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何苑月听到炎年慈逝世的消息,晴天霹雳,本也想随她去了,几次自尽都被炎邪宣救了回来,他的回答是,慈儿不会希望看到她死。
何苑月虽然心痛,但也不再自残了,只是每日活得像是行尸走肉,直到妍池的出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跟炎年慈好像,若不看她的脸,犹如炎年慈再活过来一般。
“那不然池儿吃一口,太后吃一口。”
“妳这孩子。”何苑月笑嘻嘻吃下妍池手上的葡萄。
这一幕恰巧被站在门外的炎邪宣看到了,多孰悉的画面,那是炎年慈当初骗他吃下食物的把戏,他愣著看着眼前的妍池。
“参见皇上。”妍池乍见皇上,连忙起身盈跪。
由于太后非常喜爱妍池,没人时就会要她不拘小节,一同坐着品茶聊天什么的。
“你宫里奴婢愈发没规矩,竟然跟妳平起平坐。”
“是哀家让妍池坐下的,不怪她。”何苑月像老了十几岁般,没了过往的雍容华贵,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年华老似。
“年慈?”
“回皇上,奴婢叫作百花争妍的妍,池水的池。”
“嗯。”
自从炎年慈逝世后,炎邪宣三不五时会来何苑月宫里,看着跟年慈同样的脸孔,多少弥补心里的伤痛。
有时就这样静静坐着,不说上半句话。
“皇上,吃点葡萄吧。”
“没想到妳这还会出现葡萄。”
“是妍池把自己的月钱全拿来买这葡萄。”何苑月看着妍池,心中却想起贴心的炎年慈,她也是那么善解人意。
“只要太后娘娘喜欢,妍池这点钱不算什么。”何苑月是她的娘亲,她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只愿给她最好的。
“亏妳这还有这般贴心的女婢。”炎邪宣倒有些羡慕的看着妍池。
小小的瓜子脸,倒也清秀可爱,可惜了右脸颊上有个粉红色的胎记,不然也算是个美人。
妍池也趁著炎邪宣不注意之时,瞧了瞧他,他瘦了好多,深邃的幽眸下,多了深深的黑圈,曾几何时为她敞开的笑,如今却是抿著嘴,阴郁垄罩着。
看来炎年慈死对他打击很大,可都三年过去了,为何他还是放不开呢。
“妍池今年也十四了,再过几年就要出宫嫁人了,哀家实在舍不得。”
“太后,妍池不要嫁人,妍池想要一辈子伺候太后。”妍池着急地哭了出来,双脚跪下。
她好不容易可以服侍在娘亲旁边,她要陪着何苑月到老到死。
“胡说什么,女孩子总归要嫁人,哀家帮你找个好的,疼妳的。”
“不、不要,池儿要永远陪在妳身边。”
慈儿要永远陪在妳身边……。
妍池的这句话深深震撼炎邪宣,这句话好像似曾相似,他死死的盯着妍池,竟把她与妍年慈两个身影重叠起来。
何苑月将妍池扶了起来,承诺了短时间不会将她嫁掉,这才让她安心下来。
炎邪宣再次见到妍池,是在太医署前面。
“我求求你们了,您去看看太后吧…呜呜呜……。”妍池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渗透入膝盖,直至心窝。
炎邪宣看着娇小的身躯,跪落在冰天雪地里面,单薄的衣裳根本不够保暖,冷的妍池瑟瑟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炎邪宣走近询问。
“参见皇上——。”太医们纷纷躬身行礼。
“妳先起来吧。”不忍妍池跪着,妍邪宣伸手就将娇小身子拉起。
“回皇上,太医们都被皇后娘娘招去了,太后如今发了高烧,皇后……不许太医去诊治。”
“皇上,奴婢求求妳了,太后都已经烧了两天,至今还昏睡着,再下去会……我求求你了……。”妍池又跪了下去,泪眼汪汪的求着。
“好了,起来吧。”炎邪宣蹙眉,伸手又将妍池拉了起来,难道她都不嫌冷吗,摸着她身体都冷冰冰的,何苑月好了,该换她病了。
“孙公公,派人去皇后那说一声,说朕说的。”
“谢皇上,谢皇上。”妍池展开笑靥,竟让炎邪宣离不开眼。
炎邪宣一直知道皇后苛刻太后,生活用度上都少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也没多待见何苑月,所以也就随皇后了。
如今为了妍池,倒是破例了。
炎邪宣至今都无子嗣,皇后生不出来,也下令每个侍寝过的嫔妃都要喝避子汤,而炎邪宣也无所谓,自炎年慈死后,如今的他只剩下一空壳,没有心,只剩下空洞的躯壳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