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岩冷声道:“那又怎么样,我说了,别来打搅我,还有你们……都给我滚。”
我们从房间里出来,老教授脸上完全是窘迫的神色,他搓了搓手:“谢……”
“不用说谢谢,这是交易,不是便宜。”
“我知道,你们跟我来吧。”
老教授带我们回了办公室,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特别紧张地擦拭额间的汗水,我跟俞桑反倒是闲适地很。
“一个你们都认识的人。早前俞九龄也说了,这件事情也唯独彭家跟祝家可以做了。”老教授拧眉,“是彭家老爷子,他说能帮我。”
“彭老头?”
果然是他,老教授说徐生岩出事那时候,彭老头恰好在七院,他们正说着话,可谁曾想传来这样的噩耗,就在老教授当时痛不欲生的时候,彭老头说他有办法。
“代价呢,彭家做事情,从来只问代价。”
老教授面露难色,他有些难以启齿。我不知道究竟背后藏了什么事儿,引得他这样为难。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打算隐瞒下去,能瞒得住吗?彭家如今自身难保,这件事情要是被揭穿,彭老头第一个卖的就是你。”
我盯着老教授,他忽而笑了,畅快的笑意。
“我只有死路一条,又害怕什么?”他绝望的眼神,“彭家在做药物实验,他们的实验都是做在人的身上,这么说你懂了吧?”
我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许久不曾说话,简直是太震惊了。
“你不过是一个名誉院长而已,你有什么资格?”
“利益输送,这里都是一群被遗弃的人,多一个少一个,谁能看的清楚,谁会来管呢。”老教授叹了口气,他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这样,所有的一切顺理成章都勾结在一起,彭老头替徐生岩吊着命,他替彭家输送实验用的人。
环环相扣,最后牺牲的还是那些无辜的人。
“怎么可以这样?”俞桑愤愤,“彭家制药那么厉害。我原以为这是救人的好事,没想到居然是建立在这样黑心肠之上,你们医院就这年走了不少人吧?”
老教授叹了口气,仰望着上头,一副欲哭无泪的神色,看得我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罪孽深重,老教授说他此生不能偿还,死了以后怕也是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他依旧不知悔改。
“对你来说,那些人命如草芥,只有徐生岩的命最昂贵,对吗?”我盯着老教授。他点头,猛然闭上了眼睛,绝望的神色。
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万劫不复,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我没想到这里边儿,牵扯的依旧是彭家。
“你们快走吧,彭家人再过一会儿就要上门,这件事情,你们不说,我不会惊动他的。”老教授的话略显苍白。
“徐生岩身上已经被俞九龄动过了,彭家人再来,怕是一眼就会看出来的。”我轻声道,老教授摆摆手。说无所谓的,彭家看中的只是利益,只要这条线不断,他也不会说什么。
“怎么突然觉悟了?”
“不,你说的没错,是我自欺欺人,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想看着生岩好好活下去。”
老教授轻叹一声,刚巧走到门外的时候,跟彭老头碰了个满怀,他面露诧异的神色:“小川?”
“彭爷爷,您怎么在这里?”我盯着他看,丝毫怯意都没有,之于彭老,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在我面前被扒开了。
是个什么人,心肠有多狠毒不说,所做的一切,每一步走的都是让人去死的路子,全然不顾旁人的死活。
“你外婆还说起你,都说想你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我喊小川过来的。”老教授出来,算是替我挡了枪子,“学校派过来的学生代表。”
彭老头脸上的疑窦才稍稍散去一些,那责怪的神色颇深。
“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你外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
“是啊,她不容易。”我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三个字,彭老头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他说找老教授有些事情,没想着在这儿碰到我。
我勾唇浅笑:“您不在家陪我外婆,倒是跑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七院这儿还有金矿?”
“乱说什么呢,小川这孩子。”
“难道我有说错,纵使我外婆跟外公过不下去,也轮不到您来插手吧。”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彭老头抹不开面子,说是外婆自己联系她,要他陪着做这场戏的。
“你有所不知,我跟你外婆什么事情都没有,都是因为呐,你外公,咄咄逼人。”彭老头歪曲事实的本领倒也强的很。
我就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他说要不是外公逼迫地外婆没了选择,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轻轻也常常说要见见你,彭家家里又没有洪水猛兽,你怕什么,怕的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不去了?”
“别拿我母亲来压我,彭爷爷。”我咬牙,“我对我母亲的感情,藏在心底便好,外婆自己说了,跟我断了这层关系,我也犯不着来攀你们这样的高枝儿。”
“小川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外婆那都是气话,跟你分开之后,夜夜以泪洗面,你都不知道多难受。”
彭老头愣是劝我,得去看看外婆,可她那样的人,不值得我做这些。
“一个人呐,在外头,也不必要锋芒毕露,这样得罪谁都不好。”
彭老头故意压低嗓音,半威胁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