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门庭有差,她与霍清之间注定有缘无分。
可笑的是,虞惜月随便找了个男人结婚,那时候那个男人正巧在追她。
她本想着气一气霍清,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害了自己。
“其实这个因,是我自己种下的,如果不是我任性,非得闹的话,只怕没有今天这一出。”虞惜月踉跄着过来,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霍清觉得亏欠虞惜月,才帮着她做了这些,她想霍清还是念及曾经的情分,不然的话。
她不敢去想象。
“只求沉先生能替我保住我父亲,保住虞家其他的人,我知道厉鬼索命是很严重的事情。”
虞惜月盯着我们看,沉砚轻声一句:“我尽量。”
虞惜月跪在地上,给沉砚磕头,狠狠地碰撞,似乎并不会疼一样。
我们从房间里出来,沉砚指尖攥着那张白纸,他忽而松手,那团黑气远去,他在宋重锦的身上做了标记,会循着宋重锦一直过去。
到时候就知道是谁在主导这些事情。
荆北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哥哥倒是有感悟,说吧,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嫂子。”我笑笑,盯着荆北看。
“得了吧,荆家的事情不解决了,我是没什么心情。”荆北轻声道,“倒是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外甥。”
“咳咳。”
我呛了一口,沉砚替我拍着背,要小孩的事情我们一直不敢摆在台面来说。
是我太介怀,每次都不了了之。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什么。
虞惜月的处境实在很惨,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倒是不假。
一切都是姻缘注定,谁都破不开的。
“错!”
身后响起一声尖利的嗓音,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过来:“什么姻缘注定,都是作的。”
“你怎么过来了。”我咬牙,蓝淼淼这个女人,阴魂不散,是从树上跳下来的,看来隐藏在这里很久了。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她都看到了。
“没想到千金小姐居然这么惨呐。”蓝淼淼叹了口气,我们往外面去,她想问沉砚到底做了什么暗记,什么时候能找到凶手。
“这事暂且保密。”
“啧啧,用得到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祁小川你告诉我。”
蓝淼淼跑过来挽着我的手,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蓝淼淼说我们不厚道,她就辛苦辛苦自己去找吧。
“不要打草惊蛇。”
“那你们带上我。”她拦着我们去路,说不带她一起去,她就捣乱,到时候抓不到真凶,我们就等着哭吧。
沉砚却笑了:“鬼今湮今晚就在蓝家,你不去看看你外婆跟人说了什么,可别三两句又把你卖了。”
“你胡说什么,外婆不在凤凰街。”蓝淼淼啐了一句,“你这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
“你就不想知道,鬼今湮跑到北地来做什么?”沉砚眯着眸子,嘴角噙着笑意,一脸适然。
蓝淼淼肯定好奇:“外婆才不会这样,她知道我恨鬼今湮,怎么会跟他见面。”
“你不信就回去蓝家看看,这个时候怕还没走呢。”
“信了你的邪。”
蓝淼淼嘟囔,往蓝家方向去,暂且得到了安静,我盯着沉砚,质问他是怎么知道鬼今湮的事儿。
他说来之前看到了而已,其实也不确定,只是先把蓝淼淼骗走。
这个女人在,很可能会坏事,虽说她看着无害,可是蓝淼淼的狠厉手段还是不容小觑,而且蓝家回北地的目的也没弄清楚。
还是不能冒险。
腾起的黑色雾气,沉砚掌心的纸鹤开始寻找,我们跟在纸鹤的身后,能找到宋重锦最后去的地儿。
我们走得很小心,纸鹤去的方向也变得越来越明确,凤凰街的方向,难道说其实凶手一直藏在我的周遭。
我讶异地很。
前面就是荆家了,难道鬼孩子就藏在荆家。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纸鹤围着荆家绕了好几圈,沉砚与荆北对视一眼。
荆北回去,我们潜入暗中,他在前面替我们扫除障碍,他走得很快,全然是纸鹤指引的方向,可是很奇怪,什么都没有瞧见。
“阿北,这么晚了,去哪里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荆家老爷子走过来,他神色不太对劲。
“虞伯伯找我有事情商量,又去了霍家一趟,您怎么还没睡呢。”
“这夜里不安生呐。”荆家老头叹了口气,“起来瞧瞧有什么鬼,闹得我哟。”
荆家老头说没想到是荆北回来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小姐还没有下落吗?你之前不是说有眉目了。”
“找错人了。”
“这件事情务必要快一些,玉魂还在,说明那孩子尚在人世,我怕她吃苦。”
“我知道呢,您就放心吧。”荆北温润地应了一句。
荆家老头子拍拍荆北的肩膀:“你办事,我从来都是放心的,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老头往黑暗中走去,那股越来越的怨气,荆北朝后面院子去。
我们跟着过去,就在快要接近那黑色怨气源泉的时候,荆家老头再度出现:“阿北,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有鬼。”荆北厉吼,身子翻了过去,很快便隐入后院。
荆家老头一阵呵斥:“别胡闹,那地儿你能去吗?”
后院上了一把锁,很重的锁,荆北是打不开的,只能隔着铁门瞧见里面的情况,这儿怨气很深,纸鹤停留在荆北的手上。
沉砚的纸鹤已经成了金色,它的任务完成了。
“有小鬼闯进去了。”荆北想借机入内,可是荆家老头执意没有触动警报,这门是不可能打开的。
荆家也是古怪,我们藏匿在暗中,荆家老头百般阻挠,可明明宋重锦就是在这儿消失痕迹的,纸鹤也完成了引导的工作。
没理由不进去,要是明儿换了地方,不是找不到宋重锦了。
荆北没有办法,不能就这样跟荆家老头撕破脸,他只能先离开。
他刚走几步,就被荆家老头喊住了:“阿北,荆家有些规矩,你还是不能冒犯的,里头藏着玉魂,只有身上流着荆家血液的人才能入内。”
“我知道了。”荆北应了一声。
等到黑暗中再没有两人的声响,沉砚带着我蹑手蹑脚地进了那间上了重锁的地儿。
他完全不需要依靠这扇门,直接从上面便翻了进去。
里头很湿,底下都是泥,而且那种泥很黏,黏鞋子,还有一股恶臭味。
周遭种了很多薄荷,很奇怪的搭配,还有白色的小花,我们走过去,沉砚说宋重锦就在这附近,怕是回来复命的。
这儿阴气很重,怕是有个炼尸池,沉砚要我小心一些,周围一圈泥土都是淤泥,颜色很重。
说明这个院子里头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一座长方形的屋子横埂在那儿,我没敢过去,沉砚要我等一会儿。
屋子里漆黑一片,透过窗户能看到一水的牌位,错落开来。
这是荆家的一个祠堂吧。
我皱眉。
“过来,踩着木板,别踩到水里。”
他话音落下,丢了个什么东西进那水里,瞬间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这效果堪比硫酸。
我悬着一颗心:“这是什么地儿?”
“你过来就知道了。”
牌位后面是一颗颗原形的亮光,沉砚告诉我,那就是玉魂,有亮的也有不亮的,有些很微弱,有些又很耀眼。
我眯着眼,沉砚牵我的手,走进那扇门。
他手底捏了一个符,落在我的脚上,便瞧见那些脚印一个个消失。
他说不能留下痕迹,生怕被人发现了。
我们走得很快,越过那些牌位,到了后面,偌大的一块地儿上全部都是棺材,甚是壮观。
我捂着嘴巴,害怕自己会发出声音。
沉砚带我过去,那些个棺材都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沉砚说这里是暂时停放尸体的,供炼化用,这间屋子地下室,肯定有炼化池。
他带我走了出来,没有继续往里面去。
宋重锦的踪迹消失在这儿,今夜只能勘探至此,不能打草惊蛇。
没想到真的是荆家,那么这件事情就需要跟荆北来个里应外合了。
从荆家离开之后,身上一直有一股味儿,死人的味道,很重,熏得不行。
“怎么办,闻着这股味道,连吃饭都没胃口了。”我嘟囔着,“荆家炼化尸体,难道那些鬼胎都是荆家人做的,那哥哥那么多年,一点儿都没发现吗?”
沉砚蹙眉,看着我:“先洗洗吧,除除味儿,省得你吃不下。”
“你说我哥哥他知不知道荆家炼尸池?”我抬头看沉砚。
他摇头,那儿的怨气若隐若现,不进去是完全不会察觉出来的,荆家老爷子不让荆北靠近,他也不确定到底荆北知不知道。
“如果哥哥一早就知道,那他也没道理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