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神色也跟着严肃:“江老师……”
“唉。”江彤放下手里的盒装牛奶,拿过手机,认真地问,“许攸宁,你对王子没有爱啊。”
许攸宁一愣:“我那是……”
江彤啧了声:“你的表演,感情不够充沛,所以我在屏幕前,感受不到爱啊,攸宁,舞蹈表演没有感情,那也只是木头在跳舞啊,凤凰杯可不是这样就能糊弄过去的啊。”
许攸宁怔住了:“可是之前……”
“那是因为你没有跳过这个元素,对吧?”江彤狐疑地看着她,“难道你没有谈过恋爱?”
许攸宁缓缓摇头:“没有。”
“……”江彤一噎,又赶紧道,“那总喜欢过别人吧?你还记得喜欢别人时的感受吗?”
喜欢别人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么?
许攸宁一头雾水地看着江彤。
江彤见鬼一样盯着她。
两人对视半晌。
“江彤!赶紧卸妆啊!一会儿还回去开会啊!”
许攸宁这才回神:“江老师,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彤嘱咐她几句:“行,你回去好好想想,虽然你技巧完美,但你那样表达,肯定不够啊。”
和江彤告别,许攸宁走回大厅,远远的看见魏则行在门口看大屏幕。
也是巧,大屏幕上放着的是《羽衣》。
想到当初还曾给魏则行跳过这支舞,许攸宁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怎么站在这儿?”
“等你。”魏则行淡声道。
说着他忽然从怀里抽出一张碟片。
许攸宁看了一眼,封皮竟然是羽衣的舞台剧照,她惊讶地抬眼:“这是什么?”
“里面有主演郑老师的签名。”魏则行嗓音淡淡,“她精神不错,听说了你的事之后,还给你录了一段五分钟的视频。”
《羽衣》第一任主演的郑老师?!
许攸宁惊愕地捂住嘴,好一会儿才赶紧打开,碟片左侧果真有签名!
她狐疑地看向魏则行:“郑老师回国了?”
魏则行随意地应了一声。
“没回国?”
魏则行瞥向她:“没回国我怎么找她?”
那倒也是。许攸宁一想,魏则行大概也不会放下工作,专程飞去美国就只为找郑老师签名。
不可能不可能。
许攸宁看着碟片,笑着问:“贵吗?”
请郑老师签名,不得再好好招待招待?
“恰好在聚会场合碰见而已。”魏则行淡淡笑道,“要是许英斐请她签名,大概率就得好好伺候了。”
“……”好的不愧是魏总。许攸宁鼓掌,“谢魏总的礼物。”
两人并肩走出演出中心,大家都扶着扶手下楼,以免被结冰的路面滑倒。许攸宁小心地下楼梯,一边随口道:“说起来,郑老师有没有说舞蹈班的巡演啊?”
魏则行一顿,他还真忘了这茬,他迟疑地蹙眉:“或许有可能。”
“是么?”许攸宁有些惊喜,抿唇笑道,“之前没有去,还挺遗憾的。”
“为什么不去?”魏则行呼出一口郁气,光是想想都胃疼。
“买不到票。”许攸宁回忆,“那时候门票被黄牛炒得翻了好几倍,我却还是买不到啊……对了,你拍照了吗?”
“什么拍照?”魏则行问。
“你看《羽衣》时候的照片啊。”虽然剧场内禁止拍摄,但很多人还是很喜欢拍照留念。
魏则行淡淡瞄她一眼:“我什么时候看过《羽衣》?”
票都被他扔进垃圾桶了。
许攸宁奇怪地看着他:“你也不用不承认啊,我知道你和许英黛看的。”
和谁?
魏则行停住脚步:“许英黛?什么时候?”
“今年年初巡演那回啊。”许攸宁困惑地看着他。
这也不是十年八年的,魏则行就不记得了?
她半开玩笑地道:“虽然我和许英黛不和,但你和她看也没——”
“我没和她看。”魏则行打断她的话,桃花眼带着冷意,“她哪里配和我看剧了?”
“……”
魏则行还是目光冷冽地看着她。
“……”许攸宁迷惑地抓抓下巴,“好吧,没和她看。”
“你不信?”魏则行上前,“我为什么和她一起看?”
“……”许攸宁想抽自己大嘴巴子,干嘛嘴贱提这茬呢?都快赶上辩论会了。
“我胡说的。”她道,“我不该乱开玩笑,抱歉。”
“许攸宁。”魏则行垂眸看着她,“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许攸宁叹气:“真的是我胡说八道。”
“你是不是胡说,我看不出来?”魏则行嗓音微冷,凉飕飕地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以前拒绝你,就是因为她?”
“……”许攸宁脸上一臊,他能不能不要提这茬啊!
“咱们还能好好聊天吗?”
“许英黛跟你说什么了?”魏则行面无表情问,“让我也开开眼界。”
许攸宁张了张嘴,又实在说不出口。
没有看到《羽衣》,许攸宁当然觉可惜,不过许英黛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因为许英黛有票。
“姐姐要是早说,我也给姐姐弄一张啊。”许英黛一边整理帽子,一边笑盈盈地道,“则行只给了我两张,我一张,他一张,就没了。”
这句话对当时的许攸宁来说,简直是双重打击。
因此许攸宁不是很想提。
但魏则行的眼神实在是……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寒冰射手。她只要硬着头皮简单说了说,又道:“既然你说你没去,那就没去吧,恩。”
寒冰射手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神色变好,脸色反而更差:“你就信了?第二天早上你是跟假人一起跑步的?”
许攸宁讪讪一笑,沉浸在暗恋中的她可能有那么一丢丢的……智商下线,没有察觉也不是不可能啊。
眼看着魏则行板起了脸,许攸宁连忙迈开腿朝大马路跑:“哎我的公交车来了!我正好坐公交暖和暖和。”
魏则行面色冷淡地看着她跑出去:“dvd不要了?”
许攸宁一僵,又跳回来,尴尬地笑笑:“要的,要的,谢谢魏总。”
“我还有别的东西想送给你。”魏则行又忽然道,“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
……这有点不妙吧?!
许攸宁眉心一跳:“不是时候,可以选一个是时候的时候!”
“那就现在吧。”魏则行从外衣衣兜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盒子。
许攸宁倒抽一口气,飙出去两步:“我觉得我们需要离远一点,把话说清楚先。”
魏则行掀了掀眼皮:“不是求婚,不要跑那么远。”
“……”许攸宁轻咳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求婚于我,大概还有很长的距离。”魏则行的嗓音依旧淡淡,“但我希望你收下这个,是我保存了十八年的东西。”
说着他打开盒子,躺在盒子里的,竟然是一颗红色的心形挂锁。
挂锁?
许攸宁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是……跨年那天晚上买的吗?”
魏则行:“恩。”
许攸宁更奇怪了:“你不是说是小孩子才会玩的?”
“所以大人就不可以玩了?”魏则行反问。
许攸宁还真说不过他。
“你可以收下吗?”他又问。
许攸宁转开脸:“你不是说想要什么要靠自己,而不是靠挂锁?”
“我现在就在靠自己。”
许攸宁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觉得挂锁真实性存疑。”
“你想要什么真实,我都可以给。”魏则行淡淡地道。
“……”两人对峙一会儿,许攸宁叹了口气,看来是绕过不去这关了。
“我们不适合。”许攸宁轻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和魏则行一起,会不会又陷入过去那样的泥潭呢?
许攸宁也不知道,但唯有她和他的道别,从来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见个沙雕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