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湛年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是看太子殿下刚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难不成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洛湎风一时间不由得咬牙,面色铁青的点了点头,“多谢皇叔关心,最近身体确实有些不大舒服。”
“有病可要趁早看一看,切莫讳疾忌医,现如今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知诸位可有贴皇榜,在外面征集神医?”
朝廷之中鸦雀无声,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讲话,足以证明没有人这样做。
洛湛年眼眸之中的神色变得愈发冰冷,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些怜悯自己的那个皇兄。
争来争去,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连自己最信任的儿子都盼着他能够早点离世。
“既然没有,那么可是宫中的这些太医找到了什么治疗的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随后又有人摇了摇头。
正准备偷偷溜走的时候,只听得洛湛年提高了几个音调的声音再度传来,“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既然现如今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吩咐下去准备?难不成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兄受病痛的折磨?”
在众人的印象之中,洛湛年似乎一直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可现如今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足以让现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或许是因为洛湛年和颜悦色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他们竟然忘记了这位成王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今日的早朝注定不会平静,相比于周围那些人复杂的心情,最为平静的大概还是洛湛年。
在得知了现如今暂时处理朝廷事务的人是太子以后,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几分嘲讽的神色。
还真是有些讽刺,自己的亲爹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太子。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往自己的手中揽权,果然皇家的感情才是最为廉价的。
有些厌恶这样的场景,洛湛年竟然没有去看望皇上,在退朝以后,竟然是直接回了成王府。
他回来的时候,苏挽夏尚且还在睡梦之中,大概是在外逃亡那段时间累得狠了,以至于自从回来以后,苏挽夏明显比以往要懒散了许多。
又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挽夏的脸上还有着几分茫然的神色,大有几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在看到身旁的洛湛年时,不由得眨了眨眼,在这个时间段,王爷怎么会在自己的身边?
“王爷?”
洛湛年的眼眸终于是浮现出了几分笑意,一只手捏住了苏挽夏的鼻子,声音之中明显是带着几分宠溺的感觉。
“你这丫头,终于舍得起来了?”
那声音之中的几分调侃之意,让苏挽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解释,“我前些日子太累了,所以最近才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王爷,你总不至于这么残忍,让我也与你同一个时间起床吧?”
洛湛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苏挽夏的话,而是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挽夏,起来收拾一下吧,等下我带你进宫去见母后。”
听到这话的苏挽夏当即便从床上坐起了身,抓了抓自己宛如鸡窝一般凌乱的头发,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懊恼的开口道:“怪不得总觉得自己仿佛是落下了什么事,竟然还没有去见母后!瞧我这记性,我这就起来!”
对于苏挽夏而言,太后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以往在没有与洛湛年认识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善意,大概就是黑暗生活之中的一抹亮光,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前些日子,京城之中关于她和洛湛年遇刺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想必太后娘娘应该是极为担心才对,在这种时候,皇上又出了问题,这一系列的打击必然会让太后应接不暇。
想到这里,苏挽夏一时间有些心急如焚,找出了一件得体的衣服,随后打量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有些为难的看着头发。
“王爷,小影在什么地方?”
犹豫了一下,苏挽夏还是没能说出让洛湛年为自己扎头发,只能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而洛湛年则是微微挑了挑眉,“小影家中有一些事情,现如今并不在这王府之中。”
听闻此言,苏挽夏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吐槽,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什么样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苏挽夏笑眯眯的看向了洛湛年的方向。
“王爷,你来帮我梳头发吧?”
这一次洛湛年倒是没有拒绝,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拿起了玉梳,随后站在了苏挽夏的身后。
看着手中的青丝,他的眼眸中浮现出了几分莫名的神色。
苏挽夏的发质很好,长度也够,完全足以胜任所有的发型。
“王爷,能够嫁给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挽夏的声音中莫名的多了几许兴奋,尤其是在看向洛湛年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看着什么宝藏一般。
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可是提着灯笼都难找,自己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两个人在屋子里面磨磨蹭蹭,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收拾妥当,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之上,苏挽夏不由得轻轻地瞪了一眼洛湛年的方向。
“王爷,我今后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洛湛年轻笑了一声,那笑容让苏挽夏的脸上变得愈发懊恼,最后索性直接坐直身子,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马车平缓的行驶在了宫门口,苏挽夏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只听得耳旁传来了一道娇柔的声音。
“湛年!”
那样的语气,让苏挽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顾卿卿眼眶泛红的站在那里,正看着马车的方向。
若是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是谁欺负了她!
洛湛年眼眸之中的温和已经全然消失,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顾卿卿的方向,并没有理会的打算。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就是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让人来害挽夏,他不动手已经算是仁慈,这女人竟然还敢主动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