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的墓园。
沈唯和林彦深一身黑衣,手里抱着鲜花,缓缓朝墓园深处走去。
下午的阳光已经有些冷了,有乌鸦在新绿的树枝上栖息,偶尔被风惊起,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
三月的风已经暖了,墓园的草地上,草坪开始有了浅浅的绿色,一切都在复苏,一切都在新生,只有地下长眠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沈唯和林彦深默默把鲜花放在刘素雪墓碑前,默哀致敬。
墓碑上,刘素雪笑靥如花,二十出头,正是女孩最美的年龄,而她的青春止步于此,与人间的四季再无瓜葛。
林彦深始终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沈唯明白他,她伸手轻轻握住林彦深的手,对刘素雪的墓碑深深鞠躬。
走出墓园时,天色渐渐暗了,起风了。林彦深搂着沈唯的腰,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去喝一杯吧。”林彦深提议。
沈唯知道他心情不太好,点点头,“好啊。”
酒吧里人头攒动,疯狂的音乐和喧嚣的人群,驱赶了墓地里带来的灰暗和沮丧,沈唯和林彦深相对而坐,举杯对饮。
“一切都过去了。”林彦深的精神振作了许多,“唯唯,你是不是该考虑搬家的事情了?”
“搬到你家吗?”沈唯有点迟疑,“我妈现在心里还有疙瘩呢。要不……”
林彦深自嘲的一笑,“她是担心我复吸吗?你告诉她,我跟那些吸毒的人不一样,我没有心瘾。”
“嗯,我回去再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吧。”沈唯想起萌萌的幼儿园,“对了,你说收购幼儿园的事是真的吗?我在蕊蕊家附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幼儿园,准备送萌萌过去呢。”
“当然是真的,已经谈妥了,就等着变更股东了。”林彦深捏捏沈唯的手,“想上学随时过去上。只是那个幼儿园离我那边比较近,你们搬过去住比较好。”
沈唯:“……”
真土豪。说收购就收购。不过这样也挺好,萌萌以后就在自家幼儿园上学,骄傲快乐的当小公主就行了。
“萌萌喜欢的那两个老师我已经找猎头过去挖了,下周就能入职新幼儿园。”林彦深说着笑了起来,“猎头也是第一次从幼儿园挖从业经验不到两年的老师,说我帮他们扩大了业务范围。”
“大概是觉得你用牛刀来杀鸡,太浪费了吧?”沈唯也笑了起来。
“这样省事。”林彦深有些感慨,“时间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
林彦深的话听得沈唯有些负疚感了,她心疼地看着林彦深,“那你今天陪我大半天,是不是占用你太多时间了?晚上回去是不是又要熬夜了?”
林彦深突然身子前倾,微笑着凑到沈唯耳边,“陪你我永远有时间。”
他的眸子温暖明亮,里面有缱绻的深情。
沈唯的心怦怦跳起来,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忍不住对他展颜一笑。
林彦深的眼神更幽深了,他凝视着沈唯的眼睛,用耳语边的声音低声问她,“怎么办,现在突然很想亲你。”
沈唯笑起来的样子太让他心动了。让他全身每个细胞都激动起来,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急促。
“不行。”沈唯害羞拒绝,“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是真的很想。”林彦深难得露出幼稚的一面,用手握住她的手,有节奏地捏她,“我们去旁边的公园……”
酒吧对面有个小公园,春夜还有些冷,公园里几乎没有人。只有几只野猫偶尔跑过,脚步轻巧得像一阵风。
树下的长椅上,林彦深牵着沈唯的手坐了下来。
长椅对面是人工的小河,对岸的灯光照在河面上,有粼粼的波光映入他们的眼帘。
林彦深把沈唯搂紧自己怀中,却又不说话了,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沈唯的头发长长了,已经到了肩头,手摸上去,绸缎般的顺滑。
“冷吗?”林彦深的唇轻轻落到她的耳边,“坐我腿上来好不好?”
林彦深把沈唯抱到他腿上坐下,把自己的大衣拉开,将沈唯整个包裹进怀中。
他身上的气息也包裹了她,那气息熟悉而好闻,沈唯情不自禁把头埋进他的脖子,与他静静相拥。
抱了一会儿,林彦深开始亲她的耳垂,从耳垂一路细密地亲到下颌,然后缓缓向上,就在嘴唇快要碰到她的嘴唇时,他停了下来。
两人鼻尖相触,呼吸相闻。
“唯唯,我爱你。”林彦深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唇,蜻蜓点水式的亲了一下,又停住了。
沈唯没有回答,直接迎着他的嘴唇亲了上去。她没有告诉他,刚才在酒吧里,其实她也很想亲他。
这个吻从浅尝辄止慢慢加深,唇舌交缠,温柔缱绻。
沈唯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脸热热的,身上也热热的,整个人都仿佛飘浮在云端。
吻着吻着,林彦深的手开始不老实了,从沈唯羊绒衫的下摆伸了进去,灵巧地解开那件小衣服,轻轻握住了她的“蓓蓓”。
沈唯已经很久没跟他亲热了,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蓓蓓”也在林彦深的掌心轻颤,惹得他呼吸粗重起来。
“唯唯,我想……”他低语呢喃,舌头沿着她的耳垂打圈。
沈唯赶快摇头,“不行!”这太疯狂了,她做梦都没想过要在外面做这种事情。
“那去酒店?”林彦深实在有些控制不住了。
沈唯摇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明天吧。我没跟我妈说今晚不回去,临时跟她说,她会担心的。”
林彦深无可奈何,勾住她的舌头,含混不清道,“那就明天,不能变卦。”
“嗯。”沈唯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
林彦深缠着沈唯亲热了好久,两人才搂着走出小公园。
刚走到外面的大街上,迎面撞上了林彦成。
林彦成带了个保镖,刚从一家酒吧出来,看到林彦深和沈唯从公园走出来,林彦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邪恶起来。
“弟弟真有闲情逸致啊。”林彦成跟林彦深说这话,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沈唯看,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眼神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上打转。
沈唯看着林彦成,越看越觉得他太可恶了。以前他对林彦深都是直呼其名,现在林彦深跟他彻底翻脸了,他又阴阳怪气喊起弟弟来了。
像是呼应她的想法一样,林彦深只淡淡看着林彦成,“林先生,你怕是记错了,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哥哥。”
林彦成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向前跨一步,走到林彦深身前,恶狠狠道,“林彦深!你别给我装大尾巴狼!你以为你收买几个张庆阳就能咸鱼翻身?我告诉你,早着呢!从我嘴里夺走的食,你早晚得吐出来!”
相对林彦成的暴怒,林彦深显得太镇定了,他一点也不生气,不动怒,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彦成,“林先生不要激动,互挖墙脚是非常常见的商业竞争手段,我挖你的人,你也可以去挖我的人嘛,大家各凭本事,何必放狠话呢?没有意义。”
林彦深越说得轻松,林彦成越暴跳如雷。他狠狠挥舞着拳头,已经完全失去了风度,“林彦深!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林彦深搂紧沈唯的腰,“天干物燥,心态放平和一些,不然容易上火。”
说完,他再也懒得看林彦成一眼,带着沈唯转身离开。
林彦成红着眼睛盯着林彦深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没想到林彦深和沈唯这么快就和好了,看他们的样子,刚才肯定在公园干过苟且之事,沈唯的嘴唇都肿了,头发也乱了,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对劲!
林彦成突然万分后悔,当初沈唯喝醉被他带回家的那一夜,他没有做点什么。
当时只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大鱼没钓上,还赔上了他自己的时间和底牌。
可恶的女人!他到底比林彦深差在哪里,为什么这个贱婢就是不肯接受他?宁可跟着林彦深这种声名狼藉的男人?
林彦成想不通,一万个想不通。
路上,沈唯紧紧依偎在林彦深怀里,夜晚的风吹在她身上,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以前她一直以为林彦成手段比林彦深高明,面对林彦成,林彦深似乎不够杀伐果断,显得有些软。
现在她才知道,以前林彦成的种种奸计能得逞,能嚣张得起来,是因为林彦深对他心慈手软了。那时候,他还把他当大哥,心里总存了一份兄弟之情,所以他下不了狠手,连狠话都说不出口。
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和林彦成,已经彻底成为对头,只有你死我活,不再有兄弟情深。
他的确在林彦成手上吃过亏,可是沈唯想,林彦深应该没有后悔,毕竟,他给过林彦成机会的,他珍惜过这份血缘亲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