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谢衣所知,他当初结亲的汉子正是西北镇上,一家大户人家的大少爷,他们之间更是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彼此都互生好感,颇有日后会约定终身的意味,而那个人,正是刚才与他擦肩而过,而身边却已经有哥儿相伴的汉子。
若不是家道没落,若不是沦落到人牙子手中,若不是被爷买了去,那现在陪在那人身边的,就应该是他了吧?
想到这里,谢衣又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汉子离去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倒不是他有多滥情,明明爷对他这么好,却还觊觎别的汉子?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偷看,心里又是什么滋味?无法形容,有点不甘心,但又不完全是不甘心,更多的,应该只是迷茫与好奇吧?
而谢衣最后偷瞄的这一眼,在沈睿心里深深的扎下了一根刺,面色森寒,沈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立马跟上去直接将那个夺走了阿衣注意力的汉子暗杀!
“阿衣,你在看什么?还有,刚才可是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甩开我就自己追了出去?”沈睿的声音平缓的很,甚至颇有些一点一字一句的味道,但落入谢衣的耳朵里,却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虽然和自家爷相处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但也已经不短了,几个月,足够谢衣摸清沈睿的脾气,越是冷静,爆发起来越是恐怖。
“爷,没有谁,只觉得像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可能是我看错了!”谢衣的双手下意识地绞着衣袍,低垂着脑袋,更是不敢与沈睿对视,明显一副因为说谎而心虚的模样。
但是沈睿听后,阴沉着眸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揭穿这一切,反而是温柔的牵起了谢衣的手,细声软语的贴着谢衣的耳畔低语道:“阿衣,别再乱跑了,以后看到熟人,和我说一声,我们一起去追,你这样突然消失,我会很担心。”
不知道自家爷已经洞察了所有的真相,谢衣还以为自己的演技蒙骗过了沈睿,虽然心里钝钝的有些愧疚,可谢衣还是没有勇气坦白真相。
他以前订过婚也就罢了,若是还表现的念念不忘的,爷一定会雷霆大怒,不忠可是大罪,到时候爷是会休了他,还是置之不问,另娶他人?谢衣说不准,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承受不起的后果。
沈睿牵着谢衣的大手紧了紧,随后拥着人离开了繁华的闹事,沈睿表面上春风和煦,实则内心里已经快被阴暗的想法所吞没。
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他什么都可以不追求,背叛却是他的底线,若是阿衣一颗心没有系在他的身上,那他肯定干脆利落的放手,强求来的,并没有多少意思,若是阿衣的一颗心系在他的身上,却敢背着他和别的汉子不清不楚,那他哪怕再喜欢,也绝对留不得他!
而今天,沈睿只是无意间的一次情感发泄而已,没想到,自家夫郎又给他这样一个大大的‘惊喜’。
眼见着谢衣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迟迟都没有给予回应,沈睿的眸光越来越森寒,俨然快要凝聚成冰。
将手里剩下的鱼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乳白色的鱼汤就那样撒了一地,那因为瓷碗破碎而产生的巨大噪音,让谢衣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一下,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却悲哀的发现,此刻他再开口,好像已经晚了。
“爷,我……”谢衣想要出声解释,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谢衣的嘴里顿时一片苦涩,只能低垂下脑袋选择沉默。
“从床上下来,立刻!马上!”沈睿同样沉默了片刻之后,声音突然拔高了不止一个度,危险的微眯起眸子,沈睿朝着谢衣捏着拳头低吼出声。
听到这话,谢衣有那么一瞬间的难以置信,但是下一刻,却是忍着浑身的酸疼,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甚至连靴子都来不及穿,谢衣苍白着脸色,赤着玉足站在了冰凉的鱼汤上!
双腿不自觉的打颤,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若不是谢衣极力的控制着,肯定早已经瘫坐在地谢衣知道沈睿发怒了,可是他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动了动唇愣是没能发出声音,便只能这么僵硬的站立在原地,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过来。”男人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温度和起伏!
抿了抿唇,谢衣费力的抬动脚步,半敛的眸子里夹着一丝脆弱的恐惧。
看见沈睿抬手,谢衣浑身一颤,下意识的闭紧了眸子,浑身都紧绷起来,然而,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沈睿只是手指一勾,将谢衣身上那件勉强裹身的轻薄里衣从肩头上褪了下来,滑落在地上。
浑身赤裸的谢衣下意识的环起双臂抱进了自己,随后一脸惴揣不安的望着眼前面沉如水的汉子,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怕的要死,却愣是一动都不敢动。
第96章 棒子加甜枣!
“刚才为什么不回话?”沈睿的声音低沉,脸上的表情,看似有些漫不经心!
“爷,我……我……”明明室内没有多冷,但谢衣的身上还是起了一层明显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从哪里侵入的冰冷寒意,让他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
沈睿也不着急,他的耐心向来很好,也不再说话,就这样沉着眸子安静的等着谢衣的回答渐渐地,谢衣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十指用力,抱紧自己,随后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赤裸着身体被人审讯,带给他的更多的却是,无颜以对。
及腰的长发披散着,却依旧遮掩不住布满痕迹的双臀,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暴露在空气中,让谢衣不敢正眼面对,他真的特别想要蹲下身来将自己整个藏起来,可是没有沈睿的命令,他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这还是爷第一次这么对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谢衣就是不敢反抗,他一直都沉睡在爷的温柔乡里,可是那种敬畏,却是来源于骨子里。
直觉告诉他,若惹得那人真生气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但究竟会可怕到何种程度,他却是无从得知。
刚才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不立马回话?即便以前同别的汉子订过亲,他也不可能背叛爷的,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有什么难回答的?想想自己蠢笨的反应,谢衣就恼怒不已。
其实谢衣是很聪明的,最起码和陈希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只不过沈睿的心机实在是太深沉了,谢衣的那点小心思,沈睿一个眼神就能看的通透。
爷肯定开始怀疑他了,他真的是笨死了,简直是不打自招,爷若是追究起来,他该怎么办?
以前在谢家,家族等级森严,父亲和姆父与他本来就不亲厚,现在家族没落,族中之人不知道发配到了何地,天涯海角,若是爷不肯要他了,那他连个投奔之人都没有!
投奔以前和他订过亲的那个汉子吗?别说他已经嫁了人了,就算那个汉子,身边也有佳人相伴了,那他又以什么身份投奔人家?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谢衣了,而那个汉子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虽然曾经见过几面,也互生那么几丝好感,可是他家道没落,沦落到人牙子手中,却不见那人伸出援手。
谢衣不是傻子,说到底,遇到这种事,还是明哲保身最为重要,几面之缘罢了,随时可以被舍弃,恐怕他谢衣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一个可以被冷眼旁观的笑话!
若不是遇到了爷,他现在身处何地,又过着怎样的生活,都是未知数,但谢衣可以肯定的是,他定然不会生活的像现在这般,比以前在家族时,还要被伺候的体贴周到。
“爷,爷……。”谢衣一个劲的喃喃着,却也只会喃喃这一个字,他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不断地呼唤着对那人的称谓,也完全就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罢了。
沈睿听后,依旧还是面无表情,幽邃着眸光,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而谢衣得不到沈睿的回应,周身越发的寒冷,指尖不受控制的嵌入臂弯的皮肉里,留下了青白色的指印,谢衣嫣红的嘴唇褪了色,轻微的哆嗦起来,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着,眼角又开始变得湿润起来。
沈睿冷下心来,眸光冷冽的观摩着谢衣修长又赤裸的玉体,直到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挂满了泪痕,这才轻叹一声,起身走到谢衣的面前,沈睿扯过锦被,把赤裸着的谢衣层层包裹住,随后打横抱起,直接放在了床榻上。
蹲下身去,用散落在地的纯白色里衣轻轻地擦拭着谢衣沾满了鱼汤的玉足,沈睿放缓了声音,无奈的出声道:“罢了,若是觉得为难就不用回答了,只是阿衣记住了,若是真的做了出格的事,不要回来求我原谅,自己安安静静的离开吧!这是我能做出来最大的让步了”沈睿说完这些话之后,合上了眸子,迷恋的俯下头去,轻轻地亲吻着谢衣那白皙到能够看到肌肤下血管流动的脚背。
听到这话,谢衣的眸子瞬间大睁开,难以置信的看向沈睿,随后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谢衣挣扎着扑下床去,若不是沈睿反应快,一把抱住,这膝盖非得被地板磕青了不可。
不过眼下谢衣顾不得这么多,雪白的藕臂死死地交缠上沈睿的脖颈,鼓足了勇气将一切坦白。
“爷,在你将我买来之前,我曾经和一个汉子订过亲,而前些时日在集市上,我甩开你追了出去,就是因为认出了那个人,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话,谢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双藕臂越收越紧,脸上的泪痕也越来越多,最终将沈睿身前的衣襟打湿。
谢衣的性格向来清冷,除了在沈睿,他几乎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控过!
而谢衣坦白的这些事,沈睿心里门清,可是听到谢衣坦白之后,沈睿却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说那般,阴沉下了一张脸来。
拍了拍谢衣的后背,沈睿声音生硬的开了口: “为什么不早说,要瞒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