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两个理由,在他看来,慕敬一简直就是一个罪无可恕的存在。
“不光是因为这些吧?还因为他才是明达真正的亲生儿子,你对慕敬一,始终不能完全卸下防备。毕竟,在你看来,你们两个人在利益方面,存在直接的冲突。”
傅锦行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闻言,明锐远也没有否认。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可能真正相信他。但我也做不到真正相信你。”
他悻悻地说道。
“彼此,彼此。”
曹景同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不仅如此,他还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贸然信任,和随意质疑,这两种态度同样都不可取。那我们就尽量在两者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吧。”
傅锦行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接下来,他们三个人终于做到了摒弃成见,好好地聊了一番。
对于傅锦行的一些计划,明锐远在听完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佩服。
在此之前,他听说了明达的做法,虽然觉得不够君子坦荡,但也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
相反,傅锦行倒是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回击的行为。
在明锐远看来,实在太弱了。
就像是一个只会受气的小媳妇一样,逆来顺受的,哪怕被人欺负了,也不敢欺负回去。
现在看来,却是他沉不住气了。
“你要为景同打一打掩护,我相信,明达那边其实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你们最近都要特别小心,明达不是一般人,我查到了,他当年可是最优秀的情报搜集人员,别看退役了,但资历还摆在那里。”
说完,傅锦行压低了声音,报上了一个组织的名字。
听了之后,曹景同顿时脸色大变。
“原来是那里的人……”
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每一次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不管我表面上做得多么镇定,心里都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我原来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太不正常,你这么一说,看来我是太正常了才对。”
傅锦行点头:“是啊,就算已经离开很多年了,那种气质还是存在的,更别说能力,那都是通过多年训练,靠着潜移默化去形成的。”
“这么一来,我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曹景同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无比。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明锐远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一脸懵懂。
“喂,你们俩嘀嘀咕咕地在那里说什么呢?什么这里那里的,那里到底是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他急得就快要跳起来了。
傅锦行无奈地给明锐远解释道:“好吧,举例来说,你看过《碟中谍》系列电影吧?”
看过是看过,但明锐远依旧不明所以:“干嘛?我不喜欢阿汤哥,他的个头太矮了。”
曹景同忍不住插嘴道:“和外形没有关系,我们说的是身份。身份,你懂了吗?”
这样一来,明锐远终于明白了。
他张了张嘴,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怪不得明达当年走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你说,他是不是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去了,所以才不能跟你妈说实话啊?”
明锐远的脑子果然转得快,他迅速发挥了八卦小王子的天性,将这件事和明达的私人感情生活又联系到了一起。
十分难得的,傅锦行没有觉得他这是在胡说八道。
而且,他还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是很有可能,我也有过类似的推测。”
正因为自己是工作需要,不得不离开,所以,当明达回来寻找梅斓,想要跟她解释清楚的时候,发现她不仅已经嫁人,还杀了他们的孩子,才会愤怒不已。
“或许,他也曾经怨恨过自己的身份,但又无能为力,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明达才会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别人的身上,通过报复,来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曹景同在一旁附和道。
听来听去,明锐远又不耐烦了:“停!我们不是心理医生,用不着去分析别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最重要的是防止明达和慕敬一两个人搅和到一起去!”
这句话倒是真的提醒了傅锦行。
慕敬一虽然离开了中海,但不代表他无法和明达接触。
“明达最近都在忙什么?”
傅锦行问道。
“这就很难说了,他平日里也不怎么去公司,就算有事,大部分都是交给秘书去处理,连我都很少见到他。”
明锐远一时间给不出什么令人满意的回答。
“他带你去过一家面馆吗?”
傅锦行想了想,又问道。
“面馆?”
明锐远摇头。
他没好意思直说,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几乎没有和明达在家里一起吃过饭。
更不要说去外面的餐厅一起用餐了。
小时候,他很不理解,也偷偷伤心过,甚至对着家里的佣人发过脾气。
后来,等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明锐远就懂了。
既然他不是明达的亲生儿子,明达自然也不需要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自己。
更不要说,平心而论,明达对他已经很好了。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暂时先这样吧。”
看了一眼时间,傅锦行起身,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曹景同也立刻跟上。
倒是明锐远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好像还不想走似的。
“你不走?那也行,这家的咖啡还不错,我请客,你慢慢享用。对了,你等一下再走,和我们错开。”
回头看了一眼,傅锦行说道。
不等明锐远开口,他和曹景同已经一个从前门,一个从后门,分别离开。
“喂!”
落单的明锐远为了安全起见,只好又坐下来,他默默地喝了一杯咖啡,玩玩手机,这才走了。
三人会面之后,没过两天,晟威地产里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火灾。
火是从距离曹景同办公室最近的一个储物间里烧起来的,蔓延得很快,直接烧到了他那边。
其实,主要不是烧,而是呛。
那些燃烧起来的纸张所散发出来的烟雾,全都刮到了曹景同的办公室里,他当时正在午睡,被呛了个半死。
说来也奇怪,平时再累,曹景同都很少会睡午觉。
但那天吃过午饭之后,他觉得头发沉,只想一头倒下,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料,就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消防人员赶来,迅速地就将火势控制住,还把险些晕过去的曹景同给救了出来。
幸好,公司的其他员工都没有受伤。
几乎所有人在私下里都认定,这是有人要对曹景同下手,完全就是一起蓄意纵火。
不然,怎么就会那么巧,大中午的,空无一人的储物间居然着起火来了?
一切细节都说明了这一次着火并非是意外,而是一次有目的,有计划的行为。
连明达都被惊动到了。
他虽然没有亲自来晟威地产,但还是派了秘书过来,询问曹景同的伤情。
曹景同没有怠慢,客气地接待了明达的秘书。
“你可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这根本就是谋杀!放火的人到底是冲着曹总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现在还不好说呢!自从我来了晟威地产,我没有要求安排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平时没事就在曹总那屋里待着!”
曹景同被送到医院之后,惊魂未定的明锐远也跟着一起来了。
一想到,要是在办公室里睡觉的人是自己,他就一阵后怕。
“阿远少爷,请您别紧张,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汇报给明总,也给曹总一个交代。”
秘书郑重地说道。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真要是一把火烧死我,那还算好的。万一烧不死,烧得毁容了,全身黑糊糊,那还不如死了呢!”
明锐远气得口不择言,胡乱地说道。
秘书一脸尴尬,抽了抽眼角,又跟曹景同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离开。
等他走了,躺在病床上的曹景同瞥了一眼明锐远,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哼什么哼?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可以向你保证。”
明锐远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在曹景同眼里,是头号嫌疑犯。
主要是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巧了,他们刚见过面,这才两天的时间,曹景同就出事了。
换成是明锐远自己,他也不可能不多想。
“未必是你做的,但会不会是你那边露出马脚了?”
曹景同想了想,轻声问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露出马脚了呢?一出事就怪在我的头上,我是替罪羊吗?”
明锐远气哼哼地往旁边的椅子上踹了一脚。
傅锦行是这样,想不到,曹景同也是一个德行。
果然这两个人不愧是合作多年的,就连栽赃这一点都是一模一样的!
“行了,别发脾气了,先想想对策吧。这个人肯定就在晟威的内部,而且,就算出入我的办公室,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曹景同分析道。
“那可就难猜了,除了我之外,你的助理,各个部门的主管,就连保洁大婶也可以进去打扫吧?”
明锐远觉得,与其在这里不停地瞎猜,不如亲自回现场看一看。
他直接返回了公司。
曹景同的办公室,以及作为起火点的储物间,已经被警方作为现场给控制起来了,无法进入。
纵火案这种案件,平时并不多见,所以警方高度重视。
明锐远要进去看看,被留在公司的一个警察给拦了下来:“你不能进去,在调查完毕之前,要保持现场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