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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
    徐阳逸微微一笑,灵识再度移开。
    “凌霄子?”一位年轻道士惊愕地转过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狂吐的凌霄子,再愕然看向前方的那道身影:“你刚才……用了坐忘无我?”
    凌霄子吐得脸色发绿,这是受到轻微灵识创伤的基本表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边吐,一边狠狠点了点头。
    其他两人,神色完全凝重了起来。
    凌霄子,无为子,清净子,玄诚子,道教三大祖庭,清城山前山护山四剑的当代传承者,虽然现在无为子已经仙去,但绝对可以说是同辈中的翘楚,而且……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清楚得很!坐忘无我可以增强灵识的强度高达五分之一!
    尤其……他们还是剑修!现在近乎失传的剑修!剑修讲究的是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御,招招夺命。灵识攻击更是如此!可以说,同辈中能胜过他们的不是没有,灵识上能赢过他们的,却绝不多见!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这么一号人!灵识碰撞之下,让凌霄子立刻吃瘪!
    “他是什么身份?”玄诚子是一位矮瘦的道人,看着徐阳逸的背影皱眉道:“面生的很……凌霄子,可要我等将他斩杀在此?”
    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住了。转头一看,凌霄子终于回过了神来,咬着牙摇了摇头。
    “不要去招惹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凝重地看着徐阳逸的背影:“这个人,很强,能来到这里的,哪有易与之辈?当初进来一千多人,现在十中选一……这个人,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
    “这种年纪到达练气后期,本身的资质,绝不弱于我等。”
    徐阳逸的灵识继续扫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位同样穿着迷彩服的男子,神色高傲中隐藏着疲惫。身边随从全部带伤。但是,他身后,跟着两位死人一样的老头。身上的波动让人难以小觑!
    半步……筑基!
    而男子胸口的徽章,说明了他的身份。
    南宫家,妖修五大家之一!
    妖修五大家,除了明家,其他都是复姓。南宫……说是第二,敢说第一的绝对不多!
    就在他的灵识扫过的时候,其中一位老者抬起了头,皱眉看向徐阳逸的背影。
    “雀五?”迷彩男子抬了抬眉:“他……可有什么不对?”
    雀五想了想,才鞠躬道:“六少主,此人的灵识……强的可怕,几乎与老奴相当,他身上灵气不稳,应该是刚刚晋级后期。一则,刚刚进入后期便有此等灵识,此人决计不弱。二则,能在这种地方晋级后期,此人福缘深厚。少主数十年后若想争取家主之位,应多多留意。”
    “他?”迷彩男子挑了挑眉:“比起老大,老二他们的资质,如何?”
    雀五仿佛想了想,才肃容开口:“老奴并不清楚,但是老奴可以确定,此人,很棘手。”
    “若你出手?”
    “老奴有信心拿下他,却也需要不少时间。”
    “若你和犬六同时出手?”
    雀五自信地笑了笑:“二十招内,老奴必定将他镇压。”
    “那就得了。”迷彩男子深深看了徐阳逸一眼,冷笑一声:“进去之后,找个机会问问他,如果不答应,两位老先生就麻烦送他一张地府的单程票。”
    “老奴遵命。”两位老者同时恭声道。
    这些,徐阳逸都不知道,他的灵识肆意发散,看到了一队劲装男子,胸口上轩辕家的家徽熠熠生辉,随从七人,每一个,都绝不是好惹的角色。
    一个个看过去……现场所有人,沉默不语。但是全部都身上带伤。气氛非常凝重。
    忽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看到了一具棺材……被四个活人抬着的棺材!
    棺材里,传出一股极其古怪的气息。
    半步筑基,却给人一种异常恐怖的感觉,仿佛……那座棺材里躺着的人,一旦出现,能立刻扫平他们所有人!
    但是,时而,又弱的不像话。仿佛练气初期都没有。
    “那是血刀前辈。”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凶残成性……正邪不分,被修行界通缉已经三十年。没想到能出现在这里。”
    徐阳逸睁开了眼睛,他现在还没有看到刑天军团,然而,因为他出现在所有人前方,故而每个人都看到了他。
    这个声音,属于姚心潭。
    “你们来了多久?”这,是徐阳逸第一个问题。
    “三天。”
    三天了么……徐阳逸眉头微皱,又出现了……这里面和外界的时间不对等,再一次出现。
    当初……他昏迷了三年。现在,在那个空间之中呆了数个小时,外面,却已经过去三天。
    睁开眼,他正打算问话,然而,眼前出现的一切,却让他什么话都吞到了肚子里!
    灵识,是雷达,刚才,他只让雷达扫描了后方,根本没扫描前方。现在,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他浑身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他面前,出现了一片奇异的地貌。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比之前利维坦栖身之所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恐怕……足足有三四千米长!一千多米高!
    本该是一片巨大的岩壁,如今,在岩壁上,裂开了无数的小孔,每一个都有三四米大小,里面黝黑一片,典型的蜂巢地理!
    第203章 丹霞宫(二十二)
    “这里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蜂巢之壁!”
    他竟然已经来到了蜂巢之壁前方!
    从黄泉路中,被直接传送了过来!
    “这是强制传送……”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片蜂巢之壁。而就在此刻,他感觉到了一种……渴望。以及……一种如临大敌的危机。
    周围,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或许,这一刻只有零点零一秒。但是他确实地感觉到了,除开自己外,周围所有的一切,如同被一只巨手搅拌,开始变得模糊,一切景物都被拉扯,但须臾之间,又恢复了原状。
    “嗡嗡嗡……”胸口的活帝器,在不停抖动着,仿佛一名瘾君子看到了久违的毒品,那种激动,期待的感觉,无声地蔓延到了他的脑海中,同时影响到了徐阳逸。
    一股如同来自远古的呼唤,正在这些孔洞中,深切地呼唤着他。
    “终于到了……”他深吸一口气,鳄雀鳝,利维坦,黄泉路,一关一关闯过来,自己……终于到了这扇疑似丹霞宫的正门之前!
    古往今来,多少人看到过这扇门?多少人曾经走进去?但是,一个都没出来!
    如今,换做自己,换做刑天军团。他……仍然没底。
    “团长?”姚心潭愕然看着徐阳逸,就算他不知道徐阳逸的心理活动,也瞬间感觉,他的团长此刻的气场,强势地吓人。
    “没事。”徐阳逸微笑着抬起左手,右手轻轻抚上活帝器,过了片刻,那种如同生物一样的激动才平静下去。
    他的目光,从谨慎,到坚定,最后,竟然笑了出来。
    “那又如何?”
    “我来这里,只求自己一个心安。”
    “无论如何……活帝器选上了我,不去看一看,我心难安,我意难平。”
    另一边,则是那枚剑尖。但是,它带起的感觉,是一种极其难以说明的,排斥着,期待着的感觉。
    它,同样在轻轻颤动。
    深吸了一口气,徐阳逸收拢心神,朝着姚心潭仔细地看了起来。
    英俊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徐阳逸理解。那条路,能走出来都觉不容易,他柔声道:“其他人……还好吗?”
    姚心潭长叹了一声:“杨道友……高道友……没有走出来……”
    徐阳逸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开始他并不太相信这些人,但是……经过了两场厮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进入大门之前,杨雪晴,高无过,周婷婷,程剑锋,这四个当初在天台上说好要一起回去的人,却已经天人两隔。
    “你后悔吗?”沉默中,徐阳逸忽然开口。
    愣了愣,姚心潭坚定地回答:“害怕过,但我不后悔。”
    “我们说过……逆天而为,方显修士本色。”
    徐阳逸睁开了眼睛,用力地和对方握了握手:“青云直上,堪筹豪杰初心。”
    姚心潭说了当初徐阳逸说的话,徐阳逸说了姚心潭那时说的话。但是,两人心中刚升起的一抹沉重,再次被坚定的信念所取代。
    百万修士……两万筑基。多少人被修行前方未知的凶险吓到?从此以后裹足不前,百年之后,一捧黄土。
    留给只有百年生命的练气修士的时间……并不多。
    徐阳逸转过身,深深地看着面前巨大的蜂巢之壁。它仿佛一个巨人,隔开了所有的秘密。
    “我会把这些,都记录在玉简上。”他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这,是送给这四位道友最好的礼物。”
    姚心潭心猛然跳了跳,呡了呡嘴,看着徐阳逸用力点了点头。
    徐阳逸没有再抽,而是将烟插在了地上,随后离开,深深一躬:“无酒水,无供品,香烟一支。敬所有心无旁骛,在求索的路上勇往直前,披荆斩棘的一切修士。”
    姚心潭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潮,用力眨了眨。
    不是感动,也是感动。感动的却并非徐阳逸对四位逝去的团员的态度,而是这句话,说到了他心中。
    谁不是在这条路上上下求索?
    谁不是在用命博机缘?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此刻,所有来到这里的修士,无论正邪,都感到了修行两个字的沉重。
    数秒后,徐阳逸直起身子,朝着那具棺材抬了抬下巴:“他的修为?”
    姚心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筑基初期。”
    “他怎么进的来?”徐阳逸若有所思:“这个秘境,师尊说过,只有练气期能进。半步筑基,已经是这里最顶尖的战力。”
    “他压制了修为。”姚心潭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这种秘法并不是没有,或者是法宝。而且……这里混进来的筑基前辈不止他一个!”
    他的手指着另一边:“我们姚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我也见过不少前辈。那位妇女,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南河郑家的大管家。郑妙心前辈。”
    徐阳逸目光跟了过去,一位满脸疲惫的女子,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上下,正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手中的波斯猫。
    “还有那边,那个老头,绝非半步筑基。十五年前我见过他一次,多宝阁某一方的片区经理,筑基初期。具体是哪里我记不清了,应该是珠三角一代。没想到……他也过来了……”
    徐阳逸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凝重地将三个人的长相记在心中,偏了偏头,低声问道:“他们寿元将尽?”
    姚心潭点了点头:“若非如此,他们绝不肯闯这种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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