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如果非要把我跟张瑶扯到一切,我们的关系好像除了上下级之外,还可以说是朋友...最为普通的那种朋友。
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的差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王雨萱不似作假,她信誓旦旦地样子,还真的无法让人反驳,难免我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张瑶真的会为我吃醋?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刹那,我就深陷其中......现实的理性告诉我,一切都是王雨萱开的玩笑而已,她只是为了活跃这场午宴的气氛;可虚妄的感性又告诉我,她说的对,只是我没发现,随着接触的增多我早就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好感,不然昨天在她被困电梯的时候,我又怎么会那般焦灼?
从小到大,我们做的最多的就是选择题,最让人厌憎的,也是选择。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不知道该听信理性还是该听信感性,我只知道我现在很乱,心乱......
幸好,餐厅的服务生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看着眼前的意面,我没有抬头,对王雨萱笑道:“东西都端上来了,赶紧吃饭,我下午还要上班。”
“你自己也不确定,是吗?”王雨萱淡淡的问:“其实在你心里,你也会认为我说的是对的吧?”
“你说了什么?”
“师哥,你又为什么逃避...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姐姐。”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会知道什么?吃饭吧。”
我还是做出了选择,选择逃避,不去直面这个问题,正如她说的一样,我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至少,现在的我不敢。
“无趣的男人......”王雨萱感慨一句之后,也止住了言语,在沉默中,我们度过了这顿午餐时光。
......
当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张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正低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忍不住向她看去,有些瘦弱的双肩被透进屋子里的阳光,堵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很神秘......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轻咳一声,问道。
闻言,张瑶抬起了头,好笑的看着我,“这好像应该是我要问你的吧?”
“......你不也是跟沐总出去吃饭了吗?”
“工作餐而已,吃好之后就回来了。”
“哦...”
“你呢,你怎么没有陪你师妹多待一会儿?”
“嗨,我这不是要回来工作么。”
“那我是不是应该夸你对待岗位认真负责呢?”张瑶一脸认真地问着,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随意咯。”
“陈默......”
“嗯?”
“在你心里我很吝啬么?”
我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再度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
“......”
我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可我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莫名的,我们陷入进这种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里,她变得很怪,我也变得很怪。
或许,就是这种怪异隔在了我们之间,才会让气氛如此。
我回到了自己的角落,打开电脑,目光却没停留在屏幕上,而是在偷偷打量着她,心中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让人恼火。
......
我快疯了,是被这种无法名状的情绪折磨疯了,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都开始变得脆弱,我想制造出一些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可她注意之后,我又该怎么办?
就这样纠结着,混乱着。
王雨萱还真是可恶,如果不是她问的那个问题,我也就不用这样了......可我应该责怪她吗?那丫头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只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而已,她有什么错?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由于用力过猛,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张瑶吓了一跳,抬起头,没好气的问我。
“没什么...我去抽支烟。”将椅子扶好之后,我没敢去看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直接奔着门的方向走去。
“你站住。”
张瑶在背后叫住了我。
“有事儿?我刚刚真是不小心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张瑶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这样很怪......真的很容易影响到工作状态。”
“...对不起。”
“没什么......这样吧,我给你一下午的假,你去佳一那里看看,顺便跟她沟通下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哦,好。”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回到座位关掉了电脑,然后披上外套出门而去,至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站在大厦楼下,我掏出手机,翻到林佳一的号码之后,给她拨了过去。
“喂,有事儿?”她的声音很低。
“嗯...”
“我正上课呢,发短信吧。”言罢,林佳一匆匆挂断了电话,听筒传出的忙音让我懊恼,就连它都来嘲笑我!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才好过一些,我强迫自己忍住这突兀出现的戾气,耐着心,给她发过去一条短信。
“什么时候用空,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
“关于复工拍摄的问题。”
“哦......”
这个有些冰冷的回应,是那么的刺眼,我突然发现自己很残忍,非要直白的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我是她的朋友,尤其是现在的她还没能走出项小安离开的阴影,我没时间陪伴,也该出言安慰的。
可我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一丝人情味儿,这样的我,对得起项小安的托付吗?还配做林佳一的朋友吗?
‘啪’
我直接在大街上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我要清醒一点,不能继续沉浸在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之中。
“抱歉...”
忐忑中,我给林佳一发过去这样一条消息。
“道什么歉?我一会儿看能不能跑出来吧...你先到摆渡等我。”
“好。”
直到坐上赶往后海的地铁,我依然无法看透自己这一出莫名其妙戏码的根源在哪,就像我在北京看不到前路一样,绝望挣扎中,第一次,我生出了需要一个女人来拯救我的心思。
也许,只有我告别过去,这种懦弱而无助的滋味才不会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