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现在是左相的位置空出来了,我偷听到我爹和我大哥说,说极有可能陛下从李尚书和顾尚书之间选一个顶上去。”
两个纨绔听得云里雾里,屁点也不懂。
再听下去他们的眼睛里都快要有蚊香圈了。
郁芝兰叹气,这两个因祸得福的家伙……
最终郁芝兰说错了,左相的位置由六位尚书中最年迈的那一位顶了上去。
而空出来的尚书位,暂时由李尚书兼任,而顾月承也兼任那一部的侍郎。
一时间,李家和顾家的门庭都快要被踩破了。
谁都看得出来,那位做了新任左相的老大人,只是在乞骸骨之前捡了个便宜。
皇帝心中真正的红人是谁,不言而喻。
尤其是顾月承,这才几岁呀,就做了一部的一把手和另一部的二把手。
上顾家提亲的热潮,比之当年他中探花的时候,还热烈。
当年的探花郎,只晓得是得了皇帝青眼,前途无量,可到底是还没真正有着落呢,自己能不能撑得起还是个未知数。
可到如今,这未知数已然化成了实打实叫人眼红的官位了。
可所有来提亲的人,都得到了统一的回复。
顾大人有未婚妻了,未婚妻是亲梅竹马的恩师之女。
别管什么青梅竹马,也别管什么恩师。
顾月承是平明出身,能和他青梅竹马的,九成九也是个平民。
顾月承如今这权倾朝野的架势,到头来,既不迎娶一个勋贵之女,也不迎娶大臣之女,要娶个无权无势的平民?
“你说什么?顾大人的未婚妻是个平民?”
宫中,泰心殿内,云蔚公主咔嚓剪短了她精心呵护多日的盆栽。
心烦意乱嘚脱掉了护甲。
“那人是个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据说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对顾大人年少时候有恩。
父亲死了之后,就到京城来投奔顾大人了。
这名女子与右相嫡次女交好,之前多次出现在宫外闺秀们的宴会上。
据说长相极为美艳。”
“狐媚子!”
公主最是听不得别的女人漂亮,更何况还是那个夺走她心上人的女人。
云蔚公主一巴掌甩在说话的宫女脸上。
那宫女一声不吭地下跪,似是常事。
“去看看,那个女人醒了没有?醒了把她带进宫来。”
“是。”
云蔚指的女人,是陈佳音。
那日在死牢之中,顾月承走后,云蔚公主的人去了,带走了陈佳音,找了个女囚替换了她。
陈佳音以为奇迹降临在自己头上了,可显然没有。
云蔚之所以救她,是听说她家两次向顾月承求亲,都被拒了。
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不受顾月承待见的女人,云蔚觉得放在自己身边会是个乐子。
可她一瞧见陈佳音,就怒了,直接用护甲划了她的脸。
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陈佳音惨遭毒打,昏迷过去。
身上都是血,不成人样了。
一连几天,每天都被打,打晕了泼醒再打。
身如地狱。
这日,宫中来人了。
是云蔚身边另一个大宫女。
“陈小姐。”居高临下。
“不不不,奴婢陈佳音,听侯公主差遣。”
陈佳音被带入宫中,还险些被侍卫查出来。
以她如今的面目,往后就算在宫里,那也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宫中有规定,面目丑陋者不得服侍上。
简单来说就是长得丑的不得出去吓人。
这个丑,是面目可怖的意思。
陈佳音现在就是。她被云蔚毁容了。
“你说说,本宫为什么要将你留下?”泰心殿里,云蔚公主拨弄着珠宝,漫不经心地问。
“因为我有用!”陈佳音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着阴毒和求生的神采,“我知道如何阻止顾大人娶那贱人。”
“哦?你知道?”云蔚立刻来了精神。
这本来是陈佳音自己对付赵令然的招,如今她落到这个地步,那就大家都不要好过!
“我以前派人调查过。
那赵家小姐在三水镇是定过一门亲事的。
后来叫段小侯爷给搅了。
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逼迫赵令然嫁给那个傻子。”
“说详细一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佳音将事情始末说完,云蔚公主大喜。
“快!立刻派人前往三水镇!
把那傻子和赵家二叔统统带来!”
第86章 陷害记(一)
又躺了两个月后, 转眼就过年了。
赵令然伤的是上半身, 左肩处的一处对穿, 双腿倒是好的,除了一些擦伤,倒没有太严重的伤口。
顾月承勒令侍女们看着这家伙, 谁若是将她放跑了, 家规伺候。
这家伙还是心软的,为了不让侍女姐姐们被恶势力打屁股, 只能躺着。
之所以不让这家伙下地, 那是因为她以前的时候太能造了。
上墙爬树, 钻狗洞, 爬戏台,上天入地的什么没干过。
到时候玩得兴起了, 保不准脆弱的伤口就崩掉了。
赵令然这家伙觉得自己很是冤枉, 如何就这么不相信她了?
她没有信誉吗?
说出来的话不是一砸一个坑吗?
顾月承如今是越来越老练了,尤其是在对付赵令然的时候。
赵令然这泼皮小毛兽,如被人抓到着脖子上的皮毛,顾月承一个心疼自责的眼神,就能叫这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乖乖地躺在床上。
这家伙最近无聊的呀……
李三金那个馒头精也不知道是脑袋里进水了还是怎么的, 最近呆在家里苦读经书, 说是要考科举。
这一下子, 把他爹他娘他哥感动的呀,好像他是个镀金的棒棒糖精一样。
赵令然知道了,哈哈一笑, 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小伙伴去读书了,没人一起去玩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说好一起混吃等死,你却陡然发奋图强!
大年夜的时候,信度飘鹅毛大雪,庭院里的积雪有超过脚踝的高度。
顾府的家人们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年货,来来往往异常热闹。
“小心一点。”
院子里,白叔正指挥着家丁将屋顶积着的厚厚的雪层敲下来。
屋顶上的雪层掉落在地上,扬起雪漠子。
赵令然在顾月承的房间里烤火,顾月承在一旁看书,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这家伙。
这家伙凑得离那火越来越近,鼻子都快贴上去了。
秀气的小鼻尖都染上了灰色。
好不容易下了地,赵令然被雪景给吸引了,跃跃欲试,脚跟着那雪就要出去。
顾月承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去哪儿?”
“雪。”赵令然戳戳外面,是雪呢。
赵令然虽说能下地了,但也比瓷娃娃好不了多少,照她这样子,往雪堆里脚一滑,之前的日子就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