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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萧寒,你会娶我吗?
    裴捷震惊的眼底,多了几丝愤怒的情绪,仿佛被人硬生生捶打在胸口,逐渐扩散开沉闷的钝痛感。
    “孩子,会畸形的。”凌小安缓缓抬起平静干涩的眼眸,凝着浅浅的秀眉,低沉而又破碎的嗓音,就好像折了翅膀的天使,柔弱得叫人心里发疼。
    “凌同学,你的情况……”话到嘴边,可是裴捷又停顿了。
    他该说什么?安慰她吗?告诉她,胎儿畸形率也不过是一个概率问题,结果并非一定如此。
    不,他不能啊。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无名无份跟着那位萧二爷,若是当真把孩子生下来,她的将来会怎样?她还能有将来吗?
    沉沉地叹息后,他弯下腰,轻轻握住她孱弱削瘦的肩膀:“考虑清楚了吗?”
    作为一名医生,他绝对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根本没有留下的必要。
    撇开感情的因素,就如她所说的,长期服用止痛药,孩子畸形的可能性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凌小安缩着肩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身子发僵,讷讷点头回答:“我想清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进行手术。裴医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裴捷脸色严肃,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扶住凌小安的胳膊,带着她走出办公室。
    弱不禁风的身子,仿佛摇摇欲坠。
    凌小安蓦地停下脚步,茫然无措的眼,怔怔地看向裴捷:“裴医生,会痛吗?”
    裴捷的心,好似又被蛰了一下,对着小姑娘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可以选择无痛,手术过程中不会有感觉,时间很快,不用害怕。”
    垂落眼帘,凌小安又低下了头,手指攥着衣服,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嗯,我知道了,知道了。”
    可是,门打开……
    只见萧寒绷着脸,直挺挺地站着。
    冷冽的目光短短睨了裴捷一眼,他伸手一拽,将凌小安粗鲁地拉到自己身旁。
    “萧爷,是这样的,凌同学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到我这儿来……”裴捷故作镇定,开口解释。
    可他也明白,不管怎么此刻怎么掩饰,只怕该知道的,总归是瞒不住的。
    “身体不舒服?”萧寒微微斜着嘴角,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而她,居然在哆嗦,浑身都在哆嗦。
    就像一只被饿狼叼在嘴里的小兔子!
    她如此怕他?
    裴捷从外面叫了一名护士进来,说:“先带这位小姐过去测个血压,观察一下情况。”
    他全都看在眼里,刚才小姑娘一见到萧寒杵在那儿,便控制不住颤颤抖抖,面色一霎时吓得灰白。
    这是得多怕?
    萧寒没有为难,而是松开了手,仿佛是刻意那么做,仿佛是有话要与裴捷单独说。
    凌小安低着脑袋,跟着护士离开。
    萧寒斜斜地倚在墙边,双手搁在西装裤袋,清冷的嗓音听起来没有温度:“多久了?”
    愚蠢的小女人,以为能瞒得了他?
    她是太小看他,还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裴捷一怔,随后冷静回答:“已经过了药流的天数,必须要进行清宫手术。”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萧寒,不同于陆湛深,他与萧寒的交情,并没有熟络到可以放开胆子畅所欲言的地步。
    可是,暗暗咬了咬牙,裴捷还是说了一句:“萧爷,小姑娘年纪还小,这种手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萧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淡声问:“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裴捷如鲠在喉,瞬间皱了皱眉眼。
    自然,手术是必须要做的,可他方才那话的意思,是想这位爷意识到自己对一个无辜小姑娘的所作所为。
    哪怕只是一丁点儿,难道不会于心不忍吗?
    可是,他似乎高估了这类人的良知!
    “裴医生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很残忍?”萧寒不紧不慢问道,冷淡的神情,冷淡的语气,全然都是没有温度的,一点儿没有温度。
    每次做的时候,他没有戴套的习惯,可最后的时候他仍然是采取措施的。另外,他知道她偷偷吃药,他知道,却从来没有阻止过她。
    但,既然发生了意外,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现实也不容许他什么都不做。
    ……
    手术没有立刻进行,凌小安被萧寒带回了水岸公寓。
    进门后,他坐在沙发,幽沉的目光定定凝视着她:“到我这里来。”
    凌小安听话地走近,僵直身子,有些发怵地捏紧手心。
    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他摸着她苍白的小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不是他发现夹在沙发里的那份怀孕报告,是不是等她做完了流产手术,也不打算告诉他?
    这小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凌小安抬起湿漉漉的眼,可在触及到男人锐利的目光时,又立刻垂了下来,好像个鸵鸟似的。
    而男人轻贴在她后背的掌心,缓缓移了移,骨瘦如柴的身子,让他的眉心渐渐凝结起来。
    “萧寒,你会娶我吗?”一句话,似是耗尽了凌小安全部的气息,说完话,她的嘴唇依然在颤抖,连同她的心。
    萧寒眼底晦暗不明,扣在她腰间的手指,暗暗紧了紧。
    半晌,他低沉冷然地回答她:“不会。”
    凌小安却是扯了扯嘴角,莞尔。
    晶莹的水滴沾在睫毛根部,然后,一颗接着一颗,落了下来……
    “除了婚姻和孩子,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簌簌的眼泪,好似滴落在他心坎,也烫痛了他。
    忽而抬起憔悴不堪的脸庞,凌小安扯着干涩的喉咙,说:“你能满足我任何要求?那你能给我自由吗?你能让我离开吗?你能不要再折磨我吗?你能让我活得像一个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呼吸声,还有那双愈发暗沉的眼眸。
    她深深望进他眼底:“萧寒,你每次睡我的时候,是不是都把我当作了她?所以你的婚姻,你的孩子,也是要留给她的,是不是?”
    她很想问他,如果她后悔了,如果她执意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么……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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