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眼睛微张，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
    诺曼是在吃醋吗？
    诺曼补充说明：“上午你还特意去了人鱼中心一趟。”
    安谨睫毛飞快眨了下，搭在岸沿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被压得扁扁的，嗖的一声，指甲弹了出来，他抬起指尖，指甲又缩了进去。
    “我，我去人与中心，是因为有事想询问睿睿和泠泠，”他暗吸口气，“你……”
    他想问诺曼，他对他的感觉，是否像睿睿说的那样。
    这时，两人的智脑同时响了起来，厨师通知要吃饭了。
    安谨抿了抿唇，想要说的话打断，鼓起的勇气忽然断了，于是准备稍后再说：“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诺曼眸色微动，小人鱼最好的人鱼朋友是小银，有什么事不问小银，却问睿睿和泠泠这对伴侣？
    他不禁有些期待，想知道小人鱼想说什么，不过没有立即问，不想打扰小人鱼吃饭。
    吃过晚餐，想到不用翻译文件，安谨提议：“我想去后花园散步？顺便锻炼双脚。”
    诺曼点头赞同：“一起。”
    安谨将鱼尾裙的水分离，鱼尾裙干后，他才将尾巴变成双脚，先去人鱼室穿了双防水的拖鞋，再和诺曼走向后花园。
    此时天幕微暗，幽星挂在天上，散发着银蓝的幽光，整个后花园都笼罩着幽光下，显得神秘而幽静。
    安谨穿过走廊，走到后花园时，霎时眼前一亮，花园亮如白昼。
    诺曼：“看着地上，小心别被绊倒。”
    安谨嗯了声，和他并排沿着小径慢走。
    走了会儿，安谨看着不远处的水池，想到之前诺曼似乎不太开心，忽然想起，他确实很久没有陪诺曼玩了！
    他扭头看向诺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说完，转身往室内走。
    诺曼有些疑惑，不过小人鱼转身时，他看到了小人鱼亮晶晶的眼睛，于是任由小人鱼行动，只是出声提醒：“不要急，走慢点。”
    安谨没有回头嗯了声，鱼尾裙下摆窄，他想快也快不起来。
    他走到人鱼室门口，脚就有些累了，扶着门框歇息。
    他走的路不远，但是因为步子小，换脚的频率很高，脚锻炼得还不够，小碎步走着很累。
    歇了两口气，他走到置物架旁的玩具区，将最上面的蓝色皮球和尖叫球都拿到手上。
    一想到又要小碎步回去，他不禁蹙了蹙眉，低头打量了一下鱼尾裙，思考一瞬，做了决定。
    诺曼在原地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了小人鱼的身影，眸光微滞。
    小人鱼的鱼尾裙少了半截，只剩膝盖上面的部分，修长笔直的小腿毫无遮挡，白的晃眼。
    安谨觉得改装后的鱼尾裙实在太舒服了，两脚毫无束缚感，走路又快又轻松。
    他走到诺曼面前，解释：“这样更方便走路，我会一直穿的，不会浪费。”
    诺曼：“没事，喜欢这样的款式？”
    安谨并不喜欢穿短裙，但是只有短裙既适合尾巴，又适合腿，他说：“方便。”
    诺曼扫了眼便收回视线，没有乱看。
    安谨抓着右手的皮球晃了晃，眉眼弯弯说：“去水池，我陪你玩。”
    诺曼视线在球上停了一瞬：“陪我玩？”
    安谨点点小脑袋：“我耐力不是很好，不过可以使用水异能，能让你玩的很畅快！”
    诺曼看着小人鱼漂亮的蓝眼睛，意识到小人鱼似乎误会了什么，严肃说：“这是人鱼最喜欢的玩具。”
    “没关系呀，你觉得好玩就行，没人规定只能……”安谨声音变小，‘只能人鱼玩’这句话没能说完。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拿来逗我玩的？”
    诺曼颔首，安谨眼睛张大，想到之前‘玩’的场景，严肃说：“我不喜欢捡球。”
    诺曼眼里闪过笑意，接过他手里的皮球：“那次不是逗你玩。”
    对上小人鱼疑惑的目光，他沉默片刻，才解释：“是想锻炼你的耐力，想带你上战场。”
    安谨惊了，完全没想到诺曼居然还有过这种想法。
    很快，他面色严肃起来：“一定要耐力好才能去战场吗？”
    诺曼说：“会更安全。”
    安谨：“我的水异能能够自保。”
    诺曼垂眼看小人鱼：“安安想和我一起上战场吗？”
    安谨睫毛飞快闪了下，不过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点头：“嗯，我能给你提供精神力，跟着你我会更放心。”
    以前基地有普通人和异能者情侣，异能者外出清理丧尸寻找食物时，普通人只能待在基地。
    他见过那人因为不知道恋人的情况，极度不安、心神不宁的模样。
    如果诺曼去战场，即便能用智脑沟通，他肯定还是无法放心。
    诺曼眸光微亮，紧盯着小人鱼。
    安谨被他看得脸颊发烫，移开视线：“你，既然你不喜欢玩，我把球放回去。”他说着，抬手，示意诺曼把球放到他手上。
    诺曼看着小人鱼白皙柔软的掌心，空着的左手握了上去，结实的握紧。
    安谨一愣，连忙抬眼看他：“你……”
    诺曼：“你问睿睿和泠泠什么问题了？”
    安谨心脏砰砰砰直跳，手指下意识想要蜷缩，却被诺曼握在手里，指尖轻抬时，划了下诺曼的掌心，于是他的手被握得更紧了。
    他低头看着脚尖，老实小声说：“怎么确定喜欢别人。”
    诺曼眸光更亮，视线落在小人鱼发红的耳朵上，很想抬手揉一下，然而一手握着球，一手握着小人鱼的手，手很忙。
    他于是弯腰，几乎在小人鱼耳边问：“问到什么了？”
    安谨感受到他说话的温热气息，身体轻颤，脑袋下意识往旁边偏了下，继而听到一道低笑。
    笑声带着磁性，仿佛电流一样窜到安谨大脑。
    安谨本能觉得诺曼是故意的，诺曼肯定已经猜到了，在逗他！
    他抿了抿唇，扭头和诺曼深邃的棕眸对上，将睿睿的回答重复了一遍，视线不由落在诺曼唇上。
    他心脏跳的很快，然而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模样，礼貌询问：“我……我可以对你做一点亲密的事吗？”
    诺曼喉结难耐的滚动一下，眼神微讶，声音暗沉说：“可以。”
    安谨屏息，踮起脚尖，缓缓凑近诺曼，快靠近时，停顿了片刻，然后飞快地用嘴唇碰了下诺曼的唇角。
    一触即离，他脚跟落地，脑中似乎有烟花在炸开一般，他目光慌乱一瞬，又努力镇定，带着赞叹又有些惊讶：“你的唇好软。”
    实在和诺曼平常严肃的表情太不一样。
    他看着诺曼的嘴唇，忽然很像用手指碰一碰。
    睿睿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很想亲近对方，他以前没有想过，现在只是想想，就很心动。
    “咚……”一声轻响，安谨下意识想扭头去看，下一刻眼前一暗，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捧住，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脑袋条件反射挣扎一瞬，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很快安静下来，乖乖的配合。
    十秒后，安谨狂跳的心稍稍平静，眨了眨眼睛，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诺曼准备一直这么贴着吗？
    “你……”又过了五秒，安谨忍不住开口，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真的很想问问诺曼。
    说话时，他的嘴唇动了动，擦过诺曼的，诺曼呼吸明显浓重了些。
    诺曼感受着小人鱼柔软的触感，他本能觉得不够，只能贴久点。
    他脑中闪过一些火热的场景，但是克制着不敢乱动，怕吓着小人鱼。
    三秒后，他后撤，落在安谨后脑勺的手掌下移，另一只手松开安谨的手，两手将安谨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安谨肩上。
    他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年轻了近二十岁，抱着小人鱼就满心欢喜。
    他平复心情，暗自在脑中思考怎么循序渐进。
    安谨稍稍偏头，看到诺曼发红的耳后。
    他害羞的情绪霎时散了许多，有些惊讶又有些想笑。
    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想过会遇到一个相伴一生的人，但是现代信息爆炸，他对恋人间的亲密行为还是知道一点的。
    尤其是亲吻，有关亲吻的沙雕表情包他都见过不止一个。
    忽然想起诺曼之前和他一起看的爱情电影，似乎全都很纯，碰一下唇，都算是很亲密了。
    所以，诺曼是不会吗？
    安谨正想着，身体轻颤，他的耳垂被诺曼揉了下。
    诺曼声音有点哑：“你更软。”
    安谨捂着耳朵，脸烧着，并不想和诺曼争论这个问题。
    诺曼眸光很亮，脸上少见的露出明显的笑意：“安安喜欢我对不对？”
    安谨有些害羞，但还是诚实的嗯了声，又点了点头。
    诺曼手指抚了抚他的眼尾：“我很高兴。”
    安谨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他抓住诺曼的手，睫毛飞快闪了下，小声抱怨：“痒。”
    他视线扫过诺曼的唇，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诺曼颔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事全星盟都知道，他的生命被战斗占据大半，甚至以前有人猜测，斯奥的皇后会是天狼，他的机甲。
    小人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对他有占有欲，不希望他有恋爱经验，还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