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曼做了二十年的商业谈判，”埃里克维斯说道：“他熟悉几乎所有的谈判类型，各行各业，买方卖方，大型企业，中型企业，长达三四年的并购案，短到一天之内就能签约的收购……”
    “就他在，校园网想要收购摩盾的成功率至少超过八成。”
    而此时此刻，正在被陆持和埃里克维斯谈论的瑞德曼斯科特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户。
    “听说你第一次见面就虏获了那个华夏小子的心。”一位身穿高级定制的灰色西装三件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上还拄着一根黑色拐杖的老派贵族缓缓走进斯科特的办公室：“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谈判专家。接下来，我需要你——”
    “如果我跟我的客户签订了雇佣合同。”瑞德曼斯科特打断来人的话：“那么接下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促成这次收购。”
    霍华德史密斯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瑞德曼斯科特。瑞德曼斯科特也面容平静的凝视回去。
    良久之后，霍华德史密斯缓缓露出笑容，矜持的点了点头：“很好，这正是我想你做的。”
    第132章
    当天晚上, 陆持回到公寓，将之前搜集到的有关于摩盾的资料分给大家, 顺便提起了下午跟瑞德曼斯科特见面的经过。并且真情实感的恭维了一下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的专业程度。
    “我听说过这个人。”马修洛克接口说道：“事实上洛克集团有几次收购案，就是聘请斯科特和他的谈判团队负责的。”
    “一般情况下, 由斯科特负责的并购交易, 在成交价格上都能高出15%到40%。当然他的薪酬也足以匹配他的成就——”
    “大部分外聘顾问的费用都在3%到5%, 斯科特的团队则收取6%到10%……”马修洛克说到这里, 特别感慨的道：“真是个心黑手狠的人。”
    “不过他在行业内的口碑不错。有无聊人士专门统计过，最近五年，斯科特参与的并购案成功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哇哦，那可真是个厉害的人。”其他小伙伴们忍不住感叹。
    卓越一脸心驰神往的道：“要是能跟在他的身边学习一下就好了。”
    张扬接口说道：“按照惯例, 就算我们聘用了斯科特的团队，也要成立内部并购小组。”
    卓越眼睛刷的一亮, 一脸希翼的看向陆持。
    陆持笑着说道：“谁想加入内部并购小组, 现在就可以报名了。”
    一群胳膊齐刷刷的举起来。岳斌看了一眼也跟着举手的马修洛克，不觉莞尔：“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一家人最重要的不就是整整齐齐。”金发碧眼的m国帅哥撸了撸头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非常认真的说道。
    一家人：“……”某人在引用这句话的时候, 肯定不知道这句话的正确语境是什么。
    大概是高中一起打篮球的习惯, 陆持这帮小伙伴的执行力和团队协作能力都很强，仅仅一天时间, 一家公司在并购时需要建立的内部团队就被拉起来了——技术，商务，法务, 税务，财务，人力，公关，审计以及在初步尽职调查和详细尽职调查期间需要用到的情报人员，林林总总将近二十人的团队齐刷刷坐在瑞德曼斯科特的面前，脊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乖的就像是正准备听老师上课的小学生（当然必须是华夏国情下的小学生）。
    看着一大帮人好奇且雀跃的小眼神儿，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不由得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自觉已经充分表达出对偶像的尊重和崇拜之心，行为举止素来堪称好学生标本的卓越同学举手提问：“……请问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瑞德曼斯科特恍惚了一下，立刻回神。
    “……在正式走上谈判桌之前，我们需要签订一份保密信息备忘录和投资意向书，之后就可以开始详细尽职调查了。”瑞德曼斯科特熟练的准备相应文件，交给陆持等人。
    虽然预料到陆持一定会聘请他的团队负责这次并购案，但是瑞德曼斯科特并没有想到陆持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以及这支所谓的企业内部团队的态度居然会如此诡异。以至于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略微适应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首先，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团队……”
    跟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们临时组织的内部团队的人员构成差不多，斯科特的谈判团队中，也囊括了投资银行家，并购交易律师，会计师，法律及财务顾问，以及专业领域的技术权威等等。不同的是，斯科特团队的所有成员都身经百战，纵横各大领域，创下赫赫名声。以至于这些团队成员在面对陆持和他的小伙伴的时候，都保持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仿佛武林高手俯视着初入江湖的小萌新。
    瑞德曼斯科特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并不觉得这种心态有什么不对——只要团队成员没有把这种心态表现在明面上，让大家都下不来台。至于暗搓搓的傲娇和轻视，就连上帝都无法干预。
    不过出于职业道德，瑞德曼还是“善意”提醒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们的内部团队还可以加入一名鉴定专家。以确保这次并购期间，所有的估值行为和交易条款都符合你们的利益。”
    一般情况下，如果某支谈判团队在谈判桌上的成绩过于优秀，并且拥有长达十数年以上的谈判经验的话，那么这支团队将会跟本行业有可能成为客户的“潜在客户们”保持一定程度的默契。而这种默契有些时候则有可能伤害到客户的利益。所以在并不算专业的内部团队以及非常专业但未必值得信任的外部团队之间，很多人都倾向于额外雇佣鉴定专家，确保谈判团队在给出估值和洽谈合约条款时，给出的价格附和自己的利益——相当于上一层双重保险。虽然有时候也未必能起到作用。
    身为全球最顶尖的谈判专家，瑞德曼斯科特当然不会短视到做出这种自砸招牌的愚蠢事情，他的专业与骄傲都不允许他这么做。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专业和大公无私，瑞德曼斯科特还是提醒了一句。
    就见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杠上史密斯家族从而得到陆持等人的友谊，并成功入股校园网的马修洛克施施然的举起右手，态度谦逊且诚恳的感谢道：“斯科特先生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谈判专家，您的品德高贵无匹令人称赞，非常感谢您的提醒。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鉴定专家。”并且还是由洛克家族友情提供的，全球最顶尖的鉴定专家之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杰克琼斯先生不光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鉴定专家，同样也是洛克家族最为倚重的一位谈判专家兼公关总监。
    听到马修洛克的话，斯科特的团队成员们微微变色，似乎想到了当年与洛克家族在谈判桌上交锋时，这位难缠到了一定程度的鉴定专家，给大家带来的惨痛回忆。
    瑞德曼斯科特则微微一笑，颇为赞赏的说道：“琼斯先生的专业素养我个人非常钦佩。相信这一次的合作一定非常愉快。”
    话虽如此，可是当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以及斯科特的谈判团队正式对上摩盾的谈判团队时，大家都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
    有鉴于摩盾在校园网之前，已经和史密斯家族洽谈了将近一年时间。虽然最终的结果不太美好，但是经由此次谈判所积累的丰富经验，帮助他们在洽谈一开始，就给陆持的谈判团队下了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那是双方谈判代表第一次见面，刚刚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按照流程，身为卖方的摩盾应该开放资料室，配合买方进行详细尽职调查。
    由于摩盾和史密斯家族的谈判破裂关键点在于摩盾新研发出来的一项技术，按照惯例，陆持的团队必须查看这项新技术然后进行估值，以确保接下来的谈判能够顺利进行。
    然而当内部并购团队和斯科特的谈判团队向摩盾索取资料的时候，摩盾科技研发部的人却态度强硬的表示，由于这项新技术关系到摩盾公司的未来发展，所以保密程度非常高。因此，摩盾研发部会保留几个关键数据——当然，即便是排除了这几个关键数据，也不会影响到谈判团队对这项技术的正确估值。
    摩盾的这种做法原本无可厚非。可关键在于，这些人的态度简直傲慢到了极点。
    “史密斯家族的报价已经增加到两亿两千万m金，不过考虑到史密斯家族最近一段时间官司缠身，摩盾并不希望史密斯家族的臭名声玷污了摩盾的品牌名誉。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摩盾会委屈自己，选择一位不称职的老板。”
    “那么，在谈判没有正式开始之前，我必须提醒各位，如果贵公司对摩盾的估值少于三亿四千万，我们就不必谈了。”
    谈判还没有正式开始，摩盾的谈判代表就狮子大开口的增加了一亿两千万，即便是性格开朗不差钱的小伙伴们也恼怒不已。身为校园网的最大股东，岳斌皱眉说道：“谈判还没有开始，贵公司就毫无道理的增加了一亿两千万，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摩盾的谈判代表态度矜傲的说道：“史密斯家族是m国底蕴最深的老牌贵族，史密斯家族的商业触角遍布全球，而史密斯家族在电信产业的资源和影响力更是有目共睹。如果史密斯家族成功收购摩盾，那么未来一段时间，摩盾不会缺乏资金，也不会缺乏渠道和市场。这才是商业互补，强强联合。”
    “与史密斯家族相比，校园网不过是一家新兴的网站，市值仅有一亿m金，即便有洛克家族的成员入股，也没有办法跟庞然大物的史密斯家族相比。那么我们凭什么相信市值仅有一亿m金的校园网能够帮助摩盾走向辉煌？”
    既然达不到战略投资，那就只能唯利是图了。
    摩盾代表这一番话险些没把校园网的伙伴们气炸。脾气相当火爆的张扬等人当即就要起身离开。摩盾的执行总监和公关部经历好说歹说，才把众人劝住。摩盾的ceo苦笑着道歉：“……里欧是摩盾研发部的主管。在实验室里呆的久了，他的整个思维都跟商业思维格格不入。还请大家不要在意。”
    被自家老板指责为“不通人情”的里欧冷哼一声，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道：“摩盾本来就值得最好的。”
    “但我们也不是冤大头。”岳斌冷冷怼道：“校园网虽然不像史密斯家族那样，在传统电信业占据地位，但是校园网在全球互联网的扩张程度人尽皆知。即便是在线下，校园网和张氏集团岳氏集团的合作也能保证我们拥有充足的宣发渠道和市场。在这场谈判中，我们会保证尽量，让彼此双方都觉得物有所值。如果贵方没有这个认知，想要狮子大开口的话，那么这场谈判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针尖对麦芒啊！
    岳斌毫不退让的态度让摩盾的人连连苦笑。
    然而岳斌还没说完：“事实上，这次收购摩盾，虽然是以校园网的名义，但我们并不会让摩盾成为校园网的子公司。而是会另外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和校园网以及张氏集团岳氏集团签订关联协议，确保大家是平等合作关系。”
    之所以会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一来陆持以埃里克陆资产大股东的名义向埃里克维斯借贷了两亿m金，这个价钱已经超过了校园网的市值，所以如果这次收购摩盾的计划成功，那么新成立的品牌显然不合适归拢到校园网旗下。毕竟亲兄弟明算账，大家关系再好，账目问题也要清晰。
    这一点所有人都非常明白。如果有人不明白，那只需要让他们明白——
    “如果你们对这一点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不必谈了。”
    比摩盾研发部主管还要强硬霸道的态度让摩盾的谈判代表们面面相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而在另一厢，即便是以斯科特为首的谈判团队也不禁摇头苦笑——谈判才刚开始呢，这两方人马居然一个比一个强硬。
    不过强硬点的态度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在岳斌的明确表态下，摩盾一方的谈判代表态度软化了很多。
    第133章
    在瑞德曼斯科特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眼中, 谈判桌上的交锋就是一个相互试探对方底线的过程。徘徊在底线之上，对每一条合约条款锱铢必较, 直到讨论出双方都觉得满意的数字。
    这是一个非常繁复且细碎的过程。要求坐在谈判桌上的人必须精通业界行情，合同法, 证券法, 心理博弈, 以及谈判桌上所需要的所有相关知识, 要懂得把控谈判节奏。必要的时候，甚至还需要一点精湛的演技。
    好在瑞德曼斯科特的谈判团队对此十分精通，再加上岳斌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态度明确的给出了底线。摩盾一方只要有心促成谈判，就必须在谈判过程中考虑买方的感受。不可能像他们“不专业”的研发部主管那样狮子大开口。
    不过即便如此, 很多问题还是存在并且需要解决的。比如说摩盾的谈判代表之前提出的，有关摩盾方面非常担心收购成功后, 摩盾的经营问题——未来的品牌定位, 以及市场占有率和销售渠道该如何拓展——毕竟校园网可没有史密斯家族在全球电信业的底蕴，这让摩盾方面非常担心并购以后的经营战略。
    为了打消摩盾的顾虑，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们连夜对原本的收购计划书做出了针对性修改——特别详细的解释了一旦收购计划完成以后，大家该如何利用校园网在全球的网络覆盖率, 帮助摩盾拓展线上销售的策划书。其中尤其提到了自从加入wto以后, 华夏市场日益增长的消费水平，以及商务通掌上电脑在华夏市场的相对空白。
    不可否认的是, 摩盾一方对这个策划方案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好奇——虽然在眼下这种时候，谁也无法保证网络销售和电子商务对公司业绩的拉动到底能有多少，但是以校园网在全球网络的覆盖率及注册用户量来说, 这个市场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在经过审慎的商讨之后，摩盾方面似乎接受了陆持给出的策划方案。摩盾的谈判代表也在谈判桌上表现出了乐意配合的态度。接下来一段时间，谈判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双方就价格达成了协议——两亿三千万m金，只比史密斯家族高了一千万。而在条款方面，一直形象良好且受众非常广的校园网可比恶名昭著的史密斯家族强多了。陆持甚至承诺，一旦收购成功，摩盾中层以上管理者以及技术人员可以享受到校园网内部员工的待遇——拜m国最近兴起的做空风波，以及无孔不入的财经媒体们的追踪报道所赐，校园网给予内部员工的福利待遇已经在m国商界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校园网的优厚待遇——包括摩盾的员工们。
    事实上，早在得知陆持会介入摩盾的收购案时，就有摩盾员工暗搓搓的期待过。现在，只要大老板愿意在合同上签字，他们就能如愿以偿。很多摩盾员工因此兴奋起来。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陆持却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我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斯坦福公寓的厨房里，陆持系着一件奶黄色的卡通围裙，端着一个橘黄色的镂空塑料菜盆，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温度适宜的清水顺着水龙头哗哗流下。陆持一边洗菜，一边皱眉说道。
    旁边传来均匀的切菜声，同样系着一条奶牛撞色卡通围裙的岳斌站在料理台前“duangduangduang”的剁馅儿。听到陆持这番话，下意识露出一副花痴笑容，麻溜儿接口道：“亲，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同样站在厨房里打下手帮忙的小伙伴们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邢远冲着卓越耸了耸肩，小小声吐槽道：“我总觉得我还没吃就饱了。”
    卓越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实上，我在国内上网的时候，发现嗨淘网的客服也喜欢这么说话。”
    邢远“哈”了一声，正化身金毛在陆持身边甩着尾巴绕来绕去的岳斌同学耳朵一动，立刻眯着眼睛看过来。
    邢远连忙摆出投降的姿势，“老实交代”道：“刚刚卓越给我讲了个笑话。”
    连问都不问卓越的笑话讲的是什么，岳斌下巴一抬，一手叉腰一手颐指气使的扫了一圈儿，将除了陆持以外的小伙伴们一一点到，然后特别严肃的提醒道：“……我是主厨造吗？厨房里我最大！我说的最算！你们的晚饭全都被我承包了！”所以千万别得罪我，不然让你们吃辣椒爆炒辣椒皮！
    摩盾的收购即将成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身为自助餐骨灰级发烧友的邢远同学提出必须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但是大家既不想去吃自助，又不想让邢远失望。于是在商量之后，索性到市场买了各色食材回家，让岳斌下厨给大家做一顿丰富且正宗的华夏料理——他们负责给岳斌打下手。
    所以现在，按照后厨的行政级别，身为主厨的岳斌同学确实是大家的头儿——尤其是在刨除了某位厨艺除了洗菜切菜之外，连热个油都能把平底锅烧漏的陆持以外。
    被主厨先生指到的小虾米们顿时噤若寒蝉的点了点头，连连保证自己特别知道这屋里的食物链。
    岳斌又哼了一声，这才满意的蹭到陆持身边，继续问道：“你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看到小伙伴们插科打诨的样子，陆持微微一笑。旋即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坐在谈判桌的压力太大了。”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一众小伙伴们刚要开口安慰陆持，就见岳斌特别严肃的放下菜刀，郑重说道：“我觉得不会。”
    他伸出爪子搭在陆持的肩膀上，漆黑清亮的眼眸牢牢凝视着陆持的眉眼，以无比坚定的口吻说道：“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觉得不安。既然你觉得不对劲，那这件事情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张扬忍受不了的抖了抖鸡皮疙瘩，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斌斌昂，咱不至于吧——”
    “你还记得陆持以前做的梦吗？”岳斌打断发小的话。
    张扬一愣。
    岳斌继续说道：“陆持的感官本来就比常人更敏锐一些。他会感觉到不安，很可能是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我们又没有发现。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整个收购流程再彻查一遍——赶在大家还没有正式签约之前，把这个让陆持感觉到不安的隐患找出来。”
    一众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卓越皱眉说道：“可是我们从哪儿查起？”
    整个收购案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其中接触到的各项文件甚至达到几万页，他们该怎么在这浩瀚如海的资料中，查到陆持所谓的“不安”。
    众人全都沉默下来。
    陆持开口说道：“要不就算了吧。也可能是我自己多虑了。毕竟瑞德曼斯科特的谈判团队很专业，马修找来的鉴定专家也非常负责，所有数据和条款都非常符合咱们的利益。我相信这些谈判专家的口碑和职业道德，他们总不会做出伤害客户利益的事情。再说马上就要签约了，就算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等收购结束后双方再磨合吧——”
    “不行！”岳斌紧皱眉头打断陆持的话，沉吟片刻，他接下围裙，走到客厅里给瑞德曼斯科特打了个电话：“通知摩盾的人，我要重启详细尽职调查流程——”
    正值晚饭时分，瑞德曼斯科特西装革履的坐在装修奢华的f国餐厅里，流畅且优美的钢琴小夜曲徜徉在空气中，正在享受顶级牛排的谈判专家听到如此倒胃口的要求，也仅仅是轻轻皱了下眉头，开口说道：“这不符合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