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冒冒以为是自己让火车停下的,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嘘……冒冒,在外面不能这么吵,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白小时朝冒冒比了下噤声的手势。
冒冒从小就很听白小时的话,顿时不吭声了,自己一个人扒着窗户,往外看他向往的花花。
虽然很想下去玩,但是他怕白小时生气,就忍下了。
边上的旅客,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在这里停下了?离下一个站点还有好远吧?”
“是啊,我坐这趟车很多次了,从没在这里停下过!”
“是不是车出了故障?”
白小时以为这是个停靠的站点,然而听别的旅客这么一说,也觉得可能是火车出了故障。
毕竟国外的火车不如a帝国更新换代快,有些是老列车。
但她带冒冒第一次坐火车,就出现这种情况,运气也是没谁了。
“大家稍安勿躁,大概二十分钟后,列车会正常行驶,不要惊慌!”火车广播这么报导道。
还好,不是大故障,二十分钟,也不是不能等。
白小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低头,拉开冒冒的裤子看了眼,问他,“冒冒,想不想嘘嘘?妈妈带你去厕所。”
冒冒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指着落在火车窗户上的一只小蜜蜂,问白小时,“妈咪,看!”
一般这个小丑蛋说看,就是在问白小时这是什么。
白小时耐心地回道,“这是小蜜蜂啊,你在小熊维尼里见过的,小蜜蜂。”
“哦……”冒冒恍然大悟。
然后又指着另一只蜜蜂问,“妈咪,看!”
白小时在听着别的旅客议论车子的问题,扫了眼,心不在焉地回,“是另外一只小蜜蜂。”
蜜蜂太多了,冒冒问了一只又一只,白小时逐渐失去了耐性,索性不搭理他了。
冒冒逐渐意兴阑珊,自己扒着窗户看外面,忽然又兴奋地叫了一声,“妈咪,看,看!大……蜜蜂!”
冒冒从口中模糊地吐出了蜜蜂的发音。
白小时在认真听别的乘客说话,没理他。
他们说这部列车不可能出问题的,才一两年的新车而已。
又说什么,刚刚去前面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是被紧急勒令停下的,好像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出示了黑卡,逼着车停在半道上的。
白小时觉得有点儿,不安。
那张国际通用的黑卡,一年才发出去几张?
恰好,厉南朔也有,不会这么巧吧。
冒冒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指,指着外面,“咯咯”地笑。
“爸爸!”
白小时听冒冒这么叫了声,心里顿时像日了狗一般,扭头往冒冒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辆直升机,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花田里。
厉南朔踩着花农的心血,就这么朝他们这节列车的入口处大步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简直让她觉得无与伦比的心累。她还以为自己上了火车,他就没办法了。
有钱有势就是这么瞎折腾的,竟然逼停了一辆火车。
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也没地方可去了。
只得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等着厉南朔来找他们母子。
厉南朔走到他们身边,直接朝冒冒伸手,“爸爸抱,坐飞机。”
冒冒对外面不远处的那个,有着大叶子的飞行怪物,很感兴趣,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厉南朔这么一伸手,他立刻乖乖朝厉南朔伸手,要抱。
白小时顶着身边人各式各样的异样眼光,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国际逃犯呢。
还好,这是在国外,丢人也没人认识她,要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了。
“自己走还是要我扛。”厉南朔抱过了冒冒,面无表情问白小时。
“我自己走。”白小时无奈地闷闷回道。
好歹厉南朔还给她留了点儿尊严,没直接扛她出去。
下了火车,没走几步,火车就慢慢开走了。
白小时扭头看了眼穿过花田的火车屁股,认命了。
不坐厉南朔的直升机回去,她大概要抱着冒冒走一天一夜,才能找到回家的办法。
花田里有很多小蜜蜂,但冒冒却觉得很新奇,终于能下火车来摸摸这些花花,他简直兴奋到了极点。
傍晚的风吹在身上,多少还是有点儿凉意的。
冒冒穿得不多,小鼻尖冻得有点儿发红。
厉南朔抱着他走在前面,听他打了个喷嚏,想了下,把冒冒放在了地上,脱掉自己的外套,严严实实裹住了他。
入夜天冷了,这里蜜蜂又多,孩子肉香,会被蛰。
白小时在后面走得磨磨蹭蹭,看着前面那对父子。
夕阳火红,照在蹲在地上替冒冒扣扣子的厉南朔身上,他下意识,替冒冒挡住了刺眼的光。
“爸爸!”冒冒忽然朝他嘟起了嘴。
厉南朔愣了下,不明白冒冒要干什么。
冒冒见厉南朔不动,垫着小脚,有点儿着急地,自己嘟着嘴,亲了下厉南朔的脸颊。
厉南朔从来都不喜欢孩子,觉得麻烦。更何况面前这个,是陆枭的孩子。
他刚刚抱他下来,是怕白小时不肯下火车,才免为其免先抱了他。
他被亲得愣住了,冒冒却又自己嘟着嘴,亲了下他另外一边脸。
“臭小孩。”他忍不住,皱着眉头,轻声骂了句。
却还是伸手,把他从花田里抱了起来。
没走几步,就觉得后脖子上被蛰了一下,他里面就一件衬衫,脖子露在外面,也不怪蜜蜂。
“在爸爸怀里别乱动。”他没顾得上自己,把冒冒露出的半张小脸,捂进了自己怀里。
到了直升机边上,他先把孩子送了上去,然后脱掉他的外套,转身去接白小时。
白小时被他用外套罩住的瞬间,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告诉他,冒冒是他的孩子。
亲生的,果然会不一样,冒冒从没有过,这么主动地去亲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
这是破天荒第一回。
她也希望,冒冒和厉南朔,能像别人正常的父子那样相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厉南朔用衣服裹住她的同时,见白小时瞪着眼睛望着他,淡淡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