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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肯定有啊。”胤禛道:“宫女多汉人,十个汉女九个缠足,二嫂没把缠足的宫女打发出去,说明她不喜归不喜,没到厌恶的程度。但上次选人时,二嫂表现得十分厌恶。
    “二嫂应该有想过利用她的身份影响别人。有些人却逮着机会拿民族歧视说事,这件事二嫂大概没想到。东宫选几个宫女是东宫家事,二嫂估计也没料到真有御史管这么宽。”
    “胤禛说得对。”康熙道:“你福晋有心了。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太子头皮一麻:“儿臣回去就告诉她。”
    “朕指的是她生产之前。”康熙见状,连忙说:“可不是指永远。”
    太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儿臣知道了。”
    “你们退下吧。”康熙摆摆手,等太子和胤禛出去,就叫梁九功传查刘不语的侍卫进来。”
    太子和胤禛分开后,到讨源书屋也叫晋江去把他的哈哈珠子找来,询问刘不语和赵谦的事。
    赵谦是京官,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京城,资料很好查也不多,只有两张纸。
    太子翻开一看看到赵谦的夫人姓兆佳,和三公主的额娘布贵人同姓,眼皮猛一跳,忙问他的哈哈珠子,“赵谦的夫人和宫里的布贵人是什么关系?”
    “布贵人的嫡亲妹子。”
    “难怪呢。”满朝文武太子都认识,对赵谦的印象一直是有那么一个人,仅此而已。赵谦帮他堵刘不语,太子当真吓一跳,“刘不语又是怎么回事?”
    “刘不语今年三十有六,在监察御史之位上呆了八年,都御史换了三任他还是监察御史,这人就希望皇上能注意到他。太子妃不要缠足的宫女,往小了说只是个人喜好,往大了说也不过是东宫家事。
    “刘不语也不知道听谁说太子妃鄙视汉人。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连夜写了折子。多亏他急功近利,幕后之人没来得及抹去痕迹,奴才方能顺藤摸瓜查到放出流言的人。”
    “胤禔?”太子肯定得问。
    “不是。是纳兰明珠。”
    太子轻笑:“胤禔和纳兰明珠有何区别?”
    “纳兰明珠的夫人的娘家侄子媳妇的哥哥的闺女今年参加选秀,她回来告诉纳兰大人的夫人的。按理说宫女的选拔比秀女晚,她不应该知道。但今年宜妃得给五皇子挑福晋,荣妃给三皇子选伺候的人,两人都忙,选秀一事就推给惠妃和德妃。
    “那几天天气热,惠妃懒得出去就把选宫女的事交给管事嬷嬷。嬷嬷直接叫宫女走一圈,就挑出十来个合适的。其他嬷嬷瞧着其中几个长得不像样,就要求那个嬷嬷换一下。嬷嬷估计也没多想,把太子妃的要求说了出来,然后传遍后宫。”
    “不对,不对。”太子摇头,“宫女和秀女不在一块,宫女那边即便闹翻天,秀女也不见得能知道。”太子道,“这些你听谁说的?”
    “这,奴才找宫里的太监打听到一点,结合在外面查到的,推测出来纳兰明珠从他夫人口中得知这事,然后把事情搞大。”
    太子:“后半段对,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肯定还有人刻意把事情传开。惠妃不可能,因为出了事孤会第一个想到她。宜妃如果忙着五弟的福晋,也懒得理别的事。看来只有荣妃和德妃了。”
    “不,不会吧?这两位是最安分的。”
    太子“呵”一声,像听到天大笑话:“汗阿玛的女人虽多,但他好面子干不出逼迫之事。家里托人说句话,选秀的时候就会被撂牌子回去自行婚配。
    “选择留在宫里的女子就没有一个安分守己,不想往上爬的。区别不过是有的人是家里逼迫,有的人是自身愿意。荣妃早年勾着汗阿玛孩子一个接一个生,德妃能从宫女爬上来,要孤说,四妃唯有她俩最不安分。”
    第30章 借钱度日
    “那奴才该怎么做?”
    “做什么?”太子反问。
    “反击啊。”
    太子:“什么都不用做。你能查出来的事,汗阿玛也能查出来。纳兰明珠卖官卖爵证据确凿,汗阿玛也没把他怎么着。散布流言这种小事,汗阿玛不会办他。退下吧,今儿孤不出去了。”
    “爷,四爷的人来了。”霍林站在门口禀报。
    太子眉头微蹙:“老四不是带着人回家了么?”
    “他说来见福晋。”霍林答。
    太子:“告诉他福晋睡着了,叫他来见孤。”
    “奴才给殿下请安。”四皇子府上的管事太监魏珠儿进门就行礼。
    太子很是意外:“怎么是你?”
    “太子妃昨儿请四爷帮忙查刘不语刘大人。”魏珠儿道,“四爷查清楚就使奴才过来向太子妃禀告。”
    昨天老四来过?太子想了想:“孤已经着人查清楚刘不语,你回去告诉老四,他费心了。”
    魏珠儿对此不意外:“四爷还查到消息之所以那么快传到宫外,是荣妃娘娘刻意派人传出去的。”
    “她啊?”太子点了点头,“成,孤知道。”
    “奴才告退。”魏珠儿偷瞄一眼太子,见他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不禁感慨太子就是太子,真是临危不乱。
    太子“嗯”一声,到后院见石舜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也没叫奴才进来伺候,脱到鞋和外袍,只着里衣在石舜华身边躺下。
    十一点多,石舜华睁开眼,眼前一片白,下意识揉揉眼,待看清白色物是什么,推了太子一把:“你怎么在这儿?”
    “孤怎么不能在这儿?”太子早醒了,难得给自个半天假,懒得起来便在床上假寐。石舜华一动,太子就发觉了。听到她的话笑问:“孤去李佳氏那里?”
    石舜华呼吸一窒,想到她怀着孩子又守孝,没法跟太子这样那样:“爷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
    “那孤真去了?”太子作势起身。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说得起来洗洗脸准备用午膳:“去吧,去吧,最好去了以后都别回来。”
    “不回来孤去哪儿?”太子脱口而出。
    石舜华笑眯眯的说:“李佳氏那儿呢。”
    “没良心的。”太子想捏她的脸,一看那脸上厚厚一层粉,改往她胸前拧一把,“孤为你守身如玉两个月,不说顺着孤,还敢威胁,瞧把你给能耐的。”
    “两个月不过是六十天。爷若能为妾身守到你儿子满月,妾身以后把爷供着都行。”石舜华随口一说。
    太子噎住:“……你想憋死孤啊。”
    “憋着憋着就习惯了。”石舜华起来。太子连忙扶着她。石舜华低头看到腰间年轻有力的手,不由自主地想到前世期望嫁个良人时,却被她那个爹送给个老头子,心中微动,便顺势倒在今生的良人怀里,笑眯眯的说:“当然,爷如果想打打牙祭也不是不行,只要——”
    “停!”太子道,“孤今儿想清静清静,不想再听你说事。”
    石舜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男人越来越不好骗:“那妾身听爷说。”转身搂着他的脖子。
    太子唬一跳:“你慢点,扭着孩子。”
    “孩子还小没事。”石舜华抬腿坐在他腿上。
    太子下意识搂住她的腰。
    石舜华见状,摇头失笑:“妾身的身体妾身自个知道,不会摔下去的。”
    “那你知道御史会参你么?”石舜华僵住,太子嗤笑一声,“孤还以为你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呢。”
    石舜华抬头看向他:“听爷的意思,您比妾身知道的多?”
    “当然。”太子把查到的事全部告诉石舜华,末了不忘说出令他十分困惑的事,“朝廷不缺能吏,纳兰明珠的年龄也不小了,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孤真想不明白汗阿玛为何留着他。”
    石舜华:“那是因为爷想复杂了。你是太子,赫舍里一族是你母族,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汗阿玛都得扶持赫舍里一族。但叔公贪得无厌,因为你汗阿玛又不好打压他,就扶持一个纳兰明珠跟叔公打擂台呗。”
    “就这么简单?”太子眉头紧皱,表示难以置信。
    石舜华:“有些事看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有些事表面上简单,其实很复杂。比如妾身这次被御史参一本。你不派人查,我也不敢相信,知道我只要不缠足的宫女的惠妃没有和,八竿子打不着的荣妃是始作俑者。更想不到这次居然不是大哥的手笔,是纳兰明珠一人办的。”
    “先别说宫女的事,先说说你怎么能确定汗阿玛留着明珠是为了制衡索额图而不是别人?”太子问。
    石舜华:“妾身问爷,除了索大人,明珠还找过谁的麻烦?”
    “明珠很会做人,除了叔公一派,跟每个人都很不错。要不是这样,当年他的罪名里面也不会有结党这一条。”太子仔细想了想,“也只有碰到和叔公有关的事,明珠才会——”
    “净出昏招?比如这次么。”石舜华笑说:“爷如果舍得,不妨在汗阿玛面前抱怨索额图几句,汗阿玛明儿叱责索额图,后天就会敲打明珠,反之亦然,公平得很。”
    太子:“那孤留意一下。对了,还有那个赵谦,咱们只是送给老三两车贺礼,他就帮着孤,孤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你是太子啊,我的爷。”石舜华道,“汗阿玛送贺礼,因为汗阿玛不但是三妹的阿玛,还是蒙古部落的主子,他没什么表示,蒙古部落会认为汗阿玛想把他们赶出蒙古大草原。你不送礼,三公主的婆家不会多想,毕竟你只是储君。对三妹和布贵人来说不一样。下一代君王心里有她,三妹不用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她的生活跟着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而你的贺礼还能让驸马对三公主高看一眼。
    “布贵人没皇子,年龄大了也争不过年轻庶妃,心中唯一惦记的可能只有三公主。赵谦的夫人是她嫡亲妹子,爱屋及乌,赵夫人也会担心远嫁的外甥女。假如赵谦和他夫人感情好,听他夫人说起你送了贺礼,帮你一把他没什么损失,还让下一代君王记住他,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换我我也干。”
    “孤就知道跟你说准没错。”太子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翌日早朝结束,太子听到康熙留下索额图,心中一凛,慢慢走到殿外就急匆匆往家去。
    胤禛跑着跟上来:“太子二哥,干么又这么急啊,等等我。”
    “孤今天真有急事,你回家吃去。”太子扔下一句继续往讨源书屋去。
    “不去就不去。”胤禛昨儿帮石舜华一个忙,想借此要个礼物或者要个承诺,见太子神色焦急不像作伪,怕他后院出事,并不想看太子热闹的胤禛顿时不敢继续跟过去。
    太子一进后院就问:“福晋呢?”
    “今儿爷下朝有点晚,福晋就先用膳了。”谢嬷嬷道,“在西次间书房里。”
    “张起麟,守在门口。”太子推开书房门就问:“福晋,汗阿玛今儿把索额图一个人留下,你觉得会因为什么事?”
    “索大人最近有没有那个?”石舜华问。
    太子:“你想说他贪污受贿或者渎职?没有。孤之前跟他说过,汗阿玛对他最近的行为很不满,索额图从不怀疑孤的话,他最近很安分,在朝上也没跟纳兰明珠叨叨过。”
    “那就只有一件事。”石舜华道,“以索额图对爷的关心,他即便不喜欢妾身也会派人查清楚‘缠足’一事是谁在背后捣鬼。”
    “咱们查到明珠,等等,你的意思是索额图参明珠?”太子说着,一顿,“孤想起来了,索额图今儿的确递折子了,汗阿玛翻开看一眼就递给了梁九功,叫他先收着。”
    石舜华叹了一口气:“汗阿玛昨儿特意说此事不准再提,他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你说话真难听。”太子瞥她一眼,“孤现在该怎么做?”
    石舜华心想,嫌弃我就别问我啊,“这两天你没找索额图,也没机会跟他接触,汗阿玛又没叫你留下,说明汗阿玛相信参纳兰明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至于索额图,爷不用担心,汗阿玛最多骂他一顿。哪天汗阿玛把明珠抓起来,你再担心他吧。”
    “装作不知道?”
    “该装傻时就装傻。”石舜华说着,话锋一转,“爷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太子心里还在想着索额图,乍一听她的话,愣了一瞬:“买什么?”
    “再过两个月就入冬了,我打算用闲钱买几处庄子,回头在城里城外各开一家蔬菜店,冬天卖蔬菜瓜果,春秋卖干货,夏天卖冰饮。”石舜华道,“到时候爷想要买东西就只能用金子了。但京城人都喜欢用银子、铜钱或者银票,很少有人用金子买东西,我怕汗阿玛会注意到。”
    “冬天种蔬菜?”太子好奇,“你也懂?”
    石舜华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懂?”
    “孤以前听孙嬷嬷说只有皇庄和内务府的人才会。”
    石舜华叹气:“你被孙嬷嬷骗了。早在汉朝就有人在冬天种出绿油油的蔬菜。妾身以前在杭州时,那边冬天冷,也会下雪,冬天没多少青菜可食,但有点闲钱的地主冬天都会种点蔬菜。
    “冬天种蔬菜对百姓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辛苦罢了。可干什么都辛苦,你身为太子,昨儿还被汗阿玛吓出一身汗呢。”
    “那就按你想的做,别太累。”太子说着,一顿,“不对,去年冬天汗阿玛赏马齐一篮子菜,孤记得马齐都快激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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