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傻,有个温暖的小火焰在,谁还乐意去碰那坨大冰山!
眼看三人快速熟稔, 江行墨掀了掀眼皮, 对此嗤之以鼻。
——才多大年纪, 就如此油滑。
夏楚亏了不会读心术, 要不得给他一拳头。
只不过一天功夫,logan和samuel已与夏楚推心置腹,成为好伙伴。
夏楚也是拼命了, 使劲浑身解数, 打起十二分精神, 将所有能想到的甚至是想不到的都尽量做到了完美。
凌晨一点,江行墨停下手头的事,捏了捏眉心,他本以为没人了,却听到了劈哩叭拉的键盘声,抬头一看,夏楚还在。
他微微后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明亮的灯光下,她坐得笔直,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她穿了件浅黄色的连衣裙,领口是褶皱的,像展开的花瓣,烘托着小巧的脖颈和秀气的面庞。
她似乎遇到了难题,嫩色的唇紧抿着,鼻子微皱,一双漆黑的眸子全是思索和纠结。
这一瞬,江行墨竟想起身去看看,看看是什么问题难住了她,他甚至想帮她解决一下……
很快,夏楚嘴角微扬,双眸程亮,显然是想到办法了。
江行墨:“……”可笑,他怎么会帮她?
江行墨挪开视线,可心思却有些落不到该做的事上。
渐渐的,他觉得斜对面传来的键盘声很刺耳,还觉得空气闷热,甚至连落下来的灯光都让他觉得很刺眼。
“啪”地一声。
夏楚吓了一跳,抬头看去。
江行墨的水杯倒了,撒了一桌子水。
夏楚赶紧起身:“我早就觉得你这水杯不靠谱。”
说着她已经麻利地帮他取桌上的文件。
江行墨一动不动,夏楚也是服了这大爷了:“快去拿抹布啊,一会儿水渗下去电脑都要遭殃。”
江行墨还是没动。
夏楚没好气地把文件扔他身上,自己去找抹布了。
江行墨抱着一堆东西,胳膊上还沾了水,心情却十分微妙地多云转晴。
夏楚犹如救火的消防员,风风火火地忙碌,“受害者”加“纵火者”江行墨却老神在在的,像尊佛一样坐在那儿。
夏楚折腾完后,说道:“你不能用这种杯子,早晚出事。”
她观察过了,江行墨喝水都是凭感觉,眼睛不离屏幕,全靠手去摸杯子,有好几次她都觉得他要把水给撒到桌子上了。
江大爷终于开口了:“那用什么样的杯子?”
夏楚愣了下,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么句话。
江行墨问完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水,都没法收回来。
夏楚回他:“带盖子的比较好。”
江行墨没看她:“我没有这种杯子。”
夏楚:“……”这发展她怎么有些看不懂。
江行墨起身,拿了车钥匙道:“便利店有卖吗?”
夏楚还待在原地,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江行墨回头看她一眼,说的话也是别扭上天了:“你住的地方的便利店有卖的吗?”
夏楚凭本能开口:“有……有吧。”
江行墨这就要出门了。
夏楚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拿上包道:“等我一下,我整理下最后一段,还要关电脑……”
江行墨才不会等她。
夏楚关了电脑,小跑出来,看到男人靠在车边抽烟。
月光很亮,烟雾轻飘飘的,江行墨交叉着长腿,神态隐在夜色中,姿势却帅得一塌糊涂。
他果然在等她。
夏楚实在没忍住,眼睛笑成了月牙。
江行墨掐了烟,开门上车。
夏楚也老实坐到后座的斜对角处。
车子发动起来,夏楚没忍住:“你不会是故意打翻了水杯吧?”
江行墨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目不斜视:“我为什么要故意打翻?”
夏楚笑眯眯的:“比如你想送我回去休息?”
车子陡然提速,接着又猛一刹车,夏楚因为惯性脑门磕在了副驾驶座上:“哎哟!”她捂着脑门叫出声,“你干什么!”
江行墨冷笑:“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把安全带系好。”
夏楚气得说不出话:天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别扭的人!!!
夏楚忽然很同情江景远,有这么个儿子,江景远怕是操碎了一颗老父亲心。
一路无话,夏楚不敢再招惹他,老老实实地系好安全带。
到了寄宿家庭后,夏楚打了个哈欠,想上去睡觉。
江行墨却道:“杯子。”
夏楚:“嗯?”
江行墨扬眉:“我是出来买杯子的。”
夏楚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家伙还真要把皇帝的新衣给穿到底啊!
夏楚问:“对面就是便利店,我和你一起?”
江行墨看她一眼,那眼神夏楚能体会,就是俩字:废话。
夏楚只得跟上来。
这个时间,即便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也是空无一人。
夏楚帮江大爷挑了个黑色的杯子,江大爷看看后说:“再拿一个……”
夏楚:“嗯?”
江行墨快速改口:“再拿三个。”
夏楚不懂:“你一个人要用四个杯子?”
江行墨道:“他们三人不喝水?”
夏楚明白了:“哦哦哦,是员工福利嘛。”
江行墨道:“他们不是我的员工。”
夏楚笑了笑,在这点上倒是挺认同江行墨的,他的确从没把他们当成员工,而是伙伴,虽然当他的伙伴鸭梨山大痛不欲生生死不如……
她喜滋滋地挑着杯子,为了避免用错杯子,每人都颜色不同是最好的。
ben喜欢灰色,logan就用白色吧,samuel性情活泼,可以用橙色。
挑完后她才意识道:“我呢?我不用喝水吗?”
江行墨没理她,已经走向收银台。
夏楚才不会亏待自己,她挑了个粉色的。
结账时夏楚说:“我可以自己买……”
“难看。”江行墨拿过她手中的杯子,一起结了账。
夏楚:“……”怎么就难看了?粉色哪里难看了!
算了算了,和他争辩,吃亏的肯定是她。
出门时江行墨拎了袋子,里面只装了五个杯子。
走到车子前,夏楚道:“我的杯子……”
江行墨已经把袋子放到了车里。
夏楚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想私吞公物,只是想回去用热水烫一烫。”新杯子总得消消毒再用吧。
江行墨道:“明天自己过来烫。”说完上车走人。
夏楚想想也累了,懒得再折腾了,打着哈欠回去睡了。
江行墨到家停稳车后,看了看被扔在副驾驶座的几个杯子。
他盯着那个粉色杯子看了会儿,嗤之以鼻道:“幼稚。”
说完他想把它们拎上去,手将要碰到便利袋时他又顿住了。
袋子散开了,里面的杯子被晃了一路早已东倒西歪:黑色杯子在最角落,几乎要落到椅子下,其余三个杯子都离他很远,唯独粉色的靠了过来,紧紧挨着它。
江行墨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收回了手。
他下车,点了根烟,在凉爽的夜色下安静得仿佛身处孤岛。
ben瞧着块头大,身体其实很虚。
这一病竟拖出了肺炎,迟迟不见好转。
夏楚虽说为此可以待更久,但到底是愧疚。
她毕竟利用了ben。
因为这份愧疚,夏楚十分惦记ben,点外卖时总顾忌ben的口味,不敢让他吃太油腻也不敢让他吃太咸和辣的。
江行墨冷眼看着,心里想的是:她对ben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