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冒两天没见到白小时,想得不得了,一见面就抱住白小时,往她怀里钻。
白小时一开始没在意,只是抱着冒冒往房间里走,哄道,“好啦好啦,妈咪不是回来了嘛?”
冒冒在她怀里拱得更凶,似乎想要拉开她的衣服。
白小时愣了下,立刻把冒冒丢到了床上,扭头问格蕾丝,“他昨天一直闹到今天了是吧?”
“嗯。”格蕾丝为难地点了点头,“夫人这两天忙,我就没说,小少爷好像是犯了奶瘾了,什么都不想吃,奶粉也没喝多少。”
白小时看着床上的冒冒,他显得很烦躁的样子,又像是想哭的样子,撇着嘴叫,“妈咪!”
还真是被医生说中了。
冒冒十三个月断奶之后,白小时其实奶水一直断断续续地还有一点儿,到现在都有。
前几天冒冒受惊之后,她几乎寸步不离,一直抱着冒冒,或许是孩子一直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才勾起了奶瘾。
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能靠近冒冒,一靠近他,他就往她胸前拱。
冒冒越哭闹,她越着急,似乎奶水也比前一段时间溢得厉害了些。
坐在客厅里,听到楼上冒冒的哭闹声,她一点儿学习的心思都没了。
闹了一晚上,格蕾丝才骗冒冒喝下了点儿奶粉泡的奶。
“我作为过来人,得劝夫人一句,孩子奶瘾再重,也不能给他吃。”格蕾丝下楼,见白小时实在心疼,随即悄悄劝了两句。
“那我今天晚上就不跟他睡了。”白小时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论文,字都是重影的。
她昨晚又没睡,累得喘不上气来。
沉默了会儿,把电脑屏幕合上了,又加了句,“我明天继续回学校睡吧,等到他不闹着要喝奶再回来。”
她睡在冒冒楼上的房间,晚上冒冒哭得凶的时候,还是能隐约听见。
她叹了口气,坐了起来,一看自己胸前,睡衣都已经湿了一大片。
这小家伙简直是难搞,跟厉南朔一样难搞!
一晚上都没睡得踏实,早上就起得晚了,今天晚上要的选修课作业她都没写完。
她让平时照顾她和冒冒的一个女仆,陪着她去了学校,赶在吃午饭的时候,在宿舍写了会儿,才赶完一份作业。
虽然待在宿舍还是害怕,但好歹身边有人陪着,踏实了不少。
一直到礼拜五下午交完主教授的课题论文,白小时才松了口气。
给格蕾丝打电话,说冒冒昨晚还是有一点儿闹。
白小时有些无奈,周六从宿舍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雨天,更是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有家不能回,礼拜六还得窝在宿舍里打课题报告,这一定可以成为她人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之一。
和女仆一起吃完了早饭,她坐在窗前的办公桌前,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也许发了一个小时的愣吧,一个字都不想写。
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凑上前去一看,是难搞的小孩的爸爸打来的。
她有气无力地按了免提键,问,“怎么了?”
“下来。”厉南朔用如惯常一般毫无情绪的声音,低声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下来?”白小时愣了下,反问他。
“我在你楼下。”
白小时猛地站了起来,打开窗子,往楼下看去,梧桐树底下,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微微昂首,朝她看了过来。
白小时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关上了窗子,挂了电话,转身去卫生间梳头发。
镜子里她的脸像鬼一样,这礼拜都没休息好,脸色惨白如纸,眼睛底下黑黑的一片,眼袋都可以挂到脸颊上了。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觉得实在是不堪入目,这么憔悴的脸,实在没法让她在厉南朔边上待着。
然后又拿起了手机,给他打电话,“我课题还没做好呢,下礼拜就要交,你找我干什么啊?”
厉南朔沉默了几秒,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反问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我见我自己老婆,需要理由?”
“但是我……”
“我不喜欢等人,你知道的。”厉南朔不等她说完,打断了她的话。
明摆着,就是威胁她一定要下去见他。
“你儿子就是像你!”白小时无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厉南朔就像是在她身上长了耳朵似的。
白小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随即笑呵呵地回,“我说,等我十分钟,马上下去。”
“穿得好看一点儿,但也不需要太隆重。”厉南朔淡淡应了声,然后嘱咐她道。
完了。
厉南朔忽然回来,又让她穿得好看点儿,一定是要带她去什么重要场合。
白小时看着镜子里几乎没有挽回可能的憔悴的脸,有些头疼。
在脸上抹了几层隔离打底遮瑕,还是可以隐约看到她的眼袋,白小时彻底放弃了,再这么抹下去,大概可以直接去拍鬼片了。
她穿了套裙,特意选了冷色系的,米色的,可以显得脸色不是那么的惨白。
下去的时候,厉南朔远远看见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撑着伞朝她走过来的时候,低声问了句,“你下来之前,照镜子没有?”
“……”
白小时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撇着嘴,低着头没看厉南朔,回道,“那我就不跟你一起出去了,我回来就没休息好过。”
正合她意,她这形象出去,不给厉南朔丢人才怪了。
说完,转身就想逃回去。
厉南朔没说话,直接伸手,一把勾住了她肩膀,往自己车子走了过去。
白小时身不由己,欲哭无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老实点儿。”厉南朔打开车后座,把她塞了进去,“我嘲笑你的时候多了,就差这一回?”
白小时抬眼瞅着他,没吭声。
他收伞坐进来的瞬间,白小时看到了他的后脑勺。
怔了几秒,控制不住自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照过镜子?”
厉南朔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关上车门,奇怪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