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起什么床!天才蒙蒙亮!
可不起也得起,听说来客身份尊贵。
正堂之上,一名贵妇人端坐于正堂之上。
手里捏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
身后一名丫鬟垂肩,一名丫鬟捏腿。
堂下还站着二十来名婆子丫鬟。
这阵势一瞧,便是来者不善。
这名妇人,自然是陈佳音的母亲。
赵令然慢吞吞地来了。
困得都走出了弱柳扶风的架势了。
铃铛幽幽然,透着大猫的慵懒。
由远及近。
陈夫人的眼睛一跳,但未睁开。
“对了,你刚才说是谁?”
白叔道,“左相夫人。”
赵令然瞬间了然于心。
哦……
原来是来找茬的呀。
“去,把李三金找来,跟他说……”
“小姐,这样不好吧……”
小朵道。
“少罗嗦快去!”
赵令然不如正堂,直接坐在了陈夫人旁边。
陈夫人依旧闭着眼睛,丫鬟们不紧不慢地伺候着。
堂下站着的成排的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客是主,主是客呢。
赵令然都坐了好一会儿了,陈夫人依旧端着架子,不睁开眼睛。
“哎……”一声叹气。
“哎……”沉沉地叹气。
“啧啧啧啧……哎……”痛心疾首地叹气。
陈夫人听得自己耳边三声叹气。
莫名其妙。
“年纪轻轻,也就六十来岁,怎么就瞎了呢?”
这家伙面甜心贼拉黑。
端架子是不是?
老子气死你!
陈夫人立刻就睁眼了,怒瞪着赵令然。
她也心惊了,这张脸,的确是太漂亮了。
女儿绝对不能跟她共侍一夫,会被压得死死的!
必须要叫她自己回老家。
主母发怒了,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
赵令然赞叹,这些下人真给面子。
“夫人原来您不瞎啊。真是,我刚才别提多为你担心了。”柔柔弱弱的语气。
“这就是你的教养?你就是这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我是乡下来的,也没读过几天书,连饱饭都是来了这好地方之后才吃饱的。
我嘴笨不会说话,您别跟我计较。”
白叔的眼睛跳个不行。
这是谁呀……
不是他们家祖宗来着……
假的吧不是……
陈夫人一听这柔弱的样子,心里有底了,不是泼辣的,没主见的最好糊弄了。
陈夫人的声音也柔和下来,放下了刚才陡听见那话的诡异之感。
“你今年多大了?可许了人家?”
“许了。”这家伙变脸之快呀,时时刻刻在超越自己臭不要脸的程度,“师兄说…师兄说娶我。”
嘤嘤嘤嘤好害羞。
“孩子!你糊涂呀!”陈夫人痛心疾首,一步一步想引着“没主见糊涂蛋”往自己的坑里走。
“怎么了?”
黑葡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天真。
“你师兄,顾大人,在官场上遇到了麻烦。现在只有左相能救他。否则要掉脑袋的!”
“什么!我不知道!师兄没说!”赵令然惊慌地跑起来转了两圈又落回原地。
白叔:“……”戏过了啊小姐。
“你师兄一定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你说说看,顾大人现在正需要一个得力的岳家。
你呢?
你能帮他什么?
你只会拖累他!孩子听我的话,回乡下去吧。你若是真的感念顾大人的好,就别拖累他。”
陈夫人心中暗自得意。
村姑就是好骗。
赵令然“失神”地坐在凳子上,“原来,我是个累赘。”说完,把脸埋在手心里大哭。
“这里是一千两银子,回去之后置点产业,他是过日子吧。”
陈夫人施舍,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子。
“不行,这太少了。”
“那你要多少?最多两千两,孩子,别太贪心。”
“我不贪心,我把顾大人卖给你,怎么不得值个左相府啊!少一个字儿都不干
啊?!”
陈夫人本来打算走怀柔政策,主动感化这个村姑,好把正室夫人的位置让出来给自己的乖女。
却没想到这个村姑不仅粗鲁,还上来就出言不逊,哪有这么和长辈讲话的!
陈夫人出身好,这些年养尊处优,丈夫官位又高,真是多少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了。
赵令然这家伙手黑心狠,怼人的时候从不手软,还能折在以后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宅妇人手里。
“对了你刚才跟我谈教养是吧?
行啊,今天我们就谈谈所谓的教养!”
这家伙冷笑,实则心里兴奋死了。
“来人,把这里,除了咱们府上的下人,全部绑了!”
“是!”
这时候就能见赵令然这主子人员有多好了。
一呼百应个带个地麻溜。
白叔忙碌地招呼着,“你去逮那个!”
“你们放肆!我是左相的夫人!你们敢!”
陈夫人傻眼,自己为了壮声势带来的丫鬟婆子们,瞬间变成了场子里奔走逃命的小黄鸡。
但都难逃被抓捕的命运。
“你你你!”陈夫人瘫软惊恐地指着赵令然。
“你什么你!”赵令然挥开陈夫人的手指,“你嘴巴一碰,就说自己是左相夫人,我看你就是造谣!”
赵令然眼睛瞪得铜铃大。
突然之间的翻脸,将陈夫人狠狠吓了一跳,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游说成功的时候。
就像一条小金鱼忽然变成了闪了獠牙的大鲨鱼。
“左相,那么大一个官儿,那么贤良一个官,他夫人会跟你似的!
带这么多丫鬟……说!你是不是个牙婆子!
也不看看地方,跑我地盘撒野来了?
看我不撅了你的蹄子!”
牙婆子……
你他么好意思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