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濠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等他赶到送给陆友心的房子那里时,已经晚了。
房子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房顶都烧塌了,房子只剩下了一个黑漆漆的框架。
他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他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厉南朔赶到他那儿,用枪抵着他的脑袋,逼迫他签署了和宁霜的离婚协议。
纵使再不甘心,但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白濠明这点还是能拎得清楚。
警察指着他面前的房子问,“这是你两年前购置的房产,是吧?”
白濠明坐在地上,许久,愣愣地,点了下头。
应该是的吧……
但他宁愿不是。
边上跟来的律师忍不住皱眉,“白先生,办离婚协议的时候,您可没说,自己名下有这处房产啊?”
“啊……”白濠明浑浑噩噩地看了律师和警察一眼,“这个房子,写的是阿心的名字,是她的,不是我的。”
“陆女士的房子。”律师在小本子上记下了。
“所以昨天的绑架案,陆友心也有参与在其中,是吧?”一旁录口供的警察,随即严厉地问他。
“白小时是我的女儿,我就把她接到我家里住两天,也没怎么着她,怎么能算绑架呢?”白濠明急忙回道。
“但这是陆女士的家,不是你家,房产证上写得是陆友心的名字,不是你名字。”警察见他闪烁其词了一晚上,跟他耗了一整晚,已经厌烦到了极点。
“但白小时是我的女儿,我把她放在朋友家里照顾两天不行吗?我自己的女儿,我有监护权的!”白濠明继续强词夺理。
“在昨天签署离婚协议之前,我跟宁霜对白小时有同等权力的监护权!让她在我朋友家住两天怎么了?犯法了吗?!”
“反正无论如何,按照法律上来讲,你们已经涉嫌绑架,凭你三言两语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的!所以,白先生您还是乖乖配合我们办案吧!”
警察觉得,要么像厉南朔昨晚那样,用枪直接对着白濠明的脑袋,他怕死,才能有可能乖乖配合听话吧!
“我们再问你一遍,陆友心对于这起绑架案,知不知情?”
白濠明这时回头,看了警车旁的陆友心一眼。
陆友心站在那儿,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他,也很狼狈。
白濠明心想,他肯定是完了,但白小时这件事,是有漏洞的,请个厉害的律师,说不定可以帮他扳回几成胜算。
但假如把陆友心牵扯到其中,不仅他完了,陆友心也完了!
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他们还有个女儿白子纯,今年才十二岁,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同时离开自己的父母?
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吧!
“她不知情,是我把白小时送过来的!”白濠明硬着头皮,大声回道。
“你确定?”警察在记下口供之前,又朝他确认最后一遍。
“我确定!”白濠明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视死如归地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的同时,陆友心虽然表面上看着还是很狼狈的样子,心里却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这个男人估计心里还在考虑白子纯,所以没有把她一起拖下水!
不然她的下场,估计要比白濠明惨得多!
毕竟白濠明再怎么说,也是在没有离婚之前,作为白小时的父亲,绑架了白小时。
可她不是白小时的什么人啊,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亲戚,作为共犯,铁定要完蛋!
“是吗?”警察又来回扫了白濠明和陆友心两眼。
正要下笔写口供的同时,边上的宁霜的律师,忽然轻轻招呼了声,“先等一下。”
白濠明以为,宁霜对律师有过什么嘱咐,要对他下手轻一点儿之类,眼神里不禁又带上了几分期待。
“我刚才忘记了,厉长官有个东西,要我交给你们。”
宁霜的律师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先递给警察看了一眼。
“这是谁的亲子鉴定啊?”警察一眼就看到了文件最上面的几个大字,有些疑惑地问。
“是白先生,和白子纯的亲自鉴定。”宁霜的律师,面不改色地回道。
“亲子鉴定?”白濠明和陆友心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齐刷刷变了脸色。
不同的是,白濠明的脸色,是疑惑而又惊疑不定的。
陆友心的脸色,一下子就灰了。
情急之下,她忽然扑向了警察,想从警察手里夺走这份亲子鉴定,想毁掉它!
还没抢到手中,脑袋上就抵住了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再给她多加一条罪名!袭警!”
“鉴定结果是什么?”混乱之中,白濠明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厉声问律师。
“白先生自己看就行了。”律师朝他挑了下眉,“我想,结果是什么,您心里应该有数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白濠明一把夺走了警察手上的鉴定结果。
当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彻底愣住了。
白子纯,竟然不是他的女儿!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但很显然的是,陆女士对于她自己孩子的出生,对您隐瞒了什么。”宁霜的律师,朝他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陆友心急忙朝白濠明大声道。
白濠明不等她说完,便又失望又震惊地朝她摇了摇头,“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白纸黑字写在这儿!”
其实他之前就怀疑,白子纯不是他的女儿。
因为陆友心在他和宁霜结婚之后,跟他分开了几年,甚至一点儿都没有互相联系过。
那时白濠明也觉得,既然他不得不娶了宁霜,已经有了家室,而且那时候宁霜已经怀了白小时,他跟陆友心还能怎样呢?有缘无分,分开就分开了吧。
但是在白小时两岁那年,偶然的一个机会,在商场谈判酒席桌上,他又遇到了陆友心。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再加上,对于陆友心可能还有点儿旧情难忘,两人就去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