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火的人最终的后果多半都会引火烧身,夏清雅是深刻领会这句话了。
还没开始吃火锅,她的双唇已经又红又肿,比那麻辣的火锅汤底还要诱人几分,赛雪的肌肤红粉菲菲,看上去就像成熟的水蜜、桃。
靳宇轩下了车,牵着夏清雅走进火锅店,上扬的嘴角透露着他此时的好心情。
找了一个卡座的位置坐下,靳宇轩示意服务员把菜单递到夏清雅的面前,自己则悠闲地坐在她的对面,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夏清雅有选择困难症,每次要想吃什么的时候,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只见她轻蹙娥眉,手里的笔在飞快地转着,那双美眸都把菜单正面反面都看了三遍了,还是没选出几样来。
夏清雅习惯性地刚想把笔头塞进嘴里,对面就伸过来一只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脏。”靳宇轩言简意赅地说出理由,还顺带把笔给没收了。
菜单拿过来掠过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女人除了想吃的肉类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外,其他的配菜和青菜还在纠结。
为了不会在上菜前被饿死,靳少爷杀伐果决地在菜单上又画了几个勾,很快就选好了。
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他慵懒地靠到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儿。
“笑什么?既然你一早知道要吃什么,干嘛还要我选啊?想得我脑袋都疼了。”夏清雅嗔怒地瞪着他。
靳宇轩的笑意加深了不少,他缓缓倾着身子上前,双肘撑在桌面上:“我总要给你点儿机会动脑子不是?不然跟在我身边时间长了,我怕你都退化了。”
“退化”这个说法,是出自廖永锴之口。
只因为某次聚会的时候,靳宇轩始终把夏清雅抱在大腿上,后来即使夏清雅使劲儿挣扎,才把她放到一边坐着,但那手臂也占有性地把她圈在怀里。
桌上放着不少小吃和水果,靳少爷也不嫌麻烦,一样儿一样儿地喂到夏清雅的嘴里。
一开始夏清雅还不肯配合,左躲右闪的,就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作小孩子似的喂食。
可靳宇轩是什么人啊?他何曾顾虑过旁人的眼光??
何况在座的全都是和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兄弟,他还在乎被人笑话?这可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幸福和甜蜜。
拗不过男人那坚定的眼神儿,夏清雅在一圈人行注目礼之下,乖乖张嘴吃下了。
当她张嘴的那一刻,靳宇轩那得意又满足的神情,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这画面落入旁人的眼里,大家都直呼受不了,被这两人刺激得都要洗眼睛了,有这么秀恩爱的么??
于是廖永锴这嘴欠的家伙就说:“嫂子,不知道的还当您这是高位截瘫患者呢,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再这么下去,恐怕都要退化了吧??”
再然后,大家伙儿再见到夏清雅的时候,总免不了用“退化”这个词儿来逗她。
但现在取笑夏清雅的,居然是那个始作俑者,她却除了干瞪眼,什么都不能干。
大庭广众的,总不能扑过去揍他吧??
就是真揍了,她也不是这男人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呢?
夏清雅暗暗下决心,今儿这顿饭她一定要死命地吃,吃撑为止,绝对不让这男人的钱包好过。
也就是气昏了头,夏清雅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就是把她撑死了,对于身家都无法估算的太子爷来说,这点儿钱压根儿就不是事儿。
红油油的火锅汤底一端上来,氤氲的热气之中,飘散着麻辣火锅特有的香味儿,仿佛呼吸都会特别带劲儿。
夏清雅特别爱吃涮毛肚,所以锅底一上来,靳宇轩就夹起一筷子放进去。
有人伺候着,夏清雅自然乐得清闲,她只管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吃就好了,顺便可以欣赏帅哥。
还别说,拿着手术刀和钢笔的手,即便只是捏着筷子涮毛肚,那也依然是优雅的贵族。
如果面前不是一盆麻辣火锅,那夏清雅一准儿会以为这男人是一位指挥家。
手里不也一样是两根棍子么?
这天马行空般的想象,让夏清雅自己都忍俊不禁,这乐呵的表情落入靳宇轩的眼里,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来吃火锅就这么高兴?”靳宇轩宠溺地笑看着夏清雅,把涮好的毛肚放到她面前的碗里。
她这可爱的模样,靳少爷是怎么看都不够的,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迷人,就算整天都盯着她看,都不会觉得厌倦。
破天荒头一回,靳宇轩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一点儿,好让他可以再多宠着这个女人。
他还有很多的计划没来得及实施,还有好多地方想带着她一起去。
即使是平淡的日子里,有了她的陪伴,靳宇轩觉得一切就变得有意义了,哪怕只是牵着她散步,都能心情愉悦。
夏清雅夹起毛肚送入嘴里,一边被辣得倒吸气儿,一边大呼“好爽”。
其实她不太能吃辣,偏偏又爱吃辣,每次吃了川菜之后胃里都翻江倒海的,不痛个两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加上她的肠胃又比较脆弱,很容易出问题,只要一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就会犯肠胃炎,最严重的一次,上吐下泻,还把肠胃伤着了,直接便血。
可把靳宇轩吓坏了。
立马把药箱翻出来,又是给夏清雅喂药又是给她输液的,折腾了一整夜不说,躺在床上的人儿还蜷得像只虾似的,捂着肚子哭着直喊疼。
唉,可把太子爷心疼的,都恨不得替她疼得死去活来。
所以夏清雅再想吃川菜的时候,靳宇轩是打死都不同意的,也就是最近看她身体状况不错,她又用了美人计,靳少爷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不过靳宇轩自认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才会放心地带着夏清雅来吃火锅。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发展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有了严重的走差。
这小女人分明都辣得热泪盈眶了,还是不肯放下筷子,轻吐着舌头不住地在嘴边扇风。
不得不说,这副模样,让太子爷很想狠狠地……蹂、躏。
“宝儿,不能再吃了,再吃你又要闹肚子了。”靳宇轩按住夏清雅的手,不让她把筷子伸向那口锅。
夏清雅难得执拗一回,她推开靳宇轩,坚定地夹起锅里已经被涮得红油油的羊肉,更坚定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没多久,夏清雅就被辣得眼泪直流,靳宇轩连忙掏出手帕递过去,还往她手里塞了水杯。
可是吃过火锅的人都知道,那种麻和辣,就算喝下一缸水,也不能减轻。
隐忍多时的泪水一旦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就没完没了地掉个不停,夏清雅越擦,那眼泪就越是止不住。
不光是眼泪,鼻涕也止不住。
靳宇轩见状,心头一跳,只觉得莫名的不安。
他连忙换了个位置,坐到夏清雅的身旁,手忙脚乱地从她包包里翻出纸巾,因为那方手帕早已被她的鼻涕眼泪荼毒得不成样子了。
“怎么了这是?真这么辣?以前不是吃过更辣的吗?那会儿也没看你难受成这样儿啊!”
处理过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病患的靳少爷,在面对自己女人的鼻涕眼泪的时候,彻底慌了手脚。
他那颗精明的脑袋,甚至很无聊地在想,有没有什么药方,可以快速缓解麻辣味觉……
夏清雅有了光明正大哭的理由,顺势倒在男人的怀里。
像只猫咪似的呜呜直哭:“就是狠辣啊!都怪你,这么久都不让我吃辣的,我一点儿都不适应了。”
靳宇轩搂着她,轻声哄着:“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不对,行了吧?乖,快抬起头,我给你擦擦。”
两人这不大不小的动静引来周围几桌人的侧目,当然,大家的目光和笑容都是带着善意的。
最终这火锅还是没吃完。
因为夏清雅哭得太厉害,靳宇轩叫来服务员结账,然后拎起夏清雅的包包,直接抱起她就走出火锅店。
这么拉风的举动,自然又引来了一阵阵儿倒吸气儿的声音,还有各种羡慕的眼光。
坐进车里,靳宇轩拧开一瓶水递给夏清雅:“喝口水,别急着咽下去,先含在嘴里,再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咽。”
夏清雅听话地乖乖照做,一路上都在一口一口地慢慢咽着水。
只是那眼泪汪汪缩在座位上的模样,瞧着就让靳宇轩揪心,他单手控着方向盘,一边揉着夏清雅的头发。
“没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啊,别哭了,你再哭啊,车里都要被淹了。”
夏清雅被他逗乐了,嗔怒道:“你这笑话好冷哦。”
靳宇轩看她终于笑了,总算稍稍放心一些:“笑话冷不冷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你笑了。”
拉起夏清雅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靳少爷柔声说:“回家给你熬粥?”
“嗯。要喝海鲜粥,里头要放新鲜的鲍鱼和生蚝,还要吃虾和瑶柱。”夏清雅又变成了女王。
明知道她是有意在刁难自己,但靳宇轩还是心甘情愿“被耍”。
他开着车来到b市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那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晚上到凌晨的这个时间段,正是货车把海鲜运过来的高峰期。
大把的新鲜海货,只不过人家都是大量批发,不零售。
靳宇轩让夏清雅待在车里等着,自己下车去和海鲜老板协商。
夏清雅透过玻璃,只见靳宇轩又是笑着解释,又是朝车子这边比划的,最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把老板给说服了。
远远地看到靳宇轩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夏清雅的鼻子有点儿泛酸。
这男人总是会无条件地宠着她,只要她开口,只要是她想要的,靳宇轩从来不会说个“不”字儿。
可是这样的宠爱,似乎也要到头了呢,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