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里奇作为高级调查官的第一堂审核之课,开始于占卜学。
天气似乎已经不打算再给众人好脸色了,漆黑的乌云笼罩了这座青山绿水间的孤堡。
占卜学的教室处在城堡顶层,越过年久失修的古老窗棱,广袤的天际弥漫起丝丝细薄的雨点,灰色与暗沉,共同构建起了占卜楼的主色调。
奥古斯都单手拿起特里劳妮教授发的《解梦指南》,封面是一张模糊的巨大雕像,随手翻了几页,其内容,大概也就是关于各种梦的象征与启示。如果细要来分,从梦的起源,到关于梦对人类的心理暗示,以及梦在未来长河的种种作用,不得不说,也就是如此了。
即使是在异世,神秘学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学科,占星,卜卦,帝国的国运兴衰,似乎总是掌握在这些所谓的术士手中。不过对此,奥古斯都实在是兴趣不大,且不说神秘知识是否有所作用,即使有,其作用想必也是十分有限的。不单是战争yīn云,即使是寻常的国策政治,民生内政,这一类需要真正的经验以及能力来运做的实务,神秘学又可以起到何种作用。
思绪突然被打断,坐在奥古斯都身边的莉莉安,轻轻碰了碰奥古斯都。诧异地转过身,莉莉安朝教室前排微微指了指。
目光略过人群,乌姆里奇教授从地板上的活板门里钻了出来,正在说说笑笑的同学们顿时沉默了,正在走来走去分发《解梦指南》的特里劳妮教授听见教室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便回过头来。
“下午好,特里劳妮教授,”乌姆里奇教授又是那种满脸堆笑的样子,“我相信你一定收到我的通知了?上面写着检查你上课的时间和日期。”
“啧,奥古斯都先生,这两个老妖精碰到一起,估计会有好戏看了。”马尔福脸上带着兴致勃勃的表情,灰蓝色的瞳孔之中泛起一抹坐等好戏的笑容。
莉莉安撇了马尔福一眼,轻轻敲了敲桌子,“论起业务能力,这位长期生活在象牙塔的特里劳妮教授,大概十个也不可能是乌姆里奇的对手。所以,这场好戏,估计是演不了太久。”
奥古斯都微微摸了摸下巴,银色瞳孔之中浮现出一丝古怪,第一节审核课,自然是十分重要,乌姆里奇挑了一个性格不是很强硬的特里劳妮来作为目标,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会有奇效,实际,却是一个极大的败笔。
鸟姆里奇教授仍然满脸是笑,抓住离她最近的那把扶手椅的椅背,把它拉到教室前面,放在特里劳妮教授座位后面几英寸的地方。然后她坐了下来,从花里胡哨的包里掏出写字板,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等着开始上课。
特里劳妮教授用微微发抖的双手紧了紧身上裹的披肩,透过那副把眼睛放大了好多倍的大眼镜审视着全班同学。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有预示性的梦,”她勇敢地用她平常神秘莫测的语气说,然而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请同学们分成两人一组,在《解梦指南》的帮助下,互相解释对方最近在梦里看到的情景。”
“额,奥古斯都先生,那么开始。”莉莉安突然来了几分莫名的兴趣,转过身,看向奥古斯都,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两个酒窝,深红色的眼眸之中带着期待。
奥古斯都目光一直放在乌姆里奇和特里劳妮身上,突然听到莉莉安所说,一时有些没反映过来。“开始?什么开始。”
“当然是梦,互相述说最近梦中的场景。”莉莉安嘴角浮现出一丝细微的笑意,眼中带着一抹好奇。
奥古斯都颇为尴尬地咳了咳,装做努力回忆的模样。“唔,这样,好,我想想。”
莉莉安点了点头,安静地望着奥古斯都。
“说起梦,”奥古斯都微微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恩,应该是昨天,好象梦到我穿上了魔法部的制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傲罗,一生在为保护魔法界公民的安全做斗争,梦里的场景虽然有些模糊,不过大部分,都是在与邪恶分子努力战斗的画面,哎,不得不说,傲罗的确是一个很伟大的职业啊。”
莉莉安嘟着粉红的双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奥古斯都。
“咳。”奥古斯都又咳了一声,“喏,我知道,这个故事不是很好笑,不过的确是我所梦见的。”
莉莉安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奥古斯都先生,我建议,你以后还是离马尔福稍远一些,再这样下去,你就快被他感染上所谓的不靠谱法则了。”
“恩?谁在喊我!”马尔福一脸讪笑地凑过来,恬不知耻地望向奥古斯都和莉莉安。
奥古斯都悲哀地看了一眼马尔福,随即也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我和莉莉安,在夸你。”
马尔福突然感觉有一丝莫名的寒意,望了一眼不远处有些急得满头大汗的纳威,瞬间又心满意足地渐渐转过了身。
乌姆里奇甜腻的声音从教师最前端传来。奥古斯都加持了一个声源收集。
“那么,”乌姆里奇抬头看着特里劳妮,说道,“你在这个岗位上多长时间了,确切地说?”
特里劳妮教授狠狠地瞪着她,交叉双臂,耸起肩膀,似乎想尽量保护自己不受这种粗暴无礼的调查的伤害。她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断定这个问题并不那么唐突,她没有理由对它置之不理,使用十分愠怒的口吻说:。差不多十六年了。”
“时间不短了。”乌姆里奇教授说着又在她的写字板上记了几笔。
“你是大名鼎鼎的预言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
“是的。”特里劳妮教授说,把头昂得更高了一点。
“当然,”她娇滴滴地说,又记了几笔,“好,不知你是否可以为我预言点什么事情,嗯?”她询问地抬起头,依旧满脸堆笑。特里劳妮教授浑身一下子绷紧了,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战票地抓住围在瘦削的脖子上的披肩。“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个预言。”乌姆里奇教授清清楚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