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妹妹,那算哪门子的妹妹。”夏越脱口而出,随即冷静了一下,解释道:“就是听李清然提过两嘴,还嫁老外呢,真应该让她看看袁尚他妈的下场!!!”
说完他又不忿:“人家袁尚他妈妈还是高级知识分子呢,这要是放到以前,那就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你再瞅瞅她那个样。”
“……”孟怀远听着他少有的尖酸刻薄,忍不住失笑:“那不正和了你的意,她要是跟田青好上了,不就省着他去缠着李清然了呢。”
“田青?”夏越哼笑:“田青才不好糊弄呢。”
田青这个人,虽然看着总漫不经心,插科打诨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人家活的比谁都精明。
往那一落座,扫了眼刘慧看他的眼神儿,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任凭刘慧如何的往他身边凑合,田青看都不看一眼。
李清然继父叫刘军,家里上数八代都是贫农,小门小户的,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单位厂长了,冷不丁来了这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大老板,多多少少都有点拘束。
这个刘军跟李清然一直关系都不冷不淡的,虽然李清然他妈妈在中间周旋多少年,也没啥大作用,只不过这两年,看着李清然一点点起来了,还开了食品工厂,这个刘军有点动了心思,那么大个工厂,肯定得用人啊,他在厂子里累死累活干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但是要是能去李清然的工厂,他又是李清然的继父,肯定能混个校领导,到时候经手的钱,他不是有多少拿多少么。
所以一直旁打侧敲的,说李清然如今开工厂,自己一个人也顾不过来,又拿闲钱给外人,不如家里人给看着去。
而且照他的意思是,他去厂子里给当副厂长,再让他姑娘去给当会计,正好父女俩一起控制住。
李清然非常不屑,觉着这父女俩是把自己当傻子了,但是他这么多年也大了,多多少少也体谅自己的母亲在别人家,自己要是不会做人点,他妈妈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是这个食品厂刚刚有些起色,而且里面还有夏越和田青的钱呢,不能随随便便就交到别人手里。
可他又没办法拒绝刘军,所以就请田青过来帮忙,说现在工厂里都是田青在管着,李清然说不上什么话。
他就不信,田青那人五人六的往那儿一阵,刘军还敢开口?
田青没想搭理刘军,知道李清然跟继父关系不融洽,但是家里面还有个李清然的母亲呢。
他私心里想,那可是未来的丈母娘啊,可得好好孝敬孝敬。
去的时候,买了许多这个年纪的妇女需要的保健品,还有各样的衣服,最后李清然都看不下去了。
“哎哎,田哥,差不多了,这太多了,哪能收你这么多东西呢,不知道还以为女婿上门呢。”
“我这不就是女婿上门么?”田青理直气壮。
李清然炸了:“谁…谁女婿啊!!!”
田青哼笑,小样的,你就装吧!!
饭桌上,刘军拿出家里最好的酒,给田青倒上,小心翼翼的提了提厂里的事情,说道:“清然年纪小,啥事不稳重,要是有什么顾不上的,直接开口,我就是辞了工作,也得去帮忙啊,毕竟这是家里的事儿。”
田青不轻不重的看了眼刘军,笑道:“嗯,可不是么,他才多大,能用他干什么,我跟着他跑几年,历练历练,过两年就好了。”
三言两语,直接把刘军的话给堵回去了,老脸讪讪的喝酒,不敢再提了。
相比之下,他女儿比他脸皮厚多了,眼看着田青不搭理她,还一个劲儿的往上贴,吃饭也紧紧的坐在他身边,殷勤的给夹菜倒酒,没得以为是个丫鬟呢。
李清然最后看出来了,神色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田青不搭理刘军也不搭理刘慧,就只跟李清然和他妈妈说话,他这个人混这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快就把李清然他妈妈哄得很开心。
连连拉着他聊天,还说了很多李清然小时候的事情。
还给他看了李清然小时候的照片,有一张李清然约莫也就是三四岁的模样,穿着蓝白相间的小海军服,站在城市的雷士塔下面。
恐怕是被家长强迫站到那里照相的,小模样明显有些害羞和拘谨,越发漂亮的像个小姑娘,看着就让人喜欢的不行。
田青一直盯着照片看,最后实在没忍住,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伸手把照片偷走了,稀罕的放在自己钱夹里。
那天,李清然他妈妈也喝了点酒,话有点多,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李清然他爸那儿上了。
一提起李清然他爸,他妈妈就开始义愤填膺:“就他那个死爹,走了这么多年都没说回来看看他,李清然还惦记要找呢,上哪儿找去啊。”
“妈!!!你说这干啥啊!!!”
李清然不愿意听,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放心不下他爸爸,他总觉着,他爸爸会回来找他的。
田青看着李清然的神色,隐约猜出来,李清然可能是跟他父亲比较亲近,但是父母离婚了,这么多年父亲也没有回来,怪不得从前这人说过,挣钱了要去北京找爸爸。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田青盯着李清然那张精致动人的脸蛋,细细的思量了一会儿。
回去以后,就赶紧让人打听打听,李清然他爸是怎么个事情,结果打听出来,李清然的父母早在十多年前就离婚了,他爸净身出户的走了,头两年回来过两回,但是也没有见李清然母子,而是看了看父母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估计家里的兄弟恐怕还跟他有联系,但是估计也是隐约知道个大概,很多年没看见他了。
第一百八十章 找到了
田青连着托人打听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有了点眉目。
“什么?你说他有家了?”
“嗯呗。”平三点了根烟,把手里的一沓档案放在田青跟前,说道:“这人叫李西丰,头些年在京城混过,挣了点钱以后,就回来了,没待多长时间,就去邻省了,在那边安家落户的,一直在做些小买卖,后来跟他现在的媳妇儿生了个儿子,今年都十二三了吧。”
“……”
田青翻看着档案,心里不太是滋味,李清然一直惦记他爸,可是谁能知道,人家早就有新家了,而且还又生了个儿子,根本就是把他给忘了。
他想了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回去,说道:“行了,既然这样,就拉倒吧,也别找我了,也别让李清然知道,不然那小子肯定吃心。”
“……”平三儿上下打量田青,然后凑过去,贼眉鼠眼的笑道:“田哥,你说你跟李清然那小子也牵牵扯扯的,也好几年了吧,我看咋没啥进展呢。”
田青斜眼看着他:“你觉着怎么的才叫进展啊?”
“这种事情田哥心里不比我明白啊。”平三儿嘿嘿直笑:“不过说真的,一开始知道田哥你对那小子是那个感情的时候,我都吓一跳,但是后来多看看李清然,也觉着,他长得可比那一般的女人好看多了。”
“你老着那小子那小子的叫谁呢?”田青不满的踹了他一脚:“那是你嫂子。”
平三儿挨踹了也不恼:“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有我叫的没你叫的。”
田青因为李清然他爸的事情给搞得有点心情不好,跟平三儿分开以后,就去了李清然的工厂。
如今李清然大大小小也算个小老板,为了装逼,还特地给自己的办公室装了一个巨大的老板椅,甚至把冯望那个宝贝红木办公桌给搬过来了,气的冯望拿鞋底子追着他打。
田青到了的时候,李清然正靠在老板椅上,听底下的财会汇报工作。
他翘着二郎腿,那腿又长又直,脚踝处露在外面,皮肤苍白脆弱,田青眯了眯眼。
这要是让他一把抓上去,然后撕掉裤子,再使劲儿的分开这两条洗白的腿。
啧啧,那得是个什么滋味呢。
他在门口意淫了一会儿,等财会汇报完工作,从屋里出去的时候,李清然才扫了眼门口,看见他来了以后,赶紧站起来:“哎,田哥啥时候来的啊,进来咋不出声呢。”
“没事儿,看你忙着,没打扰你,怎么样啊?”田青不急不缓的踱步进屋。
“也没怎么样了,就那样呗。”李清然挺谦虚,但是嘴角的笑都要裂到耳根子了,显然这是挣着钱了。
田青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他最喜欢看李清然眉飞色舞的模样。
“我冯大爷说,最近有一批做方便面的机器,让我去外地看看去,要是看着好的话,他直接把工程拿下来,到时候我买机器的时候能便宜点。”
食品厂的效益好,李清然忍不住开始跟人嘚瑟起来。
看着李清然年轻漂亮的脸,田青又想起来他爸的事情,忍不住心里叹口气,满是怜爱的说道:“去哪儿啊,我跟你去。”
“不用,也不远。”李清然说了地名,然后继续道:“我自己去就行,横竖两三天就回来了。”
听李清然说的那个地名,田青忍不住警惕起来,那个地方离李清然他爸住的地方挨着。
应该不会那么寸就撞见吧。
他不放心,执意的要跟去。
李清然也挣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跟着就跟着呗,又不碍什么事。
两人第二天就坐车走了,办完事以后,李清然说这地方有个美术学院,里面不乏有一些才华横溢的画家,他想给冯望买两张画回去,冯望就喜欢这种风雅的东西。
于是他们又坐车去美术学院,田青托人找到了一位声望颇威的老教授,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聊天,打算一会儿走的时候,挑两幅好的带走。
正当着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老教授应了一声,随即门被打开了,进来一男一女,后面还跟着个半大的孩子。
那个男人穿着灰色的衬衫,虽然不是什么高级定制,但也是个大牌子,一件没个几百块钱下不来。
他眼角有些细碎的皱纹,面目刚毅,但是一双眼睛很漂亮,把他整个人衬得很儒雅。
“方教授又来麻烦您了。”
这个男人说话很风趣,像是有些文化的样子,跟这个自负风雅的美院大教授聊天丝毫不露怯,甚至古文诗词引用的手到擒来。
身边的女人没有恨漂亮,但是很有气质,穿着套装,举手投足都很得体。
他们这次来是为了自己儿子来了,他们家的孩子学习不是很好,所以想学美术,将来考专业的时候好走一些。
李清然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看,半响之后,有些慌乱的别过脸,从兜里摸出根儿烟放进嘴里,手拿着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田青坐在一旁诧异的看着,伸手给他点上,小声的问了句:“怎么了?饿了?”
李清然摇摇头,深吸了一口烟。
他抽烟的姿势很漂亮,手里一直快速的转着打火机。
漂亮的钢制打火机,成功的引得,那个男孩子的目光,有些好奇的向他看过来。
那是个很清秀的男孩子,虽然学习不太行,但是因为父亲附庸风雅,他从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书卷气,很文雅的样子。
李清然面无表情的冲他吐口烟。
那男孩子被呛了一下,轻声的咳嗽起来。
顿时那一男一女本能的向他看过来,目光自然关切。
男的关心的看完儿子,目光有些不满的扫了眼李清然。
李清然纤细的手指掐着烟,坦然的与之对视。
半响,那个男人平静的收回目光,继续谈笑自如的跟老教授叙旧,谈着他儿子将来的发展与打算。
李清然死死的盯着他,脸上的悲伤愤怒濒临爆发,半响他掐灭了手中的烟,一言不发的抬眼走了,临走之前还把门摔的叮当响。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那个女人小声的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田青没有追出去,而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个男人看,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勉强的找出一丝丝的熟悉的感觉。
半响之后,他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彬彬有礼的问道:“请问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