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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皇帝无法频繁离宫,见他实在被闷得狠了,也随他耍玩,只让夜枭小心护他安全。可看着苟梁乐不思蜀,皇帝出尔反尔地收回成命,说:“待休朝的时候,你想去哪儿朕都陪你。”
    他的哄骗实在没有诚意。
    因为休沐日正当苟梁的情潮期内,便是出行也是来去匆匆,而且那时节皇帝对他管得很严,想尽兴是不可能了。
    好在比起外面的花花世界,苟梁更喜欢陪着皇帝陛下,也没反驳。
    待到四月,地方官员按照吏部核定的政绩、皇帝御笔亲批的调令开始调动起来,其中有一批京官外任,也有一批外官回京。
    许非就是其中一个。
    外任扬州十年,他以卓越的政绩重返京城,谁都知道他将前程似锦。
    只因许非不是旁人,他曾是皇帝的皇子伴读,有从龙之功。也是因此,在士族们被打压的时候,虽然许家本家没给过皇帝多少助力,但仍然享了这些年的荣华富贵,就连原本门第不算太高的许家双儿也被钦定为皇贵君,位同副后。
    许非虽是外任,但十年前却是以钦差的身份去杨广两地代行天子之职,为皇帝除贪官正法度,之后留任扬州。
    扬州吏治恢复清明,他当居首功。
    如今回京,很多人都盯住了他的后院。
    许非七年前就成亲了,但他的正室夫郎是因为救过他的命,所以才能够以商户双儿的身份嫁给许非。
    而这个双儿不仅额头上的花菱颜色淡到几乎看不见,这些年也没有给许非剩下一儿半双,传闻相貌更是生的奇丑无比。所以,在许非的回京调命下来时,京中便有许多人往许家走动,就算许非不休夫郎,能为生儿子的妾室不也是一样的风光?
    终于把许非盼回京了,见他一回来便被皇帝召见,权贵们的热情更高一筹。
    “微臣许非,参见吾皇!”
    坐在下首的苟梁好奇地看着这个在京中传言里带着几分传说色彩的皇帝伴读,就听系统在耳边提示:
    【叮,主人。温馨提示,他和原主一样,是隐双哦。】
    第137章 葡萄味的帝王攻(16)
    隐双?
    苟梁目带探究地看向许非。
    他看起来比一般男子清瘦一些,但骨架比原主宽大得多,五官清秀端正,但许是刻意晒黑,蜜色的肌肤给他平添了一丝男子气概。
    若非系统提示,他也不会察觉到对方竟然和原主一样谎报了性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许非与比皇帝同岁,十年前他正当情潮初临的时候……
    听说许非对皇帝肝脑涂地,莫非对皇帝有特别的情意?
    不是苟梁夸口,见过天纵真容的双儿很少有能守得住心防的,况且许非还曾亲眼见过少年天子杀伐果断的雄途伟略。
    苟梁就不止一次为了没能见证他当年睥睨天下浴血而来的风华而扼腕,心里不免有些吃味,但很快瞥见许非脖子上的一点痕迹,苟梁就否决了这个猜测。
    他正想要细看,就听见上首传来的略带警告的咳嗽声。
    “咳咳。”
    皇帝清了清嗓子,见把苟梁唤回神看向自己,不由瞪了他的一眼。
    在朕面前看着别的男人出神,胆子越来越大了!
    苟梁讪讪,皇帝淡声道:“平身吧。”
    许非是个干练的性子,边起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道:“微臣不负陛下所托,已在杨广两地设立商号共三百七十二处,覆盖粮布、胭脂、食馆、青楼等商事。一应收支,臣已列明,请陛下过目。”
    不等童艮生动身,苟梁已经从位子上站起来。
    一双洁白的手伸将过来,许非怔了一下抬起头来,撞见微笑着的苟梁。
    “有劳。”
    见皇帝和童艮生都没有表示,许非把眼中的惊讶收了起来。
    苟梁递了奏折,也不管皇帝是什么神色,又朝许非走了回来。
    许非对他冒犯的行为有些诧异,不过他知道皇帝一向不是重规矩的人,见怪不怪地笑了下,主动道:“想必这位就是楚大人吧?非回京就听说陛下身边有一个腹有惊华的侍读,是为京城第一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大人过奖了。”苟梁也说,“子归仰慕大人已久,今日能得一见三生有幸。当年许大人在杨广二地雷厉风行,那些贪官听见你的名讳就闻风丧胆。子归钦佩不已,还未出仕时就常以许大人您为楷模,如今仍不如大人多矣。”
    他说的是实情,不仅是原主,当年一大片有宏图大志的年轻士子谁不仰慕许非?谁又不想第二个许非?
    不过么……
    苟梁凑近些,压低了声音说:“许大人,你的脖子没遮好。”
    许非正谦虚:“楚大人才是过誉了,论起才华本官远不及——”闻言,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楚陌!”
    皇帝见他和许非凑那么近,声线压低了几个度。
    苟梁回身道:“微臣失礼了。”
    老实地坐回位子上,苟梁绷着脸正襟危坐,一副我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皇帝暗瞪了他一眼,对许非语气如常地道:“许卿做得很好,这些年辛苦你了,朕定当重重有赏。”
    许非叩谢皇恩,随即硬着头皮说:“启禀陛下,臣方回京,内子还未安顿。他对京城一无所知,恐有烦难不周之处,还请陛下允许臣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向陛下请安。”
    皇帝正巴不得把这个频频让苟梁刮目相看、甚至明言表示仰慕的旧友驱离苟梁的视线范围,闻言正中下怀。不仅痛快地放了人,皇帝还特意交代他下次把夫郎一起带来——也好叫苟梁知道,一个有夫之夫,无甚好看的!
    许非一走,皇帝就丢下奏折,大步流星地走到苟梁身边。
    “许非有什么好看的,竟让爱卿如此流连忘返,也说来让朕见识一下,嗯?”
    他以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抱住苟梁,说话时还咬了他一耳朵,生怕他听不出来自己的不满。
    苟梁答非所问:“听说许大人的夫郎,长得……不是很好看,可是方才看他着急的样子,似乎和他夫郎感情很好啊?”
    皇帝对此不甚感兴趣,只说:“许卿既娶了那双儿,不管生的什么相貌,自当有男人的担当。”
    “你倒是了解他。”
    “怎么,小坑儿吃醋了?”
    皇帝露出了笑脸,苟梁没接话,转而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皇帝听了也目露诧异。
    依照他对许非的了解,对方是比苟梁对外人的时候还要正经的人,没想到今天来面圣脖子上居然还带着没藏住的吻痕,着实令人意外。
    不过皇帝也不在意。
    见苟梁是因此才多看许非几眼,他便大度地不再计较,拿过许非递上来的奏折和他一起看。
    许非花了五年的时间在皇帝的大力支持下肃清了杨广两地的吏治,之后留在扬州,明面上是为了杜绝杨广两地权贵乡绅的反弹,实际是为皇帝置办产业。
    当年皇帝在收拾扬州官吏的时候,曾因官商相护,让皇帝吃了一个闷亏。
    那时几十户商家被贪官牵连的牵连,撂担子逃跑的跑,使得商业混乱,物价猛涨,差点让杨广两点乱了套,百姓苦不堪言。
    那之后皇帝便对经济在意起来。
    除了盐铁之外,他有意识地将干预几条事关民生要害的经济命脉,比如粮食和布匹。做这件事他并没有以朝廷的名义做这件事,而是让许非暗中命人经营,如今已经初具规模。
    苟梁赞许地点了点头,虽然商人地位低贱,但在王朝已经发展得十分繁华,若是上位者真的轻视商业迟早要自食恶果。
    见皇帝不耐看着账本,苟梁便替他分担了这件事。
    他是看账本的好手,当年犬牙的产业做的那么大,苟梁虽然不必插手经营的事,但年终账本还是要他过目的。
    比起那时的工作量,许非手中这点产业不过是小意思。
    却说许非匆忙赶回府,正要和自己的夫郎兴师问罪,一推开门却见一个背影高大的人正抓着一个身姿娇小的人往榻子放,想要图谋不轨!
    “你在作甚!”
    许非厉喝出声。
    高大的人被吓得撒了手,许非这才看见被放在榻上的人正是他年仅十三岁的小双侄,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竟敢!”
    许非急火攻心,一时竟是不知该骂对方竟敢背着他偷人,还是偷人偷到了他侄子身上,气恼到了极点而胀红了脸。
    他的夫郎刘甲吓了一跳,忙说:“你听我解释,这可不关我的事!”
    许非双眼通红地瞪着睁眼说瞎话的人,“你当我瞎吗?!”
    刘甲抓住他的手,急声道:“真不管我的事!我好好待在房里,这糟心玩意儿突然跑进来就掀我的抹额,非说是要看我的花菱到底淡到了什么程度。我这不是今天忘记画上去了嘛?只好把他打晕了,正把他丢上头呢你就回来了。”
    许非看了眼他的额头——刘甲额头上一片光洁,根本没有所谓的花菱,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料他不敢骗自己,许非不再叱骂,只皱眉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到了京城一定要谨慎,花菱也要时时刻刻画上的吗?”
    刘甲见他不生气了,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抱怨道:“你家里都是些什么糟心的操蛋玩意儿,这个就算了,尤其是你父亲那个比你年纪的还小的夫郎,看我就像看坨屎——”
    被瞪了一眼,刘甲认输道:“好好,说话要文雅我记着呢,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绝世美人可以了吧?”
    许非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刘甲看他和颜悦色的样子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心,而是酸溜溜地说:“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受了多少刁难。你倒好,把我丢在这虎狼窝,自己跑去会旧情人——”
    “你胡说什么!”
    许非喝断他。
    刘甲心里也窝着一股火呢,梗着脖子说:“我胡说什么了?你要不是对皇帝老儿还有点想法,一回京城你连府门都不看一眼,把我丢下马车就等不及地跑宫里去了?我就知道你忘不了他!这么多年了,有几回你情潮的时候喊的还是他的名字,当我是死的吗?”
    “你住口!”
    许非心里那股欢喜完全被怒火取代:“那都是多古早以前的事了?想翻旧账是吧?当年是你非要死皮赖脸赖上我,我可没有求着你!而且我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自我和你成亲,我可曾喊过别人?跟你说过多少次我进宫是有正事,你闹得差不多了就闭上你的臭嘴,别太过分!”
    刘甲不依不饶地说:“那你也没说你中意我啊。”
    许非看着他,“想听是吧?”
    刘甲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只听许非冷笑一声说:“你做梦吧!”
    刘甲见自己逗得狠了,他动了真怒,连忙伏低做小地赔罪。
    他一向是没脸没皮的人,许非也拿他没办法,不一会儿心里那点火气也就散了。
    不过他还记着让自己在苟梁面前丢了大脸、落荒出宫的是谁作的怪,推开他凑上来的手臂,说:“我不是说了不许在看得见的地方留印子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害我丢了多大的人!”
    刘甲嘿声一笑,“怎么,让那皇帝老儿看见啦?这下你的老情人该知道你是有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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