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林四生说三哥的女人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的话,那大概是好看、好用、好烦。
这种女人,就像大学妹,就像池塘里的小白莲,追求时欲拒还迎,睡上了明码标价,要钱、要爱、要陪伴,要这要那,真的吵起来丢一句「我把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让人烦得很。
他和三生是双胞胎,虽然模样相似,性格却南辕北辙。
林三生正正经经读书、正正经经交女朋友、正正经经想结婚,林四生吊儿郎当花钱、吊儿郎当睡女人、吊儿郎当去结扎。
基地决定圈养治愈者时,那女人攥紧了三哥的衣角,脸色苍白。
四生没什么感同身受的,只是饶有趣味地看她的反应。确实有趣,她抖着嘴唇嗫嚅了很久,最后竟然松开了三哥的衣角。他本来以为,像这种女人,会抱紧强者的腿,自荐、自贱,没想到还是这般「出淤泥而不染」。
一次探险队外出后暴动者约半数,每个治愈者大概要被上五次。
头一回圈养的时候,所有治愈者都被捆在床上,在院子里排开,是为了让暴动者快点泄欲。
林四生暴动时,眼前是模糊的,脑海里只有暴虐的冲动。
他随意地骑上一个人,捅进去。捅进去的那一瞬间,柔软紧致的甬道让他冷静了下来。那种感觉像是吸大麻的天堂版本,吸命。
吸大麻的时候,脑子会变浑,变成一团浆糊,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在耳边响亮地叫着;吸命的时候,所有感官都失去了功能,心脏也停了,世界里只有身下人的喘息,那种呼吸像溺亡时闪过的圣光,一下子把他盘活。
他愈发粗暴地动作,要将一生的肮脏泄出,让身下的人全部吞下,然后还给他清明透彻,宛如初生婴儿般的生命。那细细的喘息、痛苦的眼泪、失血的嘴唇、浑圆的胸脯、吮吸的甬道,都令他发狂。
等到身上鳞片褪去,瘫在温热躯体上平复时,他才发现身下的人,就是那朵小白莲。
她紧紧阖着双眸,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纠缠在一块儿,失去血色的脸已经重新红润,甚至泛着一股子过热的媚劲。她默默地喘着气,微微撅起的唇像是等着他来亲。
他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要她收起这幅模样。她倏忽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淌着流不尽的泪水,无声地望着他,又好像通过他看到了别人,一下子变得哀伤起来。
林四生气极反笑,松开了手,爬起来、退出去、穿好裤子,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但她并没有看他。她看着天空。
第一次治愈很成功,会议上,野兽又披上了男人的皮,茹毛饮血的生活之外,性又回归了,以一种名正言顺的方式。
有人提议将治愈者全部捆在一间房里,每次救援队的暴动者都可以径直冲去「解毒」,待解毒后,方可允许她们下床,在有限的区域内活动。
这样一定会疯。又有人反对,不如每个小队圈养几个人,放在自己的地方好好养着,最好是要她们自愿。
林四生没说话,他在这场分割殖民地般的会议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不久自己抚摸过的身躯,和那种令人上瘾的感受。他不知道那是治愈者的普遍原因,还是因为她。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各小队队长决定抓阄领人,就按照院子里的床号来。说到底还挺公平,不过林四生记得那小白莲的床号。
「三哥,你去领吧。」他侧身对着林三生说。
他先是蹙眉,后来面容又泛上一种铁青的扭曲,最后归于平静。像投了个雷进海里。
于是林家的楼里,养了佐艾。她原来是三哥的女人,现在是林家的娃娃,带气的那种。
林四生不知道其他兄弟是怎么对她的,他只能等着其他三个人出来,把自己掐出血来,然后冲进去。
其实本来忍一忍,尸毒可以捱过去,可一旦尝过那种用污秽换得纯洁的滋味,他就再也不想自己捱了。他要做一个背德者,将快乐构建在她的痛苦之上,只能是她,不能是别人。
在一片混乱与清明里,林四生第一次亲吻了她。
分叉的舌头钻进她温热的口腔,吐出的毒液抑制住她的动作,尽管她本来就没什么动作,像个充气娃娃一样躺在那儿。
他射的那一刻,蛇毒还没过去,林四生照旧趴在她身体上,喘着气,看着她无法合拢的唇流出晶莹而淫靡的唾液,流到她的下颚,滑落在发间。
她真像一朵花,盛放在淤泥里,被摧残,又生长。原来是这种孜孜不倦的生命力,拯救了他。
但可笑的是,这种生命力,是利他的。
这种生命力,救不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