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时冷漠地盯着陆友心指向自己的手指。
“你反正已经杀了我妈,以你的手段你的心计,再多杀一个白先生,不足为奇吧?”
“听你在这信口雌黄!你说我杀人,有证据吗?你在外面待了几年,该不是精神错乱了吧!”陆友心说着,伸手朝白小时抓过来,似乎想动她。
白小时随手从后腰掏出了枪,猛地指向陆友心的脑袋,“我要什么证据?!”
“贱人是你才对,我就算在这里,立刻杀了你,你信不信,我照样有跟你当年一样的手段,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她说着,望向惊叫着抱住身边顾易凡的白子纯,脸色更是冰冷,“警卫员,把她推下去。”
“白小时你疯了吗?!”白子纯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死死攀住顾易凡和边上的楼梯扶栏,“你敢伤害我的孩子!”
白小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抿着嘴角轻笑了起来,眸中却丝毫没有笑意,只有憎恶。
“我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妈是怎么对待我的,我还在你身上,不能吗?”
“小时!”顾易凡皱着眉头,低声叫她的名字。
“不要叫我小时,你不配,以你的身份,只配叫我白小姐。”
白小时冷冷斜了他一眼,手中的枪微微偏转了方向,指向了顾易凡,“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你心里有数,说出去的后果是什么。”
白子纯脸都白了,哭得满脸是泪,死死拽住顾易凡的胳膊,“凡哥!你千万不能丢下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吗?!”
白小时沉默地望着白子纯的脸,因为那次t国之旅,白子纯把她一个人丢在海岛上,厉南朔狠狠惩罚了她。
白子纯的脸,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弄伤了,毁容了,左半边脸有几道很难看的疤痕。
也许后来进行过植皮,或是什么修复手术,跟三年前她最后一次看见的脸比起来,好了些,但还是有点儿恐怖。
“毁了容的白子纯,卖不出去了是吧?”白小时转眸,望向面前吓得有点儿瑟瑟发抖的陆友心,轻声问。
“你说话不要太张狂太难听。”陆友心盯着她手上的枪,勉强撑着自己最后一点儿面子。
白小时朝她凑近了些,皱着眉头,轻声反问,“嘴长在我身上,我喜欢说实话,你管得着吗?”
“既然你的女儿没人要,卖不出去了,只有顾先生愿意要她,那么,我倒是忽然有个想法。”
她说话间,又将目光投向了后面的白子纯,“白子纯,我记得,你当初不是逼顾先生在我和你之间选一个吗?”
“现在,我也想给他一个选择,省得你们说我不公平。”
“顾先生,你现在,要么把白子纯推下去,用你们孩子的命,抵消掉这些年你们俩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我可以选择既往不咎。”
“要么,顾先生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只要让我看见你跟白家人再有丝毫的瓜葛,我断了你的前途的时候,不要怪我没有提醒。”
顾易凡的目光,不断闪烁着,眼底的阴郁,更加明显。
在他以为白小时死了的那段时间,于他看来,白小时的死,和白家所有人都有关,他们全都是凶手。
所以,就在他得知白小时没有死的前一个月,他和白子纯订婚了。
他想要把原本属于白小时的东西,全都夺到手,他要眼睁睁看着,白家人在他脚边哀求忏悔的样子。
既然白小时回来了,那就最好。
他根本不在乎白子纯这个未婚妻是否怀孕,孩子是否能顺利生下来,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也不在乎白子纯从楼梯上掉下去,会不会一尸两命。
他在乎的只有白小时而已。
他斜眼,扫了眼用力吊着自己胳膊的白子纯,隔了几秒,轻声回道,“只要你能原谅我三年多年做下的那个错误决定,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顾易凡!你要做什么?”白子纯被顾易凡的眼神吓到了,立刻松开了他的胳膊,往边上退了两步。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白小时冷眼看着,三年前白子纯自己跳进池塘诬陷她的那个画面,赫然在目。
以前她妇人之仁,从没有对白子纯下过狠手。
今天,是她们自找的。
她忍不住,轻声说了句,“顾先生还算是个聪明人,至少留在白家,对你来说还是益处更多。”
陆友心没等她说完,立刻转身下楼,挡在了白子纯面前,“白小时!你敢动子纯一下!”
说完,又指着顾易凡骂了起来,“白小时给你吃迷魂药了吗?你也不看看现在白家大权在谁手上!当初既然你选择了子纯,必须对她负责,必须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她孩子是你的!!!”
“是么?”顾易凡疑惑地皱了下眉头,“我跟白子纯仅有的两次上床,两次都是在被她灌醉之后。”
“第一次,你们母女告诉了我家人,威胁我说要告诉小时,要我负责,选择白子纯!第二次,又是在我被灌醉的情况下,过了两个礼拜,白子纯跟我说,她怀孕了,有这么巧吗?”
白小时看着顾易凡,愣住了。
顾易凡从来没有完整地跟她解释过,他当初为什么会忽然在她家出现,跟大家宣布,他和白子纯在一起了。
今天当着陆友心母子说开了,陆友心母子他们没有辩解,那就证明,顾易凡没有撒谎。
“原来你一直以为我是骗你的!”白子纯吃惊地瞪着顾易凡,“其它的不说,你怎么能怀疑孩子是别人的呢?!顾易凡,孩子就是你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我的,也不是我想要的。”顾易凡朝她冷笑了下,低声回道。
谁会想要一个满腹心计,心灵比脸更丑,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荡妇?
就在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白小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疲惫低哑的声音,“够了!”
白小时扭头,看到了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白濠明。
他的半边脸是被神经吊着的,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搭在轮椅上的一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动着。
看起来的确是中过风的样子,没有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