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叹着气,江流上前拱手,“苏三小姐息怒,我家王爷和女子接触得少,特别是苏三小姐闭月羞花,远山芙蓉,王爷他会紧张说错话也是在所难免,还请苏三小姐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下,不要与王爷计较。”
江流对他的这番话很满意,既点明了王爷洁身自好,又夸了苏三小姐的容貌,还隐约说出了他家王爷待她的不同,最后用毓贵妃赏赐她血玉镯的事来给王爷解围。
江流觉得他不用当侍卫,可以改行当王爷的谋士。
宁王:……江流大概是不想在他身边待了吧。
苏珍珠:……所以宁王是因为沉迷她的美色,故意胡搅蛮缠是想和她多说话?
苏烨华:……没想到他姐姐这么厉害,把第一君子的宁王都给迷住了。
虽然话的可信度不高,但苏珍珠被哄高兴了,加之那对血玉镯,苏珍珠觉得她和宁王计较也太小题大做了,当即眯眼一笑,对宁王娇声道,“原来是这样。”
宁王干咳了几声后笑了笑,像是心事被下属猜到还说出来而稍稍尴尬,只好用笑意掩饰。
苏珍珠好心情的欣赏了一下宁王的笑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快不得胡家姐妹都钟情于宁王,若不是她经常从镜子中看自己,对美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说不定也会迅速的迷倒在宁王的锦袍下,而不仅仅是心绪错乱。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美人有毒,苏珍珠再次告辞。
宁王含笑温声,“这次是本王误会苏三小姐了,下次若还有机会能见苏三小姐,希望能请苏三小姐吃饭好聊表歉意。”
苏珍珠不信他们还能再碰到,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和苏烨华一起坐马车离开。
宁王目送马车远去后侧首望江流。
江流努力压抑着兴奋的表情,心中却在想王爷会赏他什么,他刚才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王爷奖罚分明,这次应该会重重有赏。
“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去江南一趟。”
宁王平静无波的声音让江流愣了愣,江南那有什么好东西吗?
宁王面无表情的继续道,“这几年胡家在江南称王称霸,俨然一个土皇帝,江海一个人在那边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你去协助他一下。”
江流愣了,表情僵了,王爷是不是说错了?但他没胆子问,问了说不定就不是去江南了,而是去边关或者深入蛮夷之地。
跟在宁王后面,江流再次进了鸿运楼,望着前面王爷飘洒俊逸的背影,他觉得他今天重新认识了王爷,原来他们王爷做事这么不厚道,过河拆桥使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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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苏烨华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苏珍珠,他觉得他可能知道了一个秘密,宁王爷之所以在二十六岁这样的高龄还孤身一人大约是因为他喜欢长相艳丽的女人。
“怎么了?”,苏珍珠奇怪摸了摸脸,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衣服,不懂苏烨华干嘛这样看她,瘆得慌。
“没怎么,”,收回目光,过了会没憋住他小声问苏珍珠,“你觉不觉得宁王对你有点不一样?”
虽然京中一直盛传宁王心仪安王的侧妃胡婉真,甚至多年不娶也是因为胡婉真嫁给了安王而伤心过度,但苏烨华一点不信,他以前暗搓搓的怀疑过宁王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但看今天的样子,宁王应该还是正常的。
苏珍珠撑着下巴,一脸淡然的道,“也许吧。”
苏烨华看不惯她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皱眉,直言,“你不觉得宁王心仪你吗?”
苏珍珠蹙眉,斜着眼看苏烨华,没好气道,“你脑子没问题吧,宁王会喜欢我?”
“怎么不会喜欢你了?”,苏烨华要被苏珍珠的语气气得吐血,她这是对自己有多嫌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五官端正,品德虽然不算高尚但也不算坏,家世又好,他怎么就不能喜欢你了?”
苏珍珠瞪苏烨华一眼,这是在夸她吗?承受不起。
“瞪我干嘛,”,苏烨华挺了挺胸,理直气壮,“我又没说假话。”
弟弟太糟心,苏珍珠懒得说话,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被无视的苏烨华撇撇嘴,小声嘀咕,“平时也没见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
闭着眼的苏珍珠听到这句话,心里想: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她有自知之明,再说除开长相与性格,就她苏相爷女儿的身份也不适合让宁王心仪,宁王颖悟绝伦,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有周氏给的银票,苏珍珠在金店里狠狠消费了一次,出金店的时候注意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
苏珍珠示意护卫过去查看,不一会儿护卫回来禀道是一个少女在卖身葬父。
苏珍珠眼睛一亮,她在话本里看过这样的桥段,按照话本定律,不久后就会出现一个肥头大耳的纨绔子弟要买少女做妾,少女不从,这时又会出现一个长相堪比宁王的公子出来解救少女,然后公子与少女就此相识,之后再相知相爱,幸福一生。
“走,我们过去看看。”,一个护卫把东西提到马车上,其余人护着苏珍珠挤进了人群中。
一个大约十四五岁,披麻戴孝的少女跪在地上,旁边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以一块白布遮面,应该是这位少女过世的父亲,在少女面前有一段用烧得黢黑的木炭写成的话,大意就是想卖身葬父,但只做粗使丫鬟,不做妾室,也不卖青楼。
“让让,让让。”
几个奴仆从人群中拉开个口子,一个肥头大耳,身着紫色锦袍,手拿折扇的男子走了进来。
苏珍珠以扇遮脸,和苏烨华耳语道,“看,坏人来了。”
苏烨华无语,苏珍珠是不是忘了这是天子脚下,就算这个男人欲强买,京城府衙也不会置之不理的,“放心,这个男人不敢乱来的。”
男子走到少女面前,居高临下的道,“抬起头让爷看看。”
少女抬头,虽清瘦苍白但难掩一副好容颜。
“我只当粗使丫鬟。”,少女出声强调她卖身的要求。
肥头大耳的男子嗤了声,“谁家缺粗使丫头啊,本公子家里只缺一个美娇妾,不如你跟我回去,本公子保证将你爹厚葬。”
少女垂首,声音平静无波,“我只当粗使丫鬟,公子要妾室请另寻他人。”
“我就不信有本公子在这儿其他人还敢买你,”,男子仆从端来一把太师椅,男子一屁股的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下一刻就会散成一堆木头似的。
“恶心的东西。”,如愿低声骂道,这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分明就是在硬逼少女,他大概是家中有点权势,他坐在这儿,即使有人想要帮这个少女,也会碍于肥头大耳男而放弃,除非家中权势比肥头大耳男大。
坏人已经登场就位,苏珍珠伸长了脖子往周围看,然而围着看热闹的都是平头老百姓,话本中的救少女于水火的翩翩公子并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是晚安还是早安哈哈哈
第18章
太阳一点一点的往西斜,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去,肥头大耳的男子依然坐得稳稳的,对少女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珍珠拧了拧眉,悄声问苏烨华认不认识这个人。
苏烨华点头,低声,“李阁老家的嫡长孙,京中有名的纨绔。”
阁老的孙子,难怪这么有恃无恐,苏珍珠又问,“这个阁老人怎么样?”
苏烨华道,“一般吧,但论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肯定是比不上我们父亲的。”
苏珍珠了然一笑,那就是可以不用顾忌了。
“你要干嘛?”,苏烨华悄声问苏珍珠。
苏珍珠一脸狡黠的对苏烨华眨眨眼,“你说我这打扮还算个翩翩公子吧。”
翩翩公子……
苏烨华心中大为无语,他想他已经知道苏珍珠想要干嘛了,只是他怀疑她出去救的不是卖身葬父的少女,是把自己送入虎口,她是不是对男装的她的容貌有什么误解?
苏珍珠当然知道她的容貌,但那李阁老不是比不上她爹吗,那她还怕什么。
一面扇着手中的折扇,苏珍珠一面往前走两步,一个眼神没有给肥头大耳男,她对少女道,“我买下你让你去庄子上做丫鬟你可愿意?”
少女和肥头大耳男同时朝苏珍珠看来,虽是男装,但无论是脸蛋儿还是身姿,都表明了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娇娇小姐。
少女大喜,去庄子上做丫鬟比她预想中更好。
她立刻跪下磕头道,“琇莹愿意。”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
一个需要卖身才能葬父的女孩竟然有这么一个诗意的名字。
苏珍珠心中微动,看少女的目光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起来吧,我会派人帮你处理丧事,然后送你去庄子。”
“多谢公子。”,琇莹感激的望着苏珍珠,她和父亲刚到京城父亲就病逝了,如果只靠她一个人,即使有银子想要办好父亲的丧事也不容易,她再次对苏珍珠磕了个头。
肥头大耳男痴痴的望着苏珍珠,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姐?
他起身,往前走两步,抱拳对苏珍珠深深一揖,“小生不才,是李阁老的嫡长孙,不知小姐可愿意告知芳名?”
苏珍珠挑了挑眉,这是又看上她了?变得也太快了吧。
苏烨华黑着脸挡住苏珍珠,厉声道,“李云鹤,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苏珍珠怔了一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胖的人居然叫李云鹤?那他也太辜负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了。
“我管你是……”,最后一个字没吐出来,直起身子的李云鹤看到苏烨华一脸惊恐,想起一年前的事,他浑身一紧,急急退后一步,拉过护卫挡在他身前,期期艾艾的道,“光天白日的,你不要乱来啊。”
“你们认识?”,苏珍珠奇道。
苏烨华不屑的瞥了眼李云鹤,“一年前他当街调戏一位姑娘,被我撞见让我给揍了一顿。”
“没调戏,”,李云鹤瞅着苏烨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就是说说话。”
“谁家说话要动手的,”,苏烨华嗤道。
李云鹤嘴巴张了张,没说话,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望着苏珍珠,胖乎乎的脑袋配上这样可怜的神情,莫名的搞笑。
苏珍珠想着他刚才虽然想让琇莹当他的小妾,但其实也只是说了话,然后在这儿坐了会儿,没干什么过分的事,便道,“算了,上次你已经教训过他了,这次就放过他吧。”
李云鹤眼睛一亮,看苏珍珠的眼神像是在看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小姐大义,云鹤永记于心。”
苏珍珠可不想被一个纨绔永记于心,摆摆手道,“不用,你以后再惹事的话我弟一样会揍你的。”
李云鹤小心的瞥眼苏烨华,肉眼可见的一抖,颤着声的保证他一定不惹事。
苏烨华不相信的嗤一声,“我记得你上次也这样保证了。”
李云鹤很委屈的小声嘀咕,“那我这次不是没动手了么,说明我的保证还是有点作用的。”
苏珍珠听得没有表情了,这个李云鹤有没有点他是个纨绔的自觉性,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回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苏烨华丟给李云鹤一个威胁的眼神后跟了上去。
紧接着,苏家护卫从棺材铺里买了副棺材回来,将琇莹的爹放进棺材后他便带着琇莹与棺材一起离开,不大会儿这儿就只剩下李云鹤和他的护卫。
一个护卫试探问道,“少爷,我们回去?”
“不回去干嘛,”,李云鹤瞪护卫,“难道你想被苏烨华揍?”
这个护卫在李云鹤身边待了许久,一年前他也同样被苏烨华揍了,想起那场单方面的碾压,他至今还心有余悸,猛摇头道,“不想。”
看着蠢蠢的护卫,李云鹤气结,既然不想被揍怎么也不想想提高自己的本事,害得他没有得力的护卫,见着美人都不能多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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