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宥上身穿着整齐的衬衣领带,下面就一件内裤,赤条条的腿白皙诱人。
眉眼忽然上挑,像个勾人的妖精。
扯了扯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往前走了几步,分腿虚坐在严仲修的腿上。
准确来说,他只碰到了对方的毯子,全靠自己两条腿撑着。
动作一气呵成,大胆直接,性感张狂。
只叫人措手不及。
数据急速跳动:“正东,2m,1.4m,0.8m,0.2m……0m。”
滴!
严仲修微微垂眼,撑在轮椅上的手不觉收紧。
只觉一团火猛地砸到跟前,霎时烫到了他,脸上发出皱眉警告。
可姜宥抵上他警告的目光,不仅恣无忌惮地笑,更是伸出双臂勾住了他脖子。
被酒趟过的身体很热,他努力维持镇定,想从严仲修的脸上看出一丝窘迫,寻找胜利的踪迹。
两人贴的很近,暗黄的灯光里,空气里也流动着躁动的火星子。
严仲修身体轻易被点燃了,呼吸渐烫,火苗已经烧到了胸口,正舔食着他的下巴。
他手背的青筋隐隐跳动,里面的血被烧开了,几乎要灼破皮肤迸溅出来。
从来没人敢和他靠这么近,他眼底涌起怒意,忍不住低吼:“下去。”
啧,连个滚字都没说,涵养真是该死的好!
姜宥咧着嘴笑,他长得丝毫不娘气,眼角细尾上的那一小颗痣却有点媚。
脸上潮红未褪,眼光还带着水色,微微嘟唇:“我不。”你能拿我怎么着啊?
有本事就喊人,反正他从头黑到脚,无所畏惧。
“下去!”严仲修终于瞪了他一眼。
姜宥手指从他颈后滑动到前面,几乎已经失控,颤抖了数下,差点忍不住去摸他性感的喉结。
其实他心底虚的要命,头一次出来浪,没有经验压身。
饶是面上装得再好,身体还是露出了点破绽。
但是酒色壮人胆,自动忽略了严仲修的话,贴近他耳朵,“让我留在你身边,那以后得叫你什么呢?”
说罢他身体微微前倾,他们几乎贴面,又突然发现严仲修竟是个睫毛精!
日,浓密又长的睫毛,让人想伸手拨弄玩耍。
严仲修真是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姜宥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得忍住,不能太过了。
真想把人扑倒,也不能趁醉酒,很影响感官的。
严仲修喉咙被烧干,热气吐在耳边,他微微偏过头。
虽然对方的身体只是虚贴着自己,可这个距离远超过他过去接触过的所有生物。
每个人的都有自己的安全距离,一旦被人入侵,就会紧张甚至恐惧。
身体发热,心血沸腾,包括身体其他的反应,应该都是正常的。
严仲修理性地分析着,甚至在默念起他房里挂着的心经。
姜宥舔着嘴唇,试探地开口:“严二公子,严二少,严仲修,严金主,严爸爸?”
“还是……严……叔叔?”
或者弟媳,弟夫?
严仲修余光看着那丰润艳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话的语气还特别软。
他不仅气恼,还很急。
下身……
脸上终于可见几分狼狈,只想一口咬破那张嘴,咬到他见血喊痛,才能解恨。
严仲修咬紧后牙槽,被自己冒出来的暴虐想法吓到,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两簇暗火。
听姜宥说完最后一个称呼,他眉骨狠狠动了下,背脊绷了一根弦。
若由他再胡闹下去,说不定自己就忍不住动手了。
腿上的神经微颤,死而复生般地激动,加剧了身体反应。
他七岁之前是在乡镇长大的,被那些孩子指指点点,被有意孤立被敌对被说成野孩子,从来没跟人动过手。
只有一次,他们污蔑沈瑟瑟是情妇,他把那群孩子打得鼻青脸肿,自己也全身了挂彩。
严仲修脸色渐渐泛冷,紧抿着唇忍着隐痛,最后决定不动手。
把人打跑了,还得去追回来,太不划算。
姜宥见他一直没反应,只有凌厉的轮廓显示着他的愤怒。
突然良心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竟然在欺负残疾人?
羞愧,有违社会主义仁爱!
“我这人就爱开玩笑,二少别当真。”姜宥一秒认怂,从他身上跳开。
呵呵地干笑两声,蓐了一把头发,快速把裤子套上了。
他方才也没有真坐在他腿上,就怕把人给压坏了。
严仲修冷着脸不说话,头顶罩着片可见的阴云。
趁他还没发飙,姜宥快步走到门口,摇摇手:“再见,严二公子。”
他选择了最疏远的称呼,其中的意思,想必严仲修会懂。
严仲修怎么会不明白,但是这个人他要定了!
他看着姜宥的身影消失,敲了敲腿。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方才还在颤动的神经,已经渐渐没了知觉。
前不久上楼穿过走廊时,沉眠的腿部神经突然间醒了,他一步步靠近目标源。
不可思议的是,脑海里惊现了张大屏幕,精确计算了他们之间的方位和距离。
在触碰到姜宥的刹那,他甚至觉得可以重新站起来。
严仲修移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让凉风灌进来。
放松了紧绷许久的背脊,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室躁动的热气渐渐消散。
姜宥出了房间没下楼,他脸上燥的慌,去了走廊尽头的阳台,需要冷静冷静。
而且现在下去无疑会再度吸睛,趁这会儿把姜宥这个人物角色理理。
姜家夫妻婚后一直没孩子,苦于家里长辈的压力,自己又渴望孩子,所以收养了姜宥。
但是不到一年,他们就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再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身上,因而姜宥在姜家并没有感受到亲情。
只有姜维对他很好,从小就很黏他。
可姜宥长久被区别对待,心里早就起了怨念,对姜维没几分真心。
而姜维虽粘人,却一直拒绝和他有更多的肢体接触,姜维又处在躁动时期,没忍住找野食,几次被姜维给搅和了。
为此姜宥一直很生气,想要彻底脱离他。
甚至连大学也没读,凭借自己的好皮相进了娱乐圈,但是不仅没演技,脾气还臭,里里外外得罪了不少人。
他只是姜家养子,他们表面上愿意给他面子,背地里谁还会在乎。
偏偏他自己还没点b数,直到因为姜维设计这场戏,被严仲修后知后觉地吃醋,悄悄封杀了,酒驾身亡。
太煞笔了,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姜宥皱着眉掏出手机,查询了下他的资产,“支付宝余额3400,微信零钱20,建设银行256,中国银行190,交通银行886……”
全部身家加起来,连五千块都没有!
姜宥回头望了一眼,他刚刚为什么没有抱住严仲修的大腿?
曾经,有个被包养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没有理会反而调戏了金主……
人家是个残废,又是洁身自好的社会主义和谐青年,此举无疑是对他的羞辱。
如果上天愿意再给他个机会,他想抱住金主的大腿,说:“来,随便怎么太阳我。”
姜宥在阳台角落反思良久,直到姜维给他来了无数个夺命连环call。
想到今天是交租的日子,身上这么点钱还得交出一半,心肝止不住地颤。
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回去,先躲过包租婆再说。
姜宥混在离开的人群里下了楼,到了车边,姜太太特意把姜维推到了副驾驶。
他只好坐在后排,其实他一个人做前排更省事的。
除非他们别有目的。
车里的气压很低,姜卫国坐到他边上,面色威严。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维维不懂事,你是哥哥,怎么也跟着糊涂。”
果然,他们是为了方便耳提面命。
姜宥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是诚心的。
不论姜宥在姜家过得好不好,都和姜维没关系,不该让姜维自毁名声来讨好他。
姜卫国没再说话,换成了姜太太说:“虽然你是我们姜家收养的,但你们就像亲兄弟一样,我们自认也待你不薄,将你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你可不能没良心,害我们姜家丢脸,害维维背负□□的丑闻……”
姜宥:“……”明明吸引现场火力的都是我!
姜太太接着说:“和严家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被你搅黄了,以后别人指不定怎么说他,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妈!你少说两句行吗?”姜维在前排瞪了姜太太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姜宥。
见他脸色平静如常,还是不放心,“再说了,这事是我一手策划的,和姜宥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越是这么说,姜卫国和姜太太的眼色就越难看。
姜宥没说话,姜家夫妻一唱一和,意思是要他主动和他们断绝关系,还姜维一个清白。
这事只能从他这里终结,他们把剪刀递给了他,由他动手才能不落人口实。
他还以为起码今天能逃一天房租,看来什么都躲不掉啊。
姜宥眨眨眼,眼睛有点红,车里灯开得暗,让他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很感激您二位对我多年的照料,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个交代的。”
姜卫国嗯了一声,说:“今天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看你喝了不少。”
“就在这停吧。”姜宥叫住了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我住的地方和你们也不大顺路,而且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下。”
姜维听他这么说,也打开车门要跟着去。
姜卫国立马喝住了他,“你哪儿也别想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姜维按着车门的手顿住,为难地看了姜宥一眼,“哥,你今天就回家住吧,行吗?”
姜家夫妻齐齐看向姜宥,看他怎么做。
姜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别惹爸妈生气。”
说完砰的一声,从外面把车门给关上了,他摇摇手转过身走了。
经风一吹,姜宥眼睛更红。
没缘分就是缘分,他们收养了姜宥,转眼便有了自己的骨肉,难以再将爱施与他。
现在的姜宥也想过好好改善他们的关系,但是他们却逼他脱离姜家。
他太难了。
姜宥喊小零:“哈喽,你还在吗?”
“在的呢,小零可以牺牲一丢丢美貌,在深夜陪小哥哥聊个10块钱哒。”
呸,一毛钱他都舍不得。
姜宥立马冷漠地拒绝了他,“你走吧,爷都给不起。”
“好吧,那我去睡美容觉了。”
他身上就4752,等会交个2500的房租,就剩2252,这里的物价还这么高,这是在逼人卖肾啊。
不知道这个身体的肾怎么样,照这情况,说不定哪天就要它们就要派上用场。
姜宥走着走着,抬眼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是在半山腰。
狠狠皱眉,草!
刚才为了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将自己置于了卖肾的当口。
晚上十一点,公交早就没了。
打车是不可能打车的,现在任何一笔花费,他都舍不得付出。
姜宥停了下来,朝严家别墅的方向看去,还能看到那片天空微亮。
这个时候宴会的人应该还没走光,他决定站路边等等看,舔着脸搭个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