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看一眼魏则鄞,眸中带有嫌弃,“我生气为了谁?”
魏则鄞被岳父嫌弃,无话可说,反而越发悉听君讲,“岳父有话尽管直说,女婿定按照岳父所说,竭尽所能,护众人无恙。”
姜衍哼了一声,旋即正色道:“前段时间你们夫妇传回来的消息,我也派人去查了一下,发现京城中很多贵夫人出现了如同二皇子妃嫂子的症状,同时也有不少人死于这种症状之下。”
这话一出,姜博大吃一惊:“为什么要对这么多人下毒?”
“出现虚弱症状的人都是女子吗?”魏则鄞急问道。
姜衍点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还有一点,那就是我查到江南有不少的瘦马,而这些瘦马被人以赠送美人的方式,从三十年前开始,就渗透了皇朝大部分的官员。也正是这些瘦马出现在官员的后院后,那些世家豪族的女子,就出现了这虚弱的症状。”
砰的一声,姜博手中的茶盏掉了,摔在地上很快就碎成了四五瓣。
滚烫的茶水朝着四面八方的方向,不停的滚动,只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一大滩让人觉得古怪的图案。
“爹,这是你单独去查的吗?为何我派人去查的人没有把这事告诉我?”
姜博看着地上古怪的图案,眉头蹙了蹙,一颗心却是不断的往下沉。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的时间,连续不断的送瘦马进入官员后院,甚至于暗中残害官员正妻,嫡女,那死去的人,现如今岂不是都成了满山遍布的累累白骨。
姜博心底陡然生寒,“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庞然大物在安排这些事情,爹,我们必须把此事告知皇上,否则,那庞然大物被惊动了,皇上处于被动,我们皇朝危矣。”
“这么大的事,确实该告知皇上。可是,皇上问起我们为何突然查这件事,我们又如何回答他?你要知道,帝王心思最难猜,同时帝王也是最多疑,若他怀疑我们,到那时,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或许都算得上是我们幸运了。”
姜衍调查到了这样的事情,何尝不想告知皇帝。
但他一家老小性命摆在那里,他若是直接告诉皇帝,等到事情结束,皇帝怀疑他,质疑他,那他一家老小又如何保命?
“这事可以告知姑姑。”姜七嫚面色淡淡的走进来。
“永安长公主?她可是太后的女儿,就算她们母女之间有什么误会,导致她们母女关系不好。但这样的事情,牵扯甚大,永安长公主不一定可信。”姜衍不赞同。
姜七嫚径直来到魏则鄞身边,在他旁边坐下,“事情结束之后,永安长公主或许不可信,但现如今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我们可以适当的给予信任。”
顿了顿,她唇瓣轻勾一抹弧度,“当然,我们也可以做好二手准备,预防永安长公主有可能的反扑。”
姜衍沉默片刻,眉心微蹙,倘若是在思索永安长公主得知此事之后,是否如他们所愿,告知皇帝,而不牵扯到他们。
不过永安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但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你们夫妇是不是早就这么打算了?”他想确定一下。
等瞧见姜七嫚肯定点头之后,他叹了叹气,“这件事交给皇上查,应该查的比我们更多。就是不知道是会查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三十年的布局,那必定是所图非小。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神情都有些凝重。
姜七嫚也不例外,甚至于还回想前世的事情,结果她却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回想前世,她犹记得前世似乎也有不少的世家女子出嫁之后,没多久,就渐渐的病逝了。
从而世家豪族为了让自己的姻亲不被作废,又嫁出庶女过去做填房。
庶女没有嫡女聪慧,底气也不足,在夫家你只不过是起到一个架构两家关系的桥梁,而夫君却不会多瞧她一眼,甚至于还会驳她面,宠爱侍妾。
“爹,你放心吧。皇上英明神武,就算以后知道我们提前查到了这件事,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我们。”姜博安慰一句。
姜衍瞪了他一眼,像是不满意他这所谓的安慰。
不过涉及到了皇帝的态度,他再不满意,也只能够如此期许。
事情一锤定音,姜七嫚留在了丞相府,陪同沈浅浅几日,魏则鄞表面装作回了秦王府,暗地里却是去了一趟公主府,将事情当成猜测告知。
永安长公主听了之后,心中恼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对魏则鄞道:“你说的事情确实是有极大的可能。放心,明日我就去找皇兄好好的谈一谈。说实话,有很多事情皇兄都不知道,这一次知道了,指不定会气得吐血。”
想到皇帝气吐血的样子,永安长公主眸子闪了闪,眸底里面闪烁的全是想看热闹的古怪情绪。
魏则鄞装作没发现,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永安长公主听了一会儿,想到了皇后的拒绝,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把皇后和湘妃的事情说了出来,并真挚的让魏则鄞让他身边的那位神医,进入宫中,替皇后看诊。
魏则鄞心中有些震动,同时脑海中也回想一下皇后,却发现他对皇后的印象很平淡。
“皇后现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我也不奢求你身边那位神医真的能够枯木逢春,但是我希望皇后走得没有痛苦。”
永安长公主没有得到回答,语气不由得急切。
魏则鄞沉吟片刻,才说道:“我会安排,姑姑不用担心。不过,我有一个疑惑,还望姑姑可以解惑。”
说罢,魏则鄞就将皇后每次出面,身体状况看起来并不差的样子说了出来,而后就询问了皇后现如今的病症是如何体现的?
永安长公主一听便知道魏则鄞是什么意思,她叹口气:“跟你描述的那些贵族女子一模一样。不,准确的说是比她们更严重,也更加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