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义正辞严,声音仿佛是从她的胸腔喷射而出,很有一副热血的感觉,周围的人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更加诡异起来。
云沫尴尬得脚趾头都在不停的抓地。
她当然明白,林朗在这里,就代表霍锦廷现在就在公司,那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她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每次提到魏梁的时候,霍锦廷的神情和语气都会有些怪怪的……
然而林朗淡淡地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道:“想知道为什么解雇你?很简单!就凭你卡上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十万块钱,是谭雪菲给的!”
这句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长串倒抽凉气的声音!
云沫猛然抬头,眼睛瞪得铜铃似的!
what?!
罗仪琳到处传她闲话的背后、口红白牙的把魏梁和许珊都拉进这个漩涡里来的背后,竟然还有谭雪菲的事?
这岂不是……更狗血了?
就连一向平静温婉的许珊也瞬间花容失色,完全不敢置信的当场失声道:“仪琳?”
全场只有林朗一个人因为从容所以镇定,他见罗仪琳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要狡辩什么,便不动声色地向着她所站的位置踏前一步!
其实离得还很远,可罗仪琳却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加上隐秘被揭穿之后的心虚,竟下意识的就退后了一步。
嘴巴里本来想说的狡辩之辞也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心虚的嗫嚅:“我……”
“罗小姐需要我拿出证据来吗?”林朗的用词并不强硬,反而称得上是客气,然而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冷意,仿佛是从很深的地底下冒出来,毫不客气地扑向罗仪琳的。
听说他还有证据,罗仪琳的脸色刹那间便变得刷白!
“你胡说,我……”
“嗯?”林朗歪着头,只冷冷地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字,便直接将她的狡辩给堵了回去。
他朗声说道:“联盛翻译既然已经被我收购了,而你选择继续留下上班,就该知道现在到底谁才是你的老板,然而你吃里扒外,留下来拿我的薪水,却又来破坏我公司的同事关系和正常运作,不解雇你,难道还留着你继续挖我的墙角?”
他身瘦腿长,形象本就出众,自带一股朗朗正气,这番话又说得正派极了,而且义正辞严,立场也很能站得住!
在之前的老板更迭中,联盛翻译其实损失了一部分人,毕竟之前是谭氏旗下的分公司,有一些比较忠心的老人不愿意追随新主,直接追随老主而去,甚至直接辞职换别的公司,这本身无可厚非,林朗都关照了人事部,给予放行并且待遇优厚,这件事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一看居然还有罗仪琳这样的老鼠屎,既不肯走,却还偏偏要为谭雪菲做事,在公司里捣乱,所有人便都很是不齿,都拿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她所说的“三角关系”竟再也没有人关注了。
也是,知道她的立场不正,她所说的那些话,自然会被人当成恶意诽谤,谁也不会相信了。
一场“三角关系”的危机,竟就这样直接化为无形。
随着罗仪琳灰头土脸的走人,看热闹的众人也很快散去,“三角关系”的几个人,却都自觉地留了下来。
许珊站在原地,垂着头半晌都不说话。
魏梁则皱着眉头看着林朗,若有所思。
云沫也垂着头,一时间尴尬无比。
虽说林朗说罗仪琳是为了破坏公司同事关系才那样说的,可她不傻,魏梁这几年对她都那么好,她之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单纯的觉得那是纯粹的学长对学妹的关照,现在回想起来,竟也觉出了几许别样的味道!
林朗瞟一眼许珊和魏梁,一时有些头疼。
没辙,他家廷少还在监控的另一边看着,他的总经理的威严范儿也装得差不多了,必须尽快收拾战场!
“魏部长、许室长,你们两个,回去工作吧。”他继续端着总经理的范儿,淡淡的说道。
他没有劝他们,也没有要求他们两个解释什么,因为……他家廷少对此不会感兴趣!
魏梁听了他这话,嘴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抬步走了出去。
许珊自然也就跟了出去。
“三角关系”的另外两个人终于离开,一直屏着呼吸的云沫好容易暗自松了口气,然而一看四下无人,林朗立马收起自己总经理的严肃表情,对她恭敬地道:“少夫人,廷少在等您。”
云沫:“……”
她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浑身冷飕飕的感觉?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林朗把门打开,云沫更是觉得里面赫然扑出来一股凉意,就好象屋子里待着一头从极地冰雪中走来的猛兽一样!
就连一向镇定的林朗,都有了一个明显的缩脖子的动作。
她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还没看得清楚里面是什么状况,手腕便被什么人捉住,一把扯了过去!
惊呼声刚刚出口,她便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几乎同时,她整个人便跌坐在了霍锦廷的怀里!
微凉的唇瓣带着明显的惩罚的意味,以着从未有过的粗鲁,覆上了她的嘴唇!
“唔……”云沫吃痛,却也只来得及哼了一声,呼吸便被直接吞噬。
他的不满和怒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下子向她席卷而来,云沫的嘴被他弄得生疼,胸腔里的空气也在急速减少,莫名的慌乱将她整个包裹住,令她手足无措。
除了象溺水的人抓着根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衣服,和承受他狂风暴雨一般的吻,她竟毫无办法。
然而她的眼睛,却在不知不觉之中红了。
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席卷了她的内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终究是松开了她。
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他喘着粗气,凝着她发红的眼睛,拇指抚上她的眼尾,语声清冷:“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