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拉私下里找了秦朗聊了一番,想要知道他除了考虑到霍清嵘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隐情。他却像一只撬不开的河蚌一样,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表示对她的歉意,并说自己接下来会好好努力,争取在复活赛中复活。
安朵拉被他的道歉弄得没了脾气,只能作罢。等到他想跟自己说的那一天,他自然会说的。
她近日来念着这个事情,情绪都有些不佳,徐晨曦有些不快地看着对面用叉子一直戳着盘子里的牛排,就是不吃的安朵拉:“你在我面前,一直想别的男人为什么情绪不好,你尊重一下我好吗?”
安朵拉抬头看了看他,他虽然语气严肃,但眉眼里其实是对自己今天吃得太少而表示不满,连忙陪着笑:“行,我现在就吃,啥都不想。”
徐晨曦将自己盘子里已经切好的牛排跟她换了一下:“吃我这一盘,你看看你,切了这么久,盘子里还是那么大的几块,你有这么大一张嘴吗?”
安朵拉笑着接过他的盘子,开始放下脑中的其他思绪,专心吃起来。
正在吃饭后甜点的时候,安朵拉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刚进组意思意思的留了电话,但其实从来都没有互相联系过的聂一懿。
她有些好奇地接起电话:“一懿,怎么了?”
聂一懿在电话里有些犹豫:“朵拉,你在忙吗?我能够跟你见一面吗?”
安朵拉抬头望了望对面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的徐晨曦,点点头:“可以啊,我在国贸这一边,你在家休养吗?我过去找你?”
等聂一懿发来了地址,安朵拉朝徐晨曦告别:“我去看一下聂一懿,她脚伤了,出院后我都没有去探望过她。”
徐晨曦拉住了她的手:“我送你过去。”
聂一懿一直蹲在阳台望着楼下,当看到有一辆车在楼下停着,然后一个男人先下车,走到另一边给副驾驶的人开门的时候,她投去了羡慕的眼神:“真好,我除了去参加晚宴之外,好像都没有其他男人主动给我开过车门。”
正唏嘘着,她看到了从副驾驶上下来的那个人,瞪大了眼睛,然后狠狠地咬了咬牙:“我为什么要主动来阳台吃这一口狗粮?”
原来车上的两人,正是徐晨曦和安朵拉。
她慢慢地挪到了大门边,打开了一条缝,等着安朵拉进来。
安朵拉照着地址来到了门边,看到了门开着的时候,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一懿?你在里面吗?”
聂一懿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是我,朵拉,你直接进来吧,然后把门关上。”
进去之后,安朵拉被她家里的环境给吓到了:“我说,你家里是不是也太乱了一点?你平时都没有叫人来收拾的吗?”
聂一懿躺在沙发上的一堆衣服中间,受伤的那只脚翘起来放在椅子扶手上:“收拾什么?收拾之后,反而我要找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安朵拉背后出现三根黑线,她这不收拾的理由也太理所当然了。她走到沙发边,将沙发上的一堆衣服给挪开,然后坐下,口中随口问道:“吃过饭了吗?”
“没有,但被狗粮喂饱了。”聂一懿意有所指。
安朵拉:“……”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聂一懿,“正常点说话,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聂一懿眼睛亮了亮:“你会做饭吗?我吃外卖都快吃吐了。不过——”她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犹豫,“我的冰箱里,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做菜的。”
安朵拉走到厨房,看了看外面,又回头望了望厨房,感叹道:“你家里最干净的地方,居然是厨房,我简直惊呆了。”
整个厨房焕然一新,锅碗瓢盆都整整齐齐地摆着,像是从来都没有人用过一样,崭新崭新的。
聂一懿干笑道:“我一个人,时间又很少,厨房利用的比较少,请不要见笑。”
安朵拉好不容易在最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包挂面,然后掏出几个鸡蛋,开始烧水给她煮面条。
聂一懿挪到了她身后,坐在餐桌上托腮看着她:“唉,要不是你结婚了,我真想叫你跟我住在一起。”
安朵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哪敢跟你住一起,看到你这个房间,我会疯的。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她切入了正题。
聂一懿咬了咬唇,问她:“我听说,你鞋子里也出现了玻璃渣?难道,你也被盯上了?”
安朵拉摆了摆手,有些不在意:“没有,那个东西,是我自己放进去的。”
聂一懿:“……你脑子瓦特了?自己放玻璃渣进去干嘛?”
“第一,以示清白,第二,引起赵哲的警觉,让他重视起来,交给警方处理。”安朵拉一一给她分析,然后揭开了锅,将面条放进了水烧开了的锅里。
“你报警了?!”聂一懿惊呼的声音把安朵拉吓了一跳,她手一抖,被锅里溅起的水珠烫到了手,呼痛地‘嘶’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聂一懿看到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水龙头下浇着,有些着急地看着她。
“没事,我没有报警,但不知道赵哲导演有没有。你为什么对报警这么大的反应?”安朵拉处理了一下手,然后奇怪地反问道。
聂一懿叹了一口气:“天啊,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怎么就惊动了警察呢?不过朵拉,你就别再管我这个事情了,好吗?”
安朵拉抿了抿唇,虽然她跟聂一懿感情不深,但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既然你不让我管,那我就不管了。喏,这个面条好了,你赶紧吃,不然糊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聂一懿咬着唇看着她一下冷下来的面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收了回去,只是点点头:“谢谢你。”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被牵扯进来,虽然相处不多,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也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受到伤害。
到了楼下,安朵拉看到徐晨曦的车还停在那里,气鼓鼓的她踩着高跟鞋走向车边,然后开了车门坐上车,猛地一下将门关上。
徐晨曦转头看着她:“怎么了?刚上去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鼻子碰了一脸灰,怎么高兴得起来?”安朵拉还在生气于刚才聂一懿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自己好心来看她,以为她想跟自己说什么,原来是跟自己说不要再管她的事情?行,当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
听到她简单地说了一下来龙去脉之后,徐晨曦轻声笑了笑:“这个聂一懿,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交朋友?她都不让我干涉了,像是怕我跟她贴的太紧一样,我有什么资格跟她交朋友?”安朵拉被他的话气笑了。
徐晨曦摸了摸她的头,给她顺了一下毛:“她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怕你有危险而已。总的来说,也是为了你着想。”
安朵拉被他摸得静了下来,然后闷闷道:“这话怎么说?”
“剧组的玻璃渣事情,我也安排人查了一下。原本我以为幕后的人是针对你来的,结果原来是针对聂一懿去的。有人就是想让她不能够继续演戏,才会在她的鞋子里放上玻璃渣。”
安朵拉惊呼一声:“我还以为她是被我牵连的,就是因为想把事情嫁祸到我身上,才会让她受伤,然后装作是我做出的事情。”
徐晨曦笑了笑:“本来是针对聂一懿,但后面没想到能够一石二鸟,把你也给牵扯了进去。所以,聂一懿意识到对方也有针对你的想法,才会让你不要干涉太多。”
“所以,她那些话,都是为了我好?”安朵拉想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聂一懿明明就是一脸有心事的样子,但考虑到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太多,所以才让自己别管太多。
安朵拉有些感动,又有些气恼,抬头望了望楼上:“她怎么这么傻?我都已经干涉进来了,背后的人都已经盯上我了,怎么可能说抽身就能抽身出去?”
徐晨曦发动了汽车,往家里开去:“不过我也同意,虽然说现在你已经管了不该管的事情,但能不管那么多,就别管这么多。”
安朵拉扭头拒绝:“不行,她为了我好,我可不能看着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且,不是还有你吗?”安朵拉媚笑着看着一边的徐晨曦,“你会保护着我的,对吧?”
徐晨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好这次背后的人手段比较简单粗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好对付的人,他点点头:“我会。”
而在楼上阳台蹲着吃面的聂一懿,看到安朵拉进了车之后车子依旧没动静,她紧紧地盯着那辆车:“怎么还不走?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会还会回来吧?”
但看到车子开走之后,她眼神黯了黯,自嘲地笑了笑:“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她低头大大地吸了一口面,然后苦着一张脸呸了出来:“怎么这么咸?!她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