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看着杰尼龟原地坐了下来，程海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家伙……不会在悟道吧？
    两分钟过去，只见杰尼龟的身上一阵水汽氤氲，渐渐地也有些活泛起来，还真他的几分味道。
    “卧槽，这是什么怪物？”
    程海惊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火龙。
    这两只生物是可以排在一个梯队给他选的初始精灵？
    “呜呜呜……”
    火恐龙很想解释杰尼龟的牛逼之处，但又没有他那么强的表达能力，只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杰尼龟重新站起，手往身后的龟壳里一掏，竟生生拔出一把青龙偃月刀来。
    显然，在他的三节棍被弹反之后，他也吸取了教训。像这种沉重的长柄武器，是不好找到破绽弹反的。
    “你这龟壳是叮当猫同款的……”
    虽然看出了这武器是用坚冰现场打造的，但这还是让程海产生了满满的既视感。
    “哼！”
    没有理会程海的冷幽默，杰尼龟的身体展现出非一般的敏捷，拖着刀就朝着他冲来。
    “唉，我错了。”
    程海手腕一翻，迎着杰尼龟攻击挥剑而上：“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更像是龟仙人。”
    铛！
    刀剑相交，又有水花激溅而起。
    程海试着故技重施，却发现这升腾而起的水汽已有部分被吸引而去，虽然不是很熟练，也远不及他，但却能够扰乱他的剑势。
    “还真悟出了点什么。”程海笑了笑。
    长柄武器对上长剑，在力量上自然是他处于劣势。但战斗可不是光点力量就能够获胜的，在交击的同时程海便扭身化解了力量，左手的团牌瞬间变成了手杖，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向杰尼龟的正脸。
    杰尼龟目光一凛，脑袋只是一缩，已经挥出的斜劈没有停顿，打算仗着自身的种族优势和程海硬换。
    然而程海拿出手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这一刀劈在了一片散落的火花之上，程海瞬间闪现到杰尼龟的身后，一剑斩向他的手臂。
    荡漾的水花再次涌溅，遭到暗算的杰尼龟猛地一颤，就欲收回被攻击的右手。但程海也不会犯第二次错误，这一剑带着的锐利风罡将水花斩出一个切口，剑身直接没进去了一半！
    “嗯！”
    杰尼龟闷哼了一声，龟壳向后一顶，棱形的纹路中亮起了闪光。
    “魔法？”
    程海目光一凛，身形连连后退，剑身的符文在那一瞬间亮起，斩出了一道巨大的红莲剑气。
    红莲剑！
    轰！
    狂风涌袭，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夜鸟惊叫不止，仿佛这个夜晚已经没有他们能栖息的地方，充满了绝望。而等到山间的震动平息之时，程海脚下满是滚烫的流水，而身边却凭空立起了两座几十米高的冰山！
    呼呼呼！
    炽热的火焰将山间融化出了一个大洞，火恐龙惊慌地跑了进来，在看到程海没受伤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杰尼龟，他此时正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面露惊愕之色。
    “这下服了吗？”
    蒸干了脚下的水渍，程海轻轻吐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
    能使出这种攻击，这杰尼龟已经有接近他现在的实力了。
    “唔……”
    杰尼龟再度摇头，然后又席地坐了下来。
    “不是吧，又顿悟？”程海看傻了。
    他一个开挂的，也没有一场战斗顿悟两次的啊！
    这要是能把他红莲剑气也给学了，他就找世界意志换外挂去。
    大约过两分钟，杰尼龟站起，从身后掏出了双刀。
    “……”
    程海无言，知道他又要打了。
    这一次，杰尼龟提防了他的瞬移，两柄砍刀挥舞得滴水不漏。他被迫消耗了一具尸体，用巫术抽掉了杰尼龟的大部分体力，这才一刀砍中了他的脖子。
    没想到后者虚晃一招拉开距离，又做出了等等的“手势”。
    “喂！你过分了吧？”程海皱眉道。
    这家伙第一次就逼出了他的弹反；第二次逼出了瞬移；第三次就是巫术。再这么顿悟下去，他真的得用杀招了啊！
    却不想，杰尼龟还是自顾自地坐了下去，回味着战斗中的细节。
    “我特么就当……抓神兽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程海也席地而坐，凝神感悟。
    比天份是吧？
    他还真不信自己比不过一头乌龟了！
    ……
    昏黄压抑的房间里，一个身影正坐在老旧的书桌前苦思冥想，不时写下点什么。
    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只是那高耸的恒星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沙沙沙……
    沙沙沙……
    若有若无的声响在周围的墙壁中响起，让柯盛的牙床因此而隐隐作痛。
    “该死！”
    柯盛捂了捂牙床外围的脸颊，随后对着自己扇了两巴掌，意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虽然这个声音已经作响了好几个小时，虽然已经无数次提醒自己这只是个该死的幻觉，但随着那个声响逐渐占据他的脑颅，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集中精神。
    他想要回头去看，
    想要用一管灭火器，干净利落地将那些该死的家伙烧成灰烬。
    只是他做不到，
    他甚至连该死的集中精神都做不到。
    “啊！！！”
    柯盛忍不住叫了出来。
    声音不大，就像是用牙齿撕扯着僵硬的生牛筋时无意识发出来的低吼一般，折磨、痛苦。
    “不行……我在这里熬过了无数个日夜……不能就这么倒在黎明之前。”
    “我要想把我的谱子写完……”
    “写完……”
    “我要……想想办法……”
    双手无意识地在乐谱上标注着，柯盛的呼吸越发地粗重，瞳孔也在一点点地向外扩散，看向另外一个世界。
    沙沙沙……
    沙沙沙……
    那该死的声音又响了。
    期间还夹杂着混乱的“吱吱”声响。
    “呵……嘚嘚嘚……”
    下意识呼出了一口冷气，牙齿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
    柯盛被一股极端的寒意给击中，那冻彻心扉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再次回头，看向那作响了好几个小时的墙壁。
    蜡烛做的灯光轻轻地摇晃着，老旧的泥瓦墙壁上也出现了星星的斑点，就仿佛是他自己的视线被凭空撕开了几个口子。
    “这是……”
    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柯盛忍不住站起了身子，想要凑得更近一些。
    只是，并不需要他这么做。
    墙壁上的斑点快速蔓延，最终变成了一条直线。
    无数只头颅拥挤地从那条缝隙中探出脑袋，豆大的眼珠反射着银辉，密密麻麻！
    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