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王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旁边的刘本鼾声大作,睡得正香。
王开烦躁的用被子盖在头上,仍然挡不住如雷般的鼾声,他伸手推了刘本一把,刘本动都没动一下,王开觉得手中的触感有些不对,温热的粘粘的,打开了床头的灯凑过去一看,却发现满手的鲜血。
身后的鼾声依旧,王开却出了一身冷汗,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到发出声音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刘本,迎着昏暗的灯光,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满身的鲜血湿透了被子还混合着组织粘液蔓延开来。
王开目露惊骇,跳到床下,那个被剥皮的人胸口还微微起伏,打着鼾,不看这个场景,声音听起来无比正常。
他唤出一个道具拿在手里,床上的剥皮人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鼾声骤停,属于刘本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开,你救救我……我好疼啊……,救救我……救救我……”
王开往后退了几步,床上的剥皮人裸露在外的眼球突然转向他,肌肉组织带动牙齿弯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声音凄厉了起来,“王开!你为什么不救我!那你来陪我吧!哈哈哈哈! ”
剥皮人四肢逐渐扭曲了起来,扭动着往床边爬,王开转过身奋力向门口跑去,门看着如此近,他却怎么都跑不到。
阴冷的湿气已经到了耳后,他伸手把手里拿的道具扔过去,气息骤停,王开顺势跟他拉开距离,终于,他拉到了门把手,使劲一拉冲了出去把门关上,与房间里的怪物隔绝开来。
他靠在墙面上看着门微微喘气,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他扯了扯领口,惊魂未定,刘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他却没有任何一点感觉,这个游戏副本,也太过可怕了点。
头顶上吹来一阵风,凉凉的,缓解着他刚刚出汗的燥热,王开突然僵住了,风,哪来的风?
一阵危机感窜上了大脑皮层,王开蓦地离开了墙壁,发现他刚刚倚在走廊里画框的边框上,这是一副诡异的画两个人的头被白布蒙着,双手撕扯着对方的布,身上穿的衣服是暗红色的,像是血迹干涸了的颜色,背景上是一个布满镣铐的房间,明亮的火盆在燃烧着。
整幅画作充满了诡异的感觉,让人看见就心生凉意,王开发现其中一个人的头转动了一下,仔细看去,又没有变化,他眨了眨眼睛,打起十二分警惕,头上的白布突然动了起来,像是有人在拉扯着,眼睛的地方被血液浸透了,痕迹在慢慢扩大,头颅扭动着,想要从画框里挣脱出来。
肩膀上搭上一只手,王开看过去,组织粘液滴滴答答的,混合着跳动的红色肌肉,在他看画的时候,身后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剥皮人站在他身后,抬起了手。
王开再也忍不住惊恐,“啊啊啊啊!!!!”他挣脱肩上的手,奋力向前跑去,长长的走廊扭曲了起来,产生了眩晕感,他脚步片刻都不敢停,一直跑一直跑。
乐虚听到门外的喊声,眯了眯眼睛,安升睫毛颤了颤,有要醒来的迹象,乐虚轻啧一声,伸出手来捂上了他的耳朵。
姬九黎与楚鹤晏坐起身来,门外的喊声惊恐又凄厉,乒乒乓乓的好像不止一个人在跑动。随着一声沉闷的掉落声,惊叫戛然而止。响起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惊呼,“王开!!”然后就是噔噔噔下楼的声音。
有房门吱呀开启的声音,“发生了什么?”
是那个连雪的声音,两人也下床走了出去,打开门,正对上乐虚一边打哈欠一边走了过来,看见他们,乐虚冲他们笑了笑,与他们一道下了楼。
姬九黎对那个可爱的小少年印象不错,问了一句:“安升呢?”
乐虚好像有些惊讶,然后回答道:“睡觉呢,雷打不动的。”
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发现没出来的还有许妙和白英泽。
王开躺在地上,头上流着血,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刘本拿出治疗道具给他治疗,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
这幅场景,一看就不是初相识的样子。治疗完了以后,刘本费力把他搬到沙发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脸凝重。
连雪问道:“发生了什么?”
刘本摇摇头,“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他拿着道具站在床边,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叫他,他转身就跑,还扔了个控制行动的道具,等我出来,他看见我又跑,然后就滚下了楼梯。”
凌烟道:“他可能是遇到了幻觉,你出来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刘本道:“好像是在看画?”
“画?”连雪重复了一声,“二楼的那些画有问题?”
刘本摇摇头,“这得他醒来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姬九黎打量着周围,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从管家到仆人居然没有一个出来看的。目光转向一楼的走廊处,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乐虚伸了个懒腰,“先回去吧,看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都凌晨了,赶紧洗洗睡吧。”
刘本背上王开上了楼,所有人都回了房间。
等到一片寂静之后,姬九黎和楚鹤晏轻手轻脚的开门出来,往楼下走去。
姬九黎戳了戳楚鹤晏的腰,问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楚鹤晏把他的手抓在掌心,道:“深夜幽会?”
姬九黎“呸”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叫富贵险中求!”
楚鹤晏挑了挑眉没再说话,两人来到了一楼走廊内的第一间房,摁了摁门把手,发现是上着锁的状态,熟练的掏出钥匙,轻轻一转,门应声而开,两人拿出准备好的手电走了进去。
门内的布置比客房要质朴一点,没有那么多的装饰,也没有人。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用透明的罩子罩着一支开的极艳的海棠,红色的花瓣还微微散发着光芒。
两人走到桌子前,发现这只海棠就静静地竖立在桌子上,没有土壤,也没有可支撑的东西。
房间里其他的地方,干净的像是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姬九黎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束红红的丝线,旁边还有一盒尺寸比较大的针。
两人退出这间屋子,如法炮制的打开第二间,里面的布局摆设与第一间一模一样,桌子上也放着一枝海棠,柜子里有同样的线。
一连几间都是如此,唯独最后一间,桌子上没有海棠,只有空的透明罩。
一共七间房,管家说每天只开出一枝海棠,可是现如今海棠明明都开的艳丽,管家在说谎。可是,他说谎的目的是什么呢?
两人只能确定一件事,海棠绝对有问题。
刚想开门出去,就听到走廊内传来脚步声,关了手电,两人靠在门边,放轻自己的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间空旷,走进来一目了然。
楚鹤晏拉着姬九黎躲到柜子里,关上了门,从缝隙里观察着外面。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咔哒一声,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管家安德森,他站在门口环顾了房间一圈,抬步走到了桌前,把透明罩子搬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两人没有动,过了一会儿,门被猛然推开,安德森拿着透明罩子站在门口,扫视了房间一圈,然后把门关上,咔哒落锁。
脚步声再次远去,两人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确认他不会再回来了之后,才从柜子里出来。
姬九黎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手臂,道了声:“真是奸诈。”
楚鹤晏揉了揉他的头作为安抚,走到门前,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这才拿钥匙把锁上的门打开,拉着姬九黎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两人躺在床上,精神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已经凌晨了,姬九黎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楚鹤晏把他抱进怀里柔声道:“先睡吧,今晚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了,明天我们在说。”
姬九黎点了点头,有些迷蒙,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吵醒他的是一声惊恐中夹杂着凄厉的叫喊。楚鹤晏捂着他的耳朵,却仍然没挡住这魔音穿耳的架势。
打开门,王开在走廊上跟出来的人喊道:“鬼!鬼啊!!有鬼啊!!!”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乐虚,身后跟着一脸迷蒙的安升。
“有鬼不才是正常吗?你大早上瞎叫唤什么!”乐虚脸色很差,任谁大早上被吵醒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其余几个玩家脸色也不好看,但终是没说什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出来就看见他在大吼大叫,刘本一脸迷茫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楚鹤晏捏了捏姬九黎的手指,然后走上前摁住几近癫狂的王开,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王开眼睛里全是恐惧,一直叫着“鬼啊鬼啊!”
楚鹤晏直接给了他一拳,脸上的疼痛终于换回了理智,王开眼睛逐渐聚焦,然后有些惊恐的看着刘本的方向,哆哆嗦嗦的抬起一根手指指着他,“他,他是鬼,我,我昨晚看到他已经死了,被剥了皮,还要杀我。”
众人的目光看向刘本,他脸上带着震惊,那表情不像是作假。“我是鬼?!我活的好好的呢!昨晚还是我背你回来的!”
连雪问道:“除了他,还发生了什么?”
王开道:“你背我回来的?怎么可能!”
刘本道:“不信你问他们,是不是你摔下楼晕倒了,然后我给你处理的伤口。”
王开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头有点疼,看到的几人都点点头,证明刘本说的是真的。
“我昨天……”王开揉了揉额头,“出了房间以后,看到了画里面的人在流血,然后就看到被剥了皮的刘本追了出来,我就跑,再后来,我就没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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