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很丑……真的这么丑吗?
丑得所有男人都嫌她、都讨厌她……可是晃月哥哥说过,他不会嫌她的……不!那 是他安慰她的话,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真心待她,即使她拿出全部的真心真意,对他而言 都只是多余而已。
现在就连风云大哥他们也讨厌她,要把她送给别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没有人要她了,再也没有人喜欢她了……裘牙儿趴在树干上,哭得有如梨花带雨般 ,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于心不忍。
“你怎么那么爱哭?”耶律晃月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令她心头莫名一阵酸涩,手 指也开始发冷盗汗。
是晃月哥哥!他来做什么?骂她乱闯议事厅吗?
她转过头,胆怯地盯著他,“我……晃月哥哥,对不起……我是和瑕儿她们玩捉迷 藏,没地方躲,以为议事厅没人才会……”
在耶律晃月不带感情的注视下,她的泪又流了下来,尤其是他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 ,更是刺疼了她的四肢百骸。
“不用跟我解释,我想问你,你听到了什么?”耶律晃月漠然地问。
“我……我都听见了。”她垂下眼睫,黯然道。
“那你——”
“没关系的,我……我无所谓……”她抿了抿唇,忍住满腔的委屈,尽量不让自己 冉在他面前掉泪。
笑弥勒师父虽非她所杀,却为她所死,是她欠了他。既然欠了他,就应该为他做点 儿事来弥补。
“你无所谓吗?”他眉头一攒,双目变得黝深。
“是啊!”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你们好心收留我,我想我也该回报你们的恩情 才对。”
“咱们耶律家做事从不索讨恩情,你少在那儿自以为是。”他冷沉的眸不放松地掠 取她脸上每一分柔怯;细致的眉、弧形优美的爪子脸,为何此时他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丑 呢?
或许她的五官并不出色,却有著别人所欠缺的坦直,绝没有难看到以“丑”
来形容的地步。
可他当初为何会有那样的错觉?就连大哥他们也被他影响了……真是吃错了药!
“我……”她胸口一窒,索性背转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泪,是怕我长相太 丑,会被别人退货吗?“
她有自知之明,不需要他老是来提醒她她有多么面目可憎。
耶律晃月幽冷的眼瞪住她,“你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责任!裘牙儿闭上眼,他之所以坚持不让她嫁给别人,只因为她是他无法推脱的责 任?
笑弥勒师父,当初你这么做是何苦呢?把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硬是绑在一起,只会让 他们更痛苦而已。
“你不用因为害怕愧对师父的交代而勉强留我在身边,再说如果这一切都是我自愿 的,就与你无关了。放心吧,笑弥勒师父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
裘牙儿幽然地说,对他露出一脸灿笑。
她甚至想,自己这副无用的身躯若能为国为民做点儿好事,也算是值得了,证明她 就算丑,也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你就那么想离开这裹吗?”他声音陡地低沉得让人心中一麻!
“我没有……”她从没想过啊!
天,他干嘛靠她靠得这么近?他们已经有几天没说过话了,没想到如今单是被他的 影子罩住就令她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是他本人的逼近!
“没有的话就拒绝掉。”他藏起眼中惯有的冷芒,嘴角轻扬地诱惑道。
裘牙儿泪眼迷蒙地望著他,猜测著他现在又打算欺骗她什么,神情因此紧张不已, “还没人跟我提及这件事。”
“好,如果我大哥向你提及了,就一口回绝他。”他霸气地道,深邃的星眸闪烁几 丝她不懂的东西。
耶律晃月不明白自己陡变的心情与决定是因何而来,但他就是天生不允许别人驾驭 ,大哥想利用他的人,门儿都没有!
“可……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她仓卒地摇摇头,“我寄人篱下,没有拒绝的权 利,我不要让人家以为我只是个光会吃饭的米虫。”
寄人篱下?!耶律晃月眼神一黯!
“告诉我是谁这么说你了?晃月哥哥为你出头。”他掬起她的下颚,轻柔地说。那 邪魅的目光与说话的语气仿似带著一股不该有的暧昧。
“没人这么说……”她怔茫地回答。
“是吗?还是你有心事不愿向我坦白?”
“不是……”裘牙儿的心跳陡地漏了拍。她的心事他可愿意听?莫非他不记恨她了 ,能原谅她身为玉云师父的徒儿了?
“既然没有,为何要把自己比为寄人篱下的米虫?”他愈发靠近,俊挺的唇距离她 的小嘴仅咫尺。
裘牙儿笑得凄恻,他的问话仿似在她心上狠狠抽了一鞭,难道他不知道是谁给她这 种感觉吗?
她从未离开过山上,也不知人心险恶,难得遇上一位可寄托的人就把心全都交给人 家,可是她所得到的却是这么冷酷的结果。
他让她知道了自己的丑陋,让她明白自己的异想天开,更让她了解感情是可遇不可 求的。他并不属于她,也让她顿时觉悟自己之所以可以住进这座府邸就近看著他,完全 是因为笑弥勒师父的关系。
她该感激他,让她完全懂得人世间险恶的一面与现实的可怕。
“告诉我,你心裹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嗓音坚持,已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非 得索个答案不可。
她的心因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而扭成一团,成串的泪滴顿时洒落在冰冷的空气中,“ 别这样,晃月哥哥,我……我可以容忍你的厌恶,但千万别勉强自己对我好,这样会让 我看了更难过。”她拚命想闪躲他锐利的逼视,可他钳制她下巴的手劲儿好大,她根本 抵御不了!
耶律晃月眯起眼,直视她的小脸,看出她眉间全写著愁字,有股无法排遣的落寞益 形于色。
蓦地,耶律晃月将她抱个满怀,强迫她柔软的身躯贴近他,贪婪地汲取多日不曾拥 住的馨香。
“晃月哥哥……你放开我……”她不停推挤著他霸道的身躯,断续且结巴的软弱语 调却怎么也说服不了他。
他倏然低下头,夺取她的娇唇,吞噬她微弱的抗拒声音,滑舌如火如荼般肆虐她的 小檀口,猛力狂吮著她口中的蜜津,力气之大犹如将她整个人吸纳入肚裹一般!
“唔……”裘牙儿小手捶著他的胸膛,身心颤抖不已,她无法容忍他心裹没有她的 存在,却依然故我的戏辱她!
耶律晃月的手突然探进她衣衫内,玩弄揉拧著她的乳房,胯下的亢奋更是鸷猛地抵 住她柔软的腿间,以纯男性的体温覆裹住她。
裘牙儿好不容易挣得一丝空隙,立即狂乱地喊道:“放开我、别碰我,我们不可以 再这样了……”她的小手恐惧地抵著他坚实的胸膛,嗓音变得嘶哑无力。
他充满青草味的粗犷气息不断冲击她的鼻间,令她心跳莫名狂乱,害怕自己再一次 忘记自己的缺点,心又一次沉沦在他的魅惑中。
“为什么要避著我?这几天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一定看不见你,你以为我会笨得不 晓得你是故意躲著我吗?”耶律晃月的脸庞一下子冻如寒冰,用极其怪异嘶哑的语调说 .
“你不想见我,我自然要躲起来了,这是我承诺你的啊。”她心生仓皇,一颗心不 断撞击著肋骨,仿若就要折断它一般。
她胸前的那双大手一直恣意狂猛的抚弄著她,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未免太大胆了 .
“你承诺我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要你躲著我的?”
“你……你放手,这样我没办法好好说话……”她惊慌失措,两眼被忧焚逼出了泪 来。
耶律晃月的眼睛立即闪现一道锋芒,仿若一枝能穿心的箭,射入她的眸子。
“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听话了?我说一句你就信一句,为什么你老要把我的话奉为 圭臬,如果我现在要你去死,你是不是也乖乖听话的去跳河?”
耶律晃月的神情仿似岩浆般灼烫滚热,直窜烧她的身心,她先是一窒,继而说道: “如果晃月哥哥真要我死才能抵消笑弥勒师父的冤死,那我愿意……”
她带水的温柔眸子裹藏著一片苍茫,一颗心已被痛彻心扉的感觉俘虏。
“我没要你死!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比方?”他气得将她推倒在枯 叶上,一语不发重新封住她那瑰红的樱唇,手指技巧地挟住双乳上肿胀的rǔ头,徐缓捻 揉。
裘牙儿揪著裙摆的纤纤玉指微微颤抖著,她还是弄不明白晃月哥哥既然厌恶她,为 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啊……”她禁不住他的挑逗,倒抽了口气,口中逸出了娇吟。
耶律晃月扬起嘴角邪笑,撩人的唇依然故我她霸著她粉嫩的小嘴,肆无忌惮的伸出 长舌,探进她的小嘴裹,轻舔著她的贝齿和柔蜜的舌,随即旋绕、逗弄,舔舐著她口中 每一寸内壁,带给她更孟浪的憿情。
“晃月……不要……”裘牙儿脑子已一片混乱,瘫软在耶律晃月怀裹,小脸滚烫潮 红。
“你既然那么听话,现在我要你,你就不得反抗。”耶律晃月以壮硕结实的身躯压 锁住裘牙儿,将她牢牢地缚在怀裹,魔手开始解开她身上的衣裳、肚兜……霎时,两只 雪白诱人的玉乳便滑出了衣衫,带著轻颤落入他的掌心中。
那两蕊绽放的翘挺乳尖仿若是不胜娇羞、柔弱胆怯的玫瑰,耶律晃月忍不住低头衔 住它,在他的唇舌玩弄之下,裘牙儿已无力嘤咛……耶律晃月一双如火的黑眸直盯著她 微醉的小脸,浑身散发著令人窒息的危险力量!
“不要……晃月哥哥,我不是那种女人……”她身子一抽,哑著声说。
“我没说你是烟花女。”他粗嗄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胸乳,爱抚的动作却出奇轻柔 ,描绘著她弹性浑圆的乳房周围……“呃!”裘牙儿灼热难耐地低呼出声,娇柔的嗓音 细细吟出更诱惑人的音律,白裹透红的双腮及雪颈上均浮现了一片醉人光华,仿似蔷薇 般艳红……“说,你是不是只听我的?”他轻轻爱抚著她两团椒乳,口中含著她的乳蕾 ,含糊不清地说。
“我……”她嘤咛了声,一股酥麻的感觉立刻泛上全身,尽管身处微凉的山坡上, 她已是欲热难耐。
“快、快说!”他松开嘴,霍然掀高她的裙摆,热唇缓慢地在她胸前游走,舔吮她 柔蜜的肌肤。
裘牙儿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句话,更不容许自己再逸喊出放浪的呻吟。
耶律晃月自然看出她的克制,于是他猛地撤开嘴,双手掰开她双腿,向往著她大腿 间的玫瑰之地。
“不……”裘牙儿颤抖著,本能地想要合拢双腿,然而他却不肯让她称心如意,猛 然抬高她一只玉腿正准备撕裂那条碍事的底裤,突然间坡顶上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他 连忙拥住她闪到一旁的大树后,藉以挡住彼此的身影!
“焚雪说牙儿伤心欲绝地跑来这儿,怎么不见她的人呢?”苑苑和若怜两人来到坡 地,四处张望搜寻著裘牙儿。
“听说晃月也追来了,希望他不要再说些什么让她痛心的话,否则牙儿真是太可怜 了。”若怜秀眉一蹙,眉心间聚满了对裘牙儿的担忧与关心。
“但愿不会,希望他能将牙儿找回来,那么好的女孩他为何都不懂珍惜呢?”苑苑 有感而发地摇摇头。
“咱们别在这儿哀声叹气了,李瑕她在另一头找,说不定已有了牙儿的消息,咱们 快过去看看吧!”说完,若怜和苑苑便转向坡地的另一头去。
耶律晃月看著被他捆锁在怀裹的裘牙儿,俊美的双眸闪过一道幽光,他压抑著体内 已濒临爆发的欲火,额上隐隐浮现青筋。“看样子这裹果真容不得咱们亲热。”
裘牙儿别开羞红的脸,心头仍隐隐颤抖著,“放开我……让我去找她们,好让她们 安心……”
耶律晃月微微扬起暧昧且神秘的笑,“你以为男人的情欲一旦被撩起,是那么容易 摆平的吗?”
裘牙儿被他那犀冷又挑达的眼所骇,惊愕且结巴地说:“不……不可以。”
“我知道这裹不行,就连在我的北院也会有人找碴,但有个地方一定行。”
“你说的是哪儿?”她眼露惶恐,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任意抓著走。
“酒楼内的房间。我想不会有哪个掌柜连生意都不做,让人任意骚扰客人吧?”他 以极其魅惑的呢哝软语说著。
裘牙儿顿觉自己的心崩裂了,泪水霎时涌出,“不!你把我当成什么?怎么可以带 我到酒楼去?要是被人看见,他们会以为我是个……我是个……”
“是什么?”他恶劣地挑起眉。
“我……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个妓女!”她忽然喊出,娟秀的肩皱得死紧,就连嗓 音也哑了。
“好,就算是妓女,你也是我耶律晃月专用的妓女。”气急败坏的他压根没注意到 裘牙儿眼中的失望与心碎,猛然拽住她的手腕便往热闹的镇上走去。
“放开我……”裘牙儿一路嚷嚷著,引来不少百姓侧目,惊见钳住她的人是大名鼎 鼎的北院大王,众人皆不敢有所动作,心想必是这女子做了什么让北院大王气愤的事吧 !
唉,北院大王可是六院大王中最狠戾的一位,听说杀起敌来丝毫不留情,两年前还 曾一个人上山空手击毙两只恶虎,这女人谁不得罪居然得罪他,简直是自找苦吃。
不过向来眼高于顶的北院大王怎会和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人纠缠不清呢?这倒令人匪 夷所思。
“耶律晃月,我叫你放开我!”裘牙儿又急又气,尤其是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更 觉羞愧又尴尬。
她不笨,明白他们眼中的鄙夷从何而来,她是配不上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北院大 王,就当她以往的痴缠只是一种错误吧!
“咦,你是什么时候改口的?”他嗤冷一笑。
“我……不要逼我!”裘牙儿甩开他的手,气愤难仰又自惭形秽,“为何要在大街 上与我拉拉扯扯?你可知……可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她好痛苦,以往在将军府中人人都待她不错,虽清楚自己配不上他,她却无法彻底 感受到两者的差异,而如今……如今她已能从那些路人眼中看出自己有多么马不知脸长 ,她好羞愧!
“我管他们怎么想!”他嘴上的线条冷酷绝然。
“他们会认为我丑人多作怪。你瞧……这两旁站了多少面貌清秀的女子,她们心底 一定想著,这个女人真该死,居然不知廉耻到与一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我都快成 为她们眼中的箭靶了!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裘牙儿热泪盈眶。
耶律晃月停下步子,心头颤然一悸,她眼底的愁苦直牵动著他的心,但他又不知自 己该说些什么?
何况他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耳裹!
他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华丽高雅的酒楼,“那是咱们这儿最高级的客店,今天咱 们就去那裹缠绵一夜。”
他不懂如何说明自己内心的挣扎,于是所说出的话更形霸道。
“我不去……”裘牙儿双唇轻抿,不安的颤抖。
“由不得你。”耶律晃月的眼神时冷时炽的交替著,俊逸绝伦的脸上有种专制的执 意。
就在他强势拉著裘牙儿往酒楼迈进的途中,突然一位穿著贵气,明显是外地来的男 人挡在他们面前。
那男人骑坐在一匹高骏的黑马上,身后还跟了一群侍从,看来身分地位不低。只不 过他看来个头不高,脸上又长了一些疙瘩,还真是不怎么好看。
“你这个男人简直太过分了,竟强行在街上拉扯女子,难道你们契丹男人真像传说 中那么无礼又跋扈吗?”那男人下了马,这下子可感觉到他更矮了,似乎还不及裘牙儿 的耳根高。
“你不是契丹人,凭什么在我大辽国的土地上说话?”耶律晃月眯起眸子,毫不客 气地打量著眼前这名陌生男人。
“路见不平,我不过是为这位姑娘说句话。”他一点也不畏惧地说:“别用那种眼 光看我,我知道自己矮了些也丑了些,但是我为人正直,一点儿也不以外表为耻。”
他此话一出,倒是让裘牙儿佩服三分,光这种坦率的心境便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
她带著笑容率先开口,“请问大名,我叫裘牙儿。”
那男人朝她走了两步,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我从米索国而来,名叫樊莫。”
耶律晃月与裘牙儿同时一震!耶律晃月抢先一步问:“你就是米索国的二殿下?”
樊莫眉头掀起,笑得开怀,“你知道我?”
没想到自己头一次来到大辽,居然已经有人识得他,这怎么能不令他惊讶呢?
但他才刚踏进这块土地,都还没到上京去觐见辽帝,这个消息又是怎么传开的?
耶律晃月冷冷地牵动唇角,话语中净是嘲讽,“你们那等小国在今天以前我可是连 听都没听过,你别太得意了。”
“你怎么说这种话?”樊莫面露惊愕。
“晃月哥哥,你不能这么无礼,好歹他也是客人。”裘牙儿看不过去,顶了耶律晃 月几句。
晃月哥哥是怎么了?以往就算他再心高气傲,至少是重礼讲义的,怎么此刻会有这 样的表现?
“哟,还没进门就帮夫家说话了?”耶律晃月黑眸灼灼,语气有一丝酸味。
“你……”裘牙儿心一痛,他又知道她的伤、她的失落吗?
是他们不要她啊!在他们商议将她送人的同时可曾问过她的意愿?为何现在又要将 一切过失全推给她一人来扛?
“别露出一副委屈样,这种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要?”在他黝黑的眼底 有著深奥难测的冷酷。
他可是从不曾这么失礼过,要不是因为她……这该死的女人!
她被许给何人关他屁事?为何他就是受不了,甚至想一刀劈了眼前这个肥胖的矮冬 瓜?!
他凭什么娶他的牙儿?
“喂喂,你们别在这裹争吵啊!怎么老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樊莫用力拉开耶律 晃月,“你这个男人也太凶了吧?亏你长得一表人才,但这种臭脾气有哪个女人受得了 ?”
“我们的事碍著你了吗?看不下去就给我滚回你的米寮国。”耶律晃月气得咬牙切 齿,冷硬无情的脸上满是愤怒。
“晃月哥哥!”裘牙儿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跋扈的男人真是她的晃月哥哥,难道人长 得丑就要得到这种对待?莫非以前他就对她抱持著恨不得一脚踢开的嫌恶心理?
“你的心就这么向著他?真好,好个女人。”耶律晃月眼一眯,“我不想去酒楼了 ,还是回府吧!”说著,他便再次抓住她的手往回走。
“别拉我……我自己会走!”她拚命想抽回始终被他囚在手心的玉腕。
樊莫皱著几乎看不见的淡眉,直摇著脑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问他们‘ 平南将军府’该怎么走啊?”
不过刚刚那女孩还真是可爱……希望这次与自己联姻的女孩能拥有那份气质就行了 .
他的冀望不大,长相平凡的他自知没资格计较对方的长相。
第八章
“牙儿,你去哪儿了?可知我们找你找得有多急?”李瑕一见著裘牙儿,立刻开心 地笑说:“若怜和苑苑也陪我一块儿找你,但若怜有孕在身,临时不适,所以苑苑陪她 回房休息了。”
“真的?!她没事吧?否则我……”裘牙儿担忧不已。
这座府邢当真容不下她吗?她不但丑而且无能,顾不好自己就算了,还连累了关心 她的人。
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裘牙儿的身子禁不住剧烈打颤。
“没事的,若怜她因为害喜想吐才回房去,大夫说那是正常情况。倒是你怎么了? 晃月不是去找你,你没遇上他吗?”李瑕左张右望,就是没看见耶律晃月那家伙跟在裘 牙儿身旁。
“有……我有遇上他。”裘牙儿淡然表示。
“那他人呢?”
“一进府他便怒气腾腾的去找风云大哥,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刚刚才一踏 进府邸,晃月哥哥便直说要去找风云大哥算帐,至于算什么帐他没说清楚,她也不懂, 反正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争议,她没立场插手。
“怒气腾腾?”李瑕偏头想了想。“他啊!就是那副样子,你别理他。对了,你为 什么会跑到后山去?告诉我吧。”
“我……我只是想去那裹散散心。”裘牙儿垂下脑袋,支吾半天,“没事的,你们 别放在心上。”
“是吗?”李瑕皱皱鼻子,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番。
“怎么了?”
“牙儿,我发觉你有事瞒著我。”她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大发现似的。
“哪有?”裘牙儿小脸瞬间发白。
“没有吗?”李瑕眼一眯,“这阵子你总是有意躲著晃月对不对?每次我约你去玩 儿,你劈头便问有没有晃月在,如果有他加入你就借故不肯参加……可是我又发现你会 远远地在一旁偷望他。”
“这……”裘牙儿嫩白的脸儿蓦然又转炽红,“你别乱说,我……我哪有偷看?你 看错了。”
糟糕,她偷看晃月哥哥的事被人发现了吗?
怎么办?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会笑话她的……“你怎么了?牙儿。”看她又失 神了,李瑕立即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又在想他了?”
“谁?”裘牙儿猛一回神。
“当然是那个该死的晃月。”李瑕窃笑了下。
“你又来了。”裘牙儿一跺脚,别开自己无措的脸庞。
“好啦,不逗你了,既然你有心事又不肯说,我再逼你也没有用。走,我们去找若 怜她们,她口才比我好,一定能让你开心的。”李瑕说著,已拉住裘牙儿的手往东院的 方向走去。
裘牙儿紧跟著她,心底不禁想著:如果她离开这儿,除了舍不下晃月哥哥外,就属 她们三人的情谊是她最为难忘的。
耶律晃月几乎找过了整座府邢,终于在偏厅找到了正在与耶律花穆、耶律焚雪下棋 的耶律风云。
他用力推开厅门,劈头就骂:“耶律风云,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亏我喊你大哥 喊了那么多年,你竟然这么回报我?”
耶律花穆与耶律焚雪同时咋舌,瞧见耶律晃月那狂怒的气势,他俩忙不迭掩耳疾走 ,避之唯恐不及。
“你们可也参与其中,真要说始作俑者你们也有份,想逃吗?”耶律风云及时喊住 他们,笑得十分诡肆。
“这……”耶律焚雪抠抠鼻翼,露出一脸的无奈,“我才刚回府不久,怎么会落得 一个同流合污的罪名,真是冤枉。”
“我更惨,就只因为你们在决定这事时我正好经过,也被抓进去算我一份,悲哀啊 .”耶律花穆抚额大叹,苦著脸哀求,“我最冤枉了,放我离开吧!大哥。”
“不行,中原有句话: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你们就陪我一会儿,就算打 架也好有人替手。”耶律风云没一点儿害怕的模样,倒是看著耶律晃月那张被怒焰熏黑 的脸笑道:“你想打架吗?”
“不仅是打架,我还想杀人!”
耶律晃月倏然出手,耶律风云立即一个闪身躲过他的勾魂手,嗤冷笑说:“你为了 女人对自己的兄弟出狠招?”
“因为你惹毛了我。”他目光著火,粗犷帅气的轮廓蓄满了愤怒。
“惹毛你?笑话,请问我哪儿惹了你?”耶律风云收了拳,冷冷地一撇嘴角,笑得 yīn沉。
“你别装傻,辽帝要联姻让他去作主,你为什么要插手,还动到我的人?”
耶律晃月勾起唇,一挥褂,坐入椅内。
耶律焚雪立刻为他倒了杯水,搁在他眼前,“我说晃月,你就消消气,兄弟间还有 什么不能解决的吗?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
耶律焚雪向来就是一张嘴皮子厉害,任何事只要经过他八面玲珑的功夫稍稍搓揉一 下,必能圆满解决。
但这次似乎……耶律晃月愠怒的脸上突地漾起一抹魅惑的笑,盯著耶律焚雪冷冷地 说:“是啊,在你看来是件小事,如果哪天大哥把你的苑苑拿去和亲,你会做何感想? ”
他双目一凝,接著嘲弄地扯开嘴角,“哼,我怎么忘了?跟你讲这些干嘛,你也是 刽子手之一。”
耶律焚雪一愣,干笑雨声,“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会这么做也全是为了你好。 ”
“为我好?!”耶律晃月猛一拍桌站起,怒气凛然的双眼直瞪著他们,“你们分明 是要我变成一个背信不义之人!”
“有那么严重吗?”耶律焚雪装傻。
“你找死!”
耶律晃月正要挥拳,却被耶律花穆拦住,“别冲动,你仔细想想,我们是不是为你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麻烦?你们根本就不是解决麻烦,而是找麻烦!这下可好,那个米索国的丑八怪 已经来到咱们上京了!”耶律晃月失控地对他们叫嚣著。
“丑八怪?你是指谁呐?”耶律风云为自己倒了杯茶,仿若事不关己地说。
“莫非你连樊莫的长相都不知道,就把牙儿许给人家?”
“听你言下之意,那个樊莫是个丑八怪喽?!”耶律花穆见这场战局似乎渐渐平息 ,这才大胆坐下。
“不只是丑,而且是丑毙了,你们就算再不喜欢牙儿,也不能把她往那种人身上推 啊!”耶律晃月不悦地说。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不喜欢牙儿的人是你,成天说她缠人、又长得碍眼的人也是 你,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忍心你受此困扰,才自愿替你摆平她,何错之有?”耶律风云 潇洒恣意地说,一点也不在意眼前那对喷火的目光。
耶律晃月浑身一紧,刚毅的唇线紧抿著,眼底写满了狂暴的戾气。“我不需要你们 替我摆平谁,你们末经当事者的同意便为别人订下亲事这就是错,我要你们立刻收回这 个决定!”
他已忍无可忍了,若非他们是他的亲兄弟,他早就出手教训他们的自以为是了。
“这也得看牙儿的意思吧,说不定人家喜欢呢?”耶律风云垂首暗笑,故意再激他 .
“你——”
叩叩叩!
“东院大王,您在吗?米索国的二殿下已来到将军府,指名要找您。”敲门声后, 门房在外头说道。
“你请他至大厅稍坐,我马上就去。”耶律风云道。
“是。”
门房退下后,耶律风云立即惬意地整了整刚刚过招时被弄乱的衣角,在耶律晃月仇 视的眼神下步出偏厅。
“我看我们也去瞧瞧吧。”耶律焚雪挥开纸扇轻摇两下,也潇洒地离开了。
“我倒是很好奇那个二殿下究竟有多丑,得赶紧去瞻仰一番才行。”耶律花穆隐隐 一笑,尾随而去。
耶律晃月当然也按捺不住,他非得好好给那个叫樊莫的一点儿颜色瞧瞧,好让他明 白他耶律晃月可没那么好应付。
当他冲进大厅,即看见那个短小矮胖的樊莫已坐在厅内,正与他的三位兄长谈笑著 .
他怒气勃发地闯了进去,二话不说便拔剑抵住樊莫的喉间,顿时樊莫身边的侍卫也 都抽出兵器伺机而动,才不过一刹那的工夫,双方已兵戎相见了!
“晃月,你给我退下。”耶律风云冷著脸色命令道。
“除非他滚回米索国,不要再出现我眼前。”耶律晃月不为所动,一心只想要樊莫 知难而退。
“你这个人真奇怪,刚刚在路上看见你跟一个姑娘拉拉扯扯、口出狂言,这会儿又 在本殿下面前大声咆哮,你居心何在?”樊莫以一只粗肥的手指指著耶律晃月的鼻尖, 狠狠地叫骂。
耶律晃月收起剑,大步朝他走了过去,樊莫立刻收回手,急退了数步,“你……你 要做什么?”
“不用兵刃也行,我只想杀人——”说著他使要挥出拳头,却及时被耶律焚雪给抓 住。
耶律焚雪低下声警告他,“你是想把事情闹到辽帝面前吗?你可以丢脸,咱们兄弟 也可以陪你,但爹可丢不起。”
这番话非常有效地遏止了耶律晃月粗鲁的动作,他憋著气收回拳头,直瞪著樊莫, 许久才重哼了声,离开大厅。
他担心自己真会把持不住,将这个胖殿下的头颅给扭了下来……如今他就等著看这 三位多事的兄长怎么将此事好好解决掉,否则别怪他到最后六亲不认!
“二殿下,你别在意,他是我四弟耶律晃月,天生就是这副怪脾气,还请你海涵啊 !”耶律风云立刻招呼道。
“原来他就是北院大王!”樊莫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让你见笑了。”耶律风云摇头轻笑,转首对耶律花穆说:“麻烦你去请其他兄弟 过来,并吩咐下去,今晚宴设‘饕轩’,咱们要为樊莫三殿下举办洗尘宴。”
“没问题,我这就去,不过我担心晃月这家伙……”
“放心吧,有牙儿在,他肯定是不会缺席的。”耶律风云眉头一扬,自信满满地说 .
“看来今晚有好戏可看了。”耶律焚雪狡诈一笑,唇畔扯出一抹邪气的弧笑。
站在一旁的樊莫听得一头雾水,他摸摸脑袋,憨厚地问:“好戏?你们为了迎接我 还搭了戏台吗?”
耶律风云闻言大笑,看来这场戏不只“好玩”两个字可以形容得了。
位于平南将军府后亭的“饕轩”是专为宴请达官贵客、至亲好友所设立的宴会地点 ,更重要的是其菜色必属上上之选,可媲美辽宫裹头的御膳,因此将这地方取名为“饕 轩”
换言之,这裹所端上的菜色就是连嗜吃如命的饕者都会赞不绝口。
“二殿下请上座,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你刚才见过,一位是我的二弟花穆,另 一位是三弟焚雪,而这位是五弟春拓,那位闷不吭声的便是六弟秋人。”耶律风云善尽 地主之谊,等兄弟都到齐后,他便开始一一介绍。
“那位北院大王没来吗?”樊莫望了望,似乎对耶律晃月存有惧意。
“待会儿会到吧。”耶律焚雪笑说。
“哦。”只见樊莫脸色一变,吞了口唾液。
“对了,那剩下的这些位子呢?难道你们还有其他兄弟姊妹?”樊莫好奇地问。
“哦,这些位子是留给我们一些家眷的,她们听闻米索国的二殿下到来,个个都兴 致勃勃地想见你一面。”
樊莫立刻垂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只怕吓著了嫂 夫人,让她们笑话了。”
耶律春拓及时开口,“其实我觉得二殿下的个性善良憨厚,这要比一些面如冠玉但 心如蛇蝎的人要好多了。”
一见耶律春拓善意的笑脸,樊莫不好意思她笑了笑,﹁真的吗?如果我那位未来的 媳妇儿看见我,不会嫌我丑吧?“
其实他此时前来大辽除了想见见对方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对方看看他,若是对 方后悔的话,也可及早将这门婚事解除,免得过了门掀了盖头才后悔,那可就来不及了 .
“放心放心,你那位新娘子绝不会嫌你,因为她自个儿也不怎么样。”
耶律春拓这句无心之言却正好被踏入厅内的耶律晃月所闻,他禁不住大吼道:“你 这家伙指的是谁?”
耶律春拓搔搔后脑,“我……我指的是自己啦!”他吐了吐舌,赶紧坐回椅上,喝 他的酒。
耶律晃月怒目环视了厅内一圈,“嫂子她们都还没到?”
耶律焚雪当然明白他这是在旁敲侧击了,于是应道:“她们就快来了,只是先去找 牙儿一块儿过来。”
“你们找她来做什么?她只是个外人,又不是咱们将军府的人。”果真不出他所料 ,他们不会放过牙儿。
看来他这些兄弟们真是与他卯上了,这场仗以一敌五,他必然会打得很辛苦,但他 一定不能输。
“她怎么会是外人?”耶律风云瞧了眼樊莫,对他道:“咱们刚才所提到的牙儿便 是——”
“耶律风云!”
耶律晃月正要发飙,突闻门外传来几个轻盈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便看见裘牙儿 在几个嫂子的妆扮下,居然变得清丽秀美,以往的缺点似乎已不怎么明显了!
该死该死,这样子那个胖殿下肯定不会放她走了……“天,我说牙儿,你好美啊! ”耶律春拓来到她身旁绕了个圈,“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当真一点儿也没错。 ”
厅内的男人们全都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眼前的裘牙儿已褪去平日的侠女裤装打扮,身著一袭绿色的丝缎长衫,水纺纱的披 风掩著微露的胸口,腰际束上玉琏铃当,显现出她细致的身段,走起路来还会随著身姿 的款摆叮当作响。
他脸上不再是脂粉未施,薄薄的淡妆表现出她细腻晕红的自然肤色,淡粉的胭脂强 调出晶亮如蜜的嘴儿,原本不大的眼在若怜巧手的勾勒下更显得生动灵活,此时此刻的 裘牙儿再也没人敢说她丑了!
“你真是牙儿?”就连耶律秋人也不敢置信地倒吸口气。
“嗯,真是美,想来二殿下应该会动心才是。”耶律焚雪手执扇柄轻敲手心,端详 了她好一会儿,又将视线调往已傻眼的樊莫脸上。
“动……”樊莫困难地吞了下就快流出的口水,“动心……”
从没有人对她露过这种痴迷的眼光,尤其是当著这么多人面前,裘牙儿颇不习惯地 别开头,小脸臊红不已。
耶律晃月眉头一拧,误将她的羞涩视为对樊莫心生好感,立刻走向她,大声咆哮: “瞧你穿得是什么鬼样子,现在可不是炎夏,这领口开得这么低,你以为自己有几两本 钱露啊?”
“我……”裘牙儿哑了声,鼻头已发酸。
“丑人多作怪就是像你这样。”耶律晃月火气更旺,吼出来的话简直是伤人到无可 弥补的地步!
裘牙儿急退一步,小脸泛白,若非李瑕扶住她,说不定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晕过去 .
他可知这句话足以将她的心撕裂成千万片,让她受尽凌迟之苦,全身都疼得发颤?
耶律晃月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但为顾及颜面,他却连一句道歉或愧疚的话也没有 .
“晃月,你太过分了吧?”就连耶律秋人也看不过去,“怎么三番两次对一个小姑 娘说这种话,她怎么说也是你师妹!”
裘牙儿垂下含泪的眼,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大家别为了我伤和气,我先回房把 这身衣裳换下。”
“姑娘别换。”樊莫陡地出声,“我第一次前来这儿,算是贵国的客人,你能不能 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走?”
“对了,牙儿,我为你介绍一下,他就是米索国的樊莫二殿下。”耶律风云恶狠狠 地瞪了晃月一眼,替裘牙儿和樊莫介绍起彼此。
“我们见过。”她细声说道。
“哦,敢情刚刚在街上与晃月拉拉扯扯的姑娘就是你啊!”耶律焚雪蓦然睁大眼, 笑道。
裘牙儿看向面无表情的耶律晃月,心伤地点点头。
“你这家伙没事与牙儿在路上拉扯到底有什么用意?”耶律风云冷著脸问。
见耶律晃月脸色陡转铁青,裘牙儿立刻替他说道:“晃月哥哥为了找我才追到街上 的,我因为不肯跟他回来,才会与他产生拉扯。”说完后,她发现其他人似乎仍不采纳 她的解释,于是急促地拉了拉耶律晃月的手,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他没啥好气的坐下,“我饿了,怎么还没上菜?”
“也是,贵客在场,厨房是怎么了?”耶律焚雪向外头重喝了声,不久仆人便陆续 送上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
“二殿下,快来尝尝咱们大辽的特有菜色。”耶律风云指著其中一盘,“这是烘烤 乳猪,肉质鲜美爽口,保证让你尝过后口齿留香。”
樊莫挟了块入口,闭上眼细嚼了下,“嗯……果真可口,比敝国出名的涮羊肉还香 滑鲜嫩。”
“那就多吃一点儿。”
“小心愈吃愈胖。”耶律晃月翻了翻白眼,出言不逊。
“晃月,你留点儿口德吧!”耶律风云眉一蹙,眸光似剑般扫向他。
樊莫及时开口,“没关系,我是该节制,否则再这么胖下去是不行的。对了,我这 次来到贵国最主要是想见一见那位与我缔结良缘的姑娘,听说她就住在府上是吗?”他 害羞地说著,肥胖的双腮已变得红通通。
耶律晃月脸色一凛,恨不得将手中的肉块往樊莫脸上掷去!
耶律花穆将他这种反应尽纳眼底,瞳仁闪过一丝促狭,“二殿下,她就在现场啊。 ”
“什么?她在这儿?!”樊莫立即睁亮了双目,望向在场的女性,见她们一个比一 个娇美,霎时自卑感全涌上心头。
“就是她,裘姑娘。”耶律花穆长臂一展,指向裘牙儿。
“什么?”李瑕首先发难,“花穆,你在开玩笑吧?你们居然将牙儿许配给这个— —嗯……给这个二殿下。”天,她差点儿将“丑八怪”骂出口。
“有什么不对吗?瑕儿。”耶律花穆笑得恣意。
“当然不对了!这……这……”李瑕想说又怕刺激了樊莫,可不说牙儿就要被这几 个男人出卖了!她深吸了口气,委婉地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他们不适合吗?怎么看都 不适合。”
“我也这么认为。风云,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若怜虽没有李瑕这般激动,但也 不打算袖手旁观。
“绝不是开玩笑,名单我已上呈辽帝了。”耶律风云扬起眉,挟了块肉放在嘴裹, 快意地咀嚼道。
“疯了,你们全疯了!”耶律晃月再也受不了地站起,就差没把桌子给掀了!“你 们问过牙儿的意思没?这简直是将她的幸福拿在脚下踩。”
“这次我们跟晃月站在同一边,彻底反对这桩婚事。”李瑕与苑苑、若怜异口同声 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们全都瞪著自己的丈夫,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让耶律风云他们三人一时之间全 哑口无言。
“风云你快把这事给讲清楚,你以前不是这么不讲理的。”若怜快步走向耶律风云 ,倾下身对著他轻声问道。
一股迷人的女人香瞬时侵入耶律风云鼻间,让他差点儿忘了自己此时扮演的角色。
“你怎么了?快说啊!”见他不语,若怜心急地推了推他。
“呃!”耶律风云猛地从女人香中清醒,“怜儿,我真会那么不讲理吗?
牙儿在这儿并不快乐,让她嫁给樊莫再适合不过了。“
“她不快乐?”若怜转向裘牙儿轻声问道:“牙儿,你不快乐吗?”
“我……”裘牙儿一时语塞,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才勉为其难地说:“各位大哥大 嫂都对我极好,我很快乐。”
“是吗?”耶律风云嘴角轻撇,瞄了眼耶律晃月轻笑道:“难道就没人伤你的心, 让你烦恼让你忧?”
裘牙儿也偷偷望了眼耶律晃月,“我不懂风云大哥的意思。”
“哦?那么你是想告诉我并不赞成这次联姻了?”耶律风云笑问。
她猛一抬头,看了眼樊莫,却见他脸色难堪地一皱,接著故件无所谓地说:“没关 系、没关系,我有自知之明,不勉强裘姑娘。其实我这次前来贵国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让 姑娘看看我的模样,不希望姑娘后悔一辈子。”
“二殿下!”裘牙儿轻喊出声,没想到他竟是个这么看得开的人。
“说我不难过是骗人的,但像我这么丑的人实在没有异想天开的权利。裘姑娘,你 真的不用在意,待明天我去觐见辽帝,自会对他说明此事。”
樊莫客谦的态度,让裘牙儿觉得自己当真不如他,她为何就不能如他一般凡事看开 、不再挂怀呢?
她的确配不上晃月哥哥,与其留在这儿看他想他,还不如彻底消失,这样对他和自 己都好吧?
“不,不用了。”裘牙儿此话才说出口,就见耶律晃月全身紧绷了起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口气极冲地问。
“我……我答应嫁给二殿下,希望二殿下不嫌弃我只是个相貌平庸的无盐女,可能 丢了二殿下的颜面,我——啊!”
她话还没说完,耶律晃月已拉住她的手,严厉的脸庞出现了狠戾凶猛的线条,“你 说什么鬼话,当初笑弥勒师父将你交给我,我不仅是你的师兄也是你的主人,没有我的 允许,你谁也不许嫁!”
“晃月哥哥……”她错愕地望著他,心下为之一颤。
“走,别再参加这种无聊的晚宴,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吃。”耶律晃月讥讽地眯起眼 ,俊美冷傲的外形与冰寒慑人的眼,直让在场的人看了都惊心。
“不要啦,晃月哥哥……”
在耶律晃月强势的拉扯下,裘牙儿就这么被他拖出了“饕靬”,而大伙儿的震惊目 光全追随著他俩的身影,完全忽略了风云、花穆与焚雪脸上的异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