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来到公司，想起一个人，做汉奸面的老赵，因为刀疤黄那里也查不到什么，更别说我的老同学呆哥刘长生了。
    不过呆哥还是给我透了些话：“如果你确定不是上面当官的那些事情，那我估计就是利益问题了，说白了你动了人家的蛋糕呗。”
    恶性竞争？市场冲突？我左思右想没个头绪，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老赵全名叫赵振国，挺本分老实的一个人，不过上次投标，我觉得他也不是像表面上那么与世无争的，六家单位，只有他跳出来质疑规则，那起码说明这人还不算糊涂。
    赵振国进了办公室，我看了看他身上的油渍，笑了笑问道：“赵哥现在还自己亲自下厨啊。”
    他挠了挠头说：“哎，没办法哦，几个刚招的小丫头做事不过细，说了两分半下料，三分下面，四分起锅，一汤，二水，三佐料，你说这能有多难？”
    看来这也是个做实事的人，我跟他大概说了下卫生审批的事。
    “我这边卫生环境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个段狗又在乱咬。”他愤愤的说。
    “段狗？”
    “嗨，您是不知道，这个姓段的，自己开了很多餐馆，尤其是发展大道那边的位置。”
    “我们租的位置是不是在发展大道那边？”我问张伟。
    张伟点点头：“就在那个神冠豪都对面。”
    “那边的生意很好么？”
    “我说周总，你不搞这一行你是不知道，这高档餐饮，一定不能开在神冠豪都附近。”赵振国说。
    “你的意思是段局长自己也开了很多餐馆在神冠豪都那边？”
    “不光是餐馆，超市，药店都有。主要是神冠豪都是江州市政府的福利房。”
    “福利房是什么？”张伟插嘴问道。
    “就是用的市政府自己的地修的房子，政府的人自己买要便宜很多，而且你想想，这做商人的哪有不想跟当官的关系搞好的，住在一个小区就等于是邻居了，所以神冠的房子也是卖到了四五万一平。”
    难怪段局长要在那附近开餐馆，开超市。
    “这个姓段的啊，就是太霸道，做生意嘛，以和为贵，你做你的，没道理不让别人做。”
    “老赵，听你这话，好像是在他手上吃过亏的？”
    老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前我想在那个位置开个面馆，分店，不单是卫生许可证办不下来，进货的时候，连车都进不去。”
    “这个段局长这么跋扈？他什么来路？”
    “也谈不上什么来路，不过我知道的是当时神冠豪都搞开发的时候，这个段局长有一些关系在里面，当时他好像还不是卫生局的局长，在外地当城管。”
    我点点头，看样子也就是个流氓翻身洗白的故事。
    这里面的关系越来越复杂，感觉就像进了蜘蛛洞一样，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这个姓段的这么做，有些跋扈，保护自己的利益是本能，不过他这样想把这样一个高端社区围成铁桶，甚至附近街区的生意都不让他人染指，一定会得罪很多人。
    “要不咱们换个位置租个地皮开餐馆？”张伟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么做不可能，倒不是我意气用事，非要跟他姓段的争个高低，我问你，我们做餐饮业的初衷是什么？”
    “赚钱？”
    “赚钱是肯定的，关键是产业的转型，以前的矿山，洗浴中心这些也很赚钱，但长远来看，国家不支持，人不要只看到眼前的世界，今天我们让一步，将来就要退十步。”
    “我也支持您，周总，这个姓段的太欺负人了。有他在，整个江洲的餐饮业就不太平。”
    “你这个老赵，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想把分店开到神冠豪都附近？”
    老赵不好意思的笑笑：“周总看您说的，这以后汉奸面挂到你们俏杭州一起卖，那还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是吧，美女？”他逗着抱着一堆文件进来的陈小亮，看陈小亮没理他，又问我。
    “周总，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还是要先跟这个段局长接触最后一次，看看有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你们先回去吧，这个态度我是敲定了，我还非要把这个店子开在神冠豪都门口不可！”
    “喂？刘主任吗？哎，对，是我周陵，我想请您帮我约一下段局长，对，不，不，不用在咖啡厅，就在他办公室，很困难是吧。”
    我左手轻轻敲着办公桌，右手拿着电话。
    “那要不这样吧，您帮我留心下他什么时候在办公室，我直接过来，这样也不为难您。”
    第二天，我瞅准机会，带着张伟，从窗户里看见有人，直接就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前一个人正在喝茶，他又白又胖，两只倒三角的眼睛，细长鼻子。
    这人看上去就很讨厌，所谓面由心生，獐头鼠目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
    他看我们两闯了进去，有些吃惊，我连忙介绍自己：“你好，段局长，我是林氏集团的周陵，您叫我小周就可以。”
    段局长慢条斯理的看了我一眼说：“哦，久仰久仰，周总有何贵干呢？”
    我心里暗骂，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跟着我的张伟都找你几次了，你会不知道我来干嘛？
    “这个我们新店的卫生审批一直过不了关，我就想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建议，我也及时回去整改，这个京都那边的总店一直催着我们开业，我们这边的压力很大。”
    “哦，是这样啊，周总，这个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看你能不能改天换个时间再来？”
    看来是没得谈了，我这话都没开口，他就要下逐客令。
    我有些不死心：“您看，是这样啊，我们公司反复自查，卫生工作真的是做的很到位了，可还是没法通过这个卫生审批，您看这……”
    我看他不说话，又说：“这个我们林氏一直是市里的优秀纳税单位，跟市里的关系也一直不错，我相信林氏在江洲来说，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的痛点，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很差：“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市里的其他位置，可能对卫生环境的要求低一些，但是发展大道这一片区域，出过好几次食物中毒和酒精中毒事件，是市里的重点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