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足月。
    可是现在因为出了问题，所以要提前出生了，所以顾清歌特别担心，因为孩子不足月就生下来，她不知道孩子能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况且这个孩子本身就是有问题的，现在又提前出世，她真的特别担心。
    她一颗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不会的。”傅斯寒安慰她：“不是有我们陪着你么？你要相信徐婷柔。”
    被点到名的夜妈妈正在准备东西，闻言抬头看了二人一眼，然后低声道：“的确是提前生，但你也要相信我，相信你的自己，还有你的宝宝。他也想平安地出生，所以你答应我，不要紧张，该配合的时候，你要配合，好吗？”
    顾清歌胡乱地点头。
    “你不要只点头，你要在心里记住，他的生死存亡都看你了，清歌，我们努力了这么久，可不能白费。”
    “好。”顾清歌终于重重地点头，“我，我答应你。”
    努力了这么久，的确不能白费。
    况且，她的孩子，她一定要把他生出来。
    “那你深呼吸，我们要开始了。”
    开始之后，顾清歌虽然口上答应说不紧张了，可一颗心还是悬了起来，不过她还是一直强丰自己的精神配合夜妈妈。
    大概是因为她的情绪特殊，所以夜妈妈在帮她忙的时候也格外紧张，额头上出了一大片薄汗，顾清歌起初只是觉得肚子疼，后来痛感开始加剧，她的额头亦是一大片冷汗，手一直抓着床单，配合着夜妈妈用力。
    可是她感觉自己用了很久的力气，她都快要虚脱的时候，夜妈妈那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她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可是她已经没有闲心去伸手抹掉了，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的下体，然一双眼睛布满了担忧。
    “不行啊，清歌，还是要再用力，没有看到。”
    “来，我喊三二一，你跟我一起用力。”
    “三，二，一。”
    顾清歌跟着她的声音使劲，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整个人累得差点虚脱过去，眼前一阵阵发黑，嘴唇泛白，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快，给她喂点水，让她别睡过去。”
    丛夏立即上前给她喂水，傅斯寒替她擦着薄汗和唇边的水渍，低声问道：“别睡过去。”
    “是啊，清歌，你可千万不能睡过去，孩子还没有出来呢。”
    顾清歌躺在那里，脸色白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厌弃，她累得不行了，根本不想说话，丛夏把水喂进她的嘴里时，她几乎都无力吞咽，只能让那些水顺着自己的喉咙往下流淌。
    好累好累。
    顾清歌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力气。
    “不能睡！不许睡！”夜妈妈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凶巴巴地叫了顾清歌一句，本来要睡着的顾清歌被她这么一句，吓得猛地清醒过来，眼神朦胧地对上夜妈妈的眼睛。
    “跟她说话，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睡，养足精神，我们呆会再来一次。”
    丛夏又趁机给她喂了一口人参水，傅斯寒看着此刻的顾清歌，可以说是心如刀绞，他没有想到女人生孩子居然这么痛苦，而她上次生小绿萝的时候，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他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清歌。”思及此，傅斯寒轻呼了一声她的名字。
    顾清歌意识还是有些朦胧，听到傅斯寒叫自己的名字，只是下意识地将脸转向他那边，傅斯寒伸出手，轻轻地将她额角的发丝给拨到脑后，然后低声地道：“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么？我们要举行婚礼，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们虽然在国内有一个婚礼，但是我还在国外准备了一个，你不是在资料上说过，最想去的地方是马尔代夫么？我已经让人在那边张罗着了，等我们回去了，就可以马上飞马尔代夫去举行婚礼了。”
    听言，顾清歌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一些，夜妈妈看在眼里，示意傅斯寒可以多说一些。
    其实不用她示意，傅斯寒既然把话说出来了，就会说完。
    “到时候，小绿萝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她会在婚礼上给我们画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母亲给她报了一个绘画班么？等我们回去，小绿萝的画功肯定变得很好，画一场属于我们的婚礼，肯定不在话下。”
    他憧憬着，握着顾清歌的手轻轻地说着话，声线略有些清厉的傅斯寒，在这一刻低缓地凑在顾清歌的耳边说着话，声音变得无比温柔，就像是大海上面的波浪，轻轻地拂动着。
    “小绿萝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呢，那天她跟我说，爹地，我一个人太孤独了，我想要个弟弟，我一定会很宠弟弟的，所以，你不能放弃，要打起精神来，等生完了，我们就回家了，好不好？”
    顾清歌的意识终于被他说到恢复，望着眼前傅斯寒的俊脸，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点点头，“好，好，我要回去。绿，绿萝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带着宝宝，一起回去。我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不分开。”傅斯寒低下头，一个大男人在这个时候，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邃的墨色眼眸里蓄满了隐忍的泪水。
    他低下头来，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面，然后往下移动，替她吮去眼角的泪水，“加油，我一直在。”
    丛夏又给她喂了一几口水，这会儿顾清歌也休息一会儿了，总算恢复了些许精神，夜妈妈腰趁机道：“清歌，我们再来最后一次！我们这次一股作气，一定要生出来！”
    “嗯！”
    这一次，顾清歌感觉自己信心无比！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配合着夜妈妈的口令，跟着他一起发力。
    “没关系的，你想叫就叫出来，如果大声叫可以让你更有力气的话！”
    夜妈妈看她之前一直压抑着，所以赶紧在发力之前补了一句，顾清歌仿佛受到鼓舞似的，大声地叫了出来，然后借着声线一起发力。
    这一声之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下体疯狂地涌了出来，然后整个人一阵轻松，她也跟着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