的墙壁上趴着。它也耐心,直到亲眼见到我腕上的引魂铃,这才敢探头出来说话。”
“第一句话就是,小心这房间里,有一只会吸血的白兔。”
林愫于是明白,落螭这是看到了色鬼降头。她细细追问,才知道它待在房间已有多日,前些天一直守着卫帅,昨天晚上,亲眼看到宋书明中了色鬼术,还特地托梦提醒他。
可是为什么,当问到卫帅的女伴到底是何人的时候,落螭会很害怕,甚至逃走呢?
“落螭长得像个壁虎昆虫,莫非,卫帅带回来的女伴,是只鸟怪?”宋书明皱着眉头,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那些鸟妖精通通抛了出来,“渡鸦精?公鸡精?红腹角雉?”
林愫忍俊不禁,摇摇头说:“这条路已经是死胡同,不如先放放。”
“要么,我们还是查一查,到底是谁,要给卫帅下色鬼术。”
卫帅带女伴回来当晚,曾经打电话给房务中心,要求多送两条浴巾到房。
好在酒店监控一般保留一个月,宋书明和林愫按着落螭所说的时间去查,确实在监控里看到酒店的服务员抱着两条叠放整齐的干净浴巾往卫帅房间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却突然开了。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时髦的女子伸手拦住了服务员,两人比比划划了一阵,服务员就随着那女子进了房门,隔了几分钟才出来。
宋书明抬起头,对林愫说:“什么人大晚上的,还会在酒店房间里面戴墨镜?又这么巧,正好拦下了给卫帅送浴巾的服务员?”
“看来,就是在这里,原本的浴巾,被掉包成色鬼降头。”宋书明语意笃定。
“这个房间里面住着的人,应该就是,给卫帅下色鬼降的人。”
宋书明在监控里截得那个戴着墨镜的女子,发给了韩姐。
那女子面孔被墨镜遮了大半,宋书明并没太指望韩姐能立刻就有反馈。但微信发出去没过几分钟,韩姐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人,我认识。是去年我们公司悦音传媒被挖走的艺人助理,艾方。”
韩姐与艾方多年共事,面孔再被遮挡,看身形也能一眼认出。
艾方是公司元老,成立伊始就已在公司内,带艺人跑通告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艺人助理这个工作,累得像狗,地位却连一只狗都不如。艾方咬牙狠捱多年,终于撑到了悦音准备上市。
去年,悦音传媒提前一年,发布上市前的员工持股计划,通告里面详细规定了每位员工可以认购的金额和数量。
艾方却发现,身为元老,苦捱多年的自己,一朝股东梦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