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心满满,在家苦练了几个月,居然第一场戏就被人讥笑成这样?
她再强悍的心理,也觉得挫败了。
“没关系,我第一场戏的时候,比你还惨,ng了几天,你知不知道我刚出道时的外号叫什么?”任勋宇微笑着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什么?”天宠没什么兴趣地问,眼皮都没抬一下。
“想知道?”任勋宇毫无征兆地俯身,天宠吃了一惊,温热的呼吸已经到了她耳边,脸颊上传来冰凉而又柔软的触感。
任勋宇吻住了她……
她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扭过脸。
坏了,任勋宇的唇本来俯在她脸颊,这一动,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淡淡月华般的瞳仁,静静落到她面前。
四片唇瓣毫无防备地蹭到一起,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很轻柔,很纯粹。
只是那么一瞬。
任勋宇那双萦绕着淡淡忧郁,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的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天宠脑子嗡地一响,本能地抬起手,狠狠推开他,自己象炸毛的猫一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举起手背,死命擦着刚才被他碰过的唇瓣。
本来白皙粉嫩的小脸,也因这个意外憋得通红。
莫名其妙地,她脑子里涌出那晚被一群男人围着的情景,那些恶心的触摸,那种无法摆脱的绝望,因为任勋宇这个无心的动作强烈地回忆起来。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察觉,那晚的遭遇已经深刻地烙在她的潜意识中,表面上看来,她不再介意那晚的事,照吃照睡,活蹦乱跳,其实那晚的阴影远比她意识的还要严重。
而且苏媛的那番奚落,在一定程度上也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这些天来,她一直把这事压在心底,努力装成若无其事,其实却一天天加剧了她的心理负担。
今天这场戏迟迟无法进入状态,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只是她还没能意识罢了。
似乎她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其他男性的接触,除了阮天纵,她没法再接受任何男人。
其实对于阮天纵,她最近也在有意无意地疏远,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没那么明显而已。
见状,任勋宇的脸色微微变了,对方这种反应,好象他得了什么传染病,别说他一向受追捧惯了,换成任一个人都会感觉不爽的。
他也站起身,此时两人都穿着戏服,天宠一身浅绿的衣裙,梳着少女髻,衬得面容娇俏可爱,而任勋宇一衣带雪,乌发束起玉冠,姿势优雅清俊,仿佛翩翩走来的浊世贵公子。
两人站在一起的情形,宛如画中的才子佳人,说不出的养眼登对。
“这是你的初吻?”任勋宇扯唇一笑,他的身子比女孩高出不少,微微俯身,本来两人静静坐在一角,但天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不少工作人员都向他们瞧过来,任勋宇并没理会,又凑近一点,平时俊雅的面容染上几分邪美,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在她耳边说:“你从没被人吻过?”
这一凑近,天宠又感觉不自在了,脖子一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关你屁事!”
任勋宇微微一笑,并没介意她的出言不逊,站直身体,恢复成惯常的清雅,正准备说什么,冯磊的大嗓门又在一旁叫着开拍。
“苏宠儿,等会你的表现可和我有关,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任勋宇别有深意地瞧她一眼,领先走过去了。
天宠恨恨地咬唇,可是让他不幸言中了,她接下来的状态更差,差点连台词都说得乱七八糟,气得冯磊不住口地骂娘。
“卡卡!”冯磊气急败坏地瞧她一眼,如果不是还有一分良知,估计就要果断吐出换主角了,不过也是气得够呛,他拍起戏来是六亲不认的,对片子的要求很高,否则也不会获国际大奖,就算他这部戏是友情导演,也不会敷衍了事,砸自己招牌,当下板起脸把天宠凉在一边,冷着脸左右指挥:“先拍下一场!”
下一场的几个演员陆续走过来,天宠尴尬地立在一边,冯磊都似乎懒得骂她了,但这种无视更令她难受,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场上的这些人各就各位,很快进入状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的信心动摇了。
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她对自己充满了怀疑和否定。
她真的适合这一行么?
她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大哥,可是就算大哥为她铺就一条金光大道,她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
没有大哥,她还能是什么?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一个人拖住了她的胳膊,低沉清冷的男性嗓音耳边响起来:“跟我来。”
等到回过神来,她已被扯出摄影棚,在她动手之前,任勋宇识趣地松开她,面对面地站着。
“很好看么?”任勋宇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口气却带上点嘲讽:“你喜欢看,回家大可以对着电视看个够,何苦大老远到这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哦,我知道了,象你这样的小女孩都爱做明星梦,拼了命地追星,很好玩么?相识一场,我帮你!”
天宠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出温文儒雅的任勋宇也有这么损的一面,不过他说的都是实情,她就算再不服,也没法反驳。
所以就在她气呼呼的目光中,任勋宇又俯下手,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天宠愣了,任勋宇抱得很紧,男性有力的臂弯扣住她的腰身,头俯在她颈侧,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古龙香,不属于大哥的陌生气息,却并不难闻,男人白衣鲜亮,乌发玉冠,一个亲密的拥抱,在他做起来是那么的高贵自然。
换成任何一个女孩,恐怕就要在他的怀抱中尖叫了。
可是条件反射地,天宠反手推开他,还重重在他身上挥上几拳。
任勋宇闷哼了一声,被她打得后退了几步,嗞牙咧嘴地揉着胸前,看得出这几下挨得不轻。
见状,天宠有几分心虚地挠挠头,心想虽然他活该,但自己是否下手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