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威胁我,四周那几个迎亲的人,便聚拢过来,我心底不妙的感觉越发深了,可是这里,没有多余的道路,只能往前面走去。
寂静的山寨中。红毯子铺在地上,我不知道自己入了什么地儿,只觉得寒气逼人,身上的嫁衣全然不够那点温度。
我进了那间屋子,猛地一阵酒气扑面而来,等看到那红衣男人的时候,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不是沉砚!
可那扇门却自动关上了,男人生得魁梧,面容坚毅,一看就是战将出身,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你就是杜家姑娘?”
他很冷静地站在那儿,右脸那儿有一道疤痕,他见我害怕地直后退。冲我伸出手来:“你别怕,脸上的伤口,是在沙场上留下来的。”
他指着墙壁上的铠甲对我说。
我摇头,说我不是杜家姑娘,可是男人不为所动,他说喜堂都布置好了,只等着我过来。开始冥婚。
我脸色惨白,男人依旧不紧不慢,轻声道:“我生前家里有人便说,与杜家结了亲缘,可没想到,竟然过了那么多年,想来也有百年之久,我本该是你祖先辈的人。”
他说要我莫怕,我若是成了他的夫人,他必定会百般疼爱我的。
可是你搞错了,我不是杜家姑娘。
“我是祁小川啊。”我摇头,靠在墙壁那儿,不敢去看那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也不敢去看身后那两根蜡烛。我在心底呼唤沉砚,为什么好端端地会上错花轿。
男人微微有些恼怒,可能在他那样低声下气地跟我说了之后,我依旧这样不识好歹。
“过来。”他冲我招手,“乖,莫要误了良辰,我虽然是个粗人。可也知道媳妇儿就是拿来疼的,你若是怕我,往后我便将这脸遮起来。”
我依旧站在那儿:“你们真的搞错了,我也是今天成亲,可我的夫君却不是你,他是沉砚。”
男人皱眉,脸黑得很。他说他的耐心真的是有限的,他往我这边过来,实在是强大的气场,让我微微有些退缩的意思。
“我最后再说一遍,误了良辰,会伤了你。”
他明明该是霸王硬上弓的人,却显露出无限的柔情。那位杜家小姐以后怕是会幸福的,可我不是杜家小姐,不是该嫁给他的人啊。
沉砚,你在哪里,为什么会这样?
我皱眉,想着真正的新娘或许已经在路上了,可是过了许久。门外都有公鸡打鸣的声音出现,男人跟我说:“我知道,嫁给死人,对你来说可能会崩溃。”
他谨慎地冲我过来,忽而伸手,一把将我脸上垂挂下来的流苏掀起。
我猛地后退,警惕地看着他。
“你……你是什么人?”我轻声问道。全然是在拖延时间,男人眼底起了一丝欣慰,他说他叫尉迟莲,是坐拥西晋山头的男人。
说白了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他身上那股子痞劲儿特足,他说他早年从军,在沙场上立下汗马功劳,可无端被奸佞小人所害,成了现在这样样子。
尉迟家后人为了让他能够安魂,才出此下策,与杜家小姐联姻。
“我自小与你们杜家有婚约,本该是跟你祖上的人联姻,可谁知道阴差阳错,就成了与你。”尉迟莲看着我。眼底亮起金光。
我为了拖延时间,开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他甚至觉得我在慢慢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祖上的事情,怕是也很少听人说起吧?”尉迟莲问我。
我点头,说现在是新社会,也没人会去考究那些过往小家族的事情。尉迟莲盯着我看,眼神温柔,甚至在他的眼底,我看到了一丝惊艳。
“这件事情,尉迟家也做的不厚道,你父亲欠下一笔巨款,才想着应允我们尉迟家,将你与我联姻。”尉迟莲说这就是俗称的冥婚,“不过你别害怕,我并没有要你与尸体一起过日子。”
他以真身显露,就是怕新娘子会产生惧意。
他倒是个好人。
“等到公鸡打鸣,第三次的时候,会有阴差巡视,到时候我们恐怕不能礼成了。”
“你是个好人,可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指着自己这张脸,“你仔细看看,这张脸,跟杜家真的没有关系!”
就在我们快要聊不下去的时候,门外忽而响起一阵敲门声,特别的急促。
“尉迟公子,烦请你开开门。”是那喜婆的声音,我一瞬间以为自己就要得救了,可是喜婆进来,附在尉迟莲的耳边说了几句,便见着进来两个人,要将我捆绑起来。
第86章新婚之夜
喜婆狰狞着一张脸,冷笑出声:“如果杜家小姐再这样乱来,可不许由着她性子胡来,时辰……”
“你出去吧。”尉迟莲沉声,那喜婆变了脸色,不愿意地很,让那两人用红绸子将我捆了起来。
门吱啦一下被带上,我眼底的泪水涌了出来,尉迟莲冷峻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他微微挪动身子,见我早就已经满脸泪水。
他说他尉迟莲还没有走到这一步,需要威胁女人的地步,他说他从来不强迫女人。
或许是我哭得梨花带雨,他变了神色,我哽咽着开口:“我真的不是杜家小姐,今晚,我的确是要嫁给心爱的人,却不想阴差阳错上错了花轿。”
我慢慢说着,尉迟莲疑惑的很:“当真?”
他说在之前就听说杜家小姐有心上人,尉迟莲怀疑我是在骗他。
我现在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谁让自己阴差阳错,上错了花轿,尉迟莲拧眉问我,如果真的有心爱纸人,为什么又要答应这场冥婚。
我就纳闷了,他之前不是说杜小姐的父亲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才想着应下尉迟家的冥婚。
“我说过,如果杜小姐不愿意,便不需要履行这场冥婚,我在之前就听说过。”
尉迟莲始终都不信我的说辞,也是换做是我,也不会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冥婚本就稀奇,迎亲队伍走得路也是一样的。恰好还是那个时辰。
门外忽而响起诡异的声音,公鸡三次打鸣已经结束,那迎亲的队伍早就消失不见,簌簌簌……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像是树叶拍打的响声。
尉迟莲脸色忽而变了,门外一串敲门声,我的心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