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场优势。
这本来是一个体育界的用词,简单来说就是在自己的地盘迎接外来对手的挑战,通常在主场作战的一方会有很大的优势。
这些优势来自于很多方便,比如对场地的熟悉,做战作战时现场观众的热情支持,运动员在熟人面前展示自我的心态等等……
这些优势非常的重要,小到一场比赛,到到一场战争,主场优势可以直接影响战局。
而现在高君就在坐镇主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有同样强大的组织,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有着他深爱的山山水水,有着他愿意牺牲一切去保护的亲友同胞。
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别说是几个跳梁小丑,就算当年武器装备都优于我们,且倾巢出动的小鬼子又如何,还不是在这里留尸百万后,灰溜溜的宣布投降嘛。
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战胜这个屹立于世界数千年而不倒的伟大民族!
不过,精神是顽强的,心态是无畏的,但想要取胜,还是要从细节入手。
高君知道新一批的战友们已经陆续赶到,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都在蛰伏,所以他没有冒然的联系任何人,暂时更不会下达任何指令,他需要更多更详细的情报。
而有个人是最好的情报人员,那就是失去了看守的钟欣。
她的助理黄薇被逼走了,现在钟欣应该处于无人看管阶段,是最好的时机。
刚刚吃过晚饭天就黑了下来,天寒地冻的,最恩爱的小情侣也没心思出来挨冷受冻了,操场空荡荡的。
高君溜达到艺术院,知道钟欣就住在她之前的教师宿舍,这也有助于她恢复记忆。
宿舍就在一楼,高君没有进楼,而是绕道窗口,透过窗帘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倩影坐在窗前,双手托腮好像在发呆,只是这影子都如此美丽,看起来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阿妹在思念着情哥哥。
一看这画面,再结合钟欣的特点,高君一身的艺术细菌顿时沸腾起来,轻轻敲了敲窗框,低声唱到:“二更里呀哥哥我敲窗棱,叫声小阿妹,你莫要高声啊,下地我开开了门啊……”
突然有人唱曲,自然惊道了房中佳人,钟欣起身拉开窗帘,却没有看到人。
正在好奇,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只见高君笑呵呵的走进来,边走边唱:“三更里呀,哥哥我进绣房啊,我们二人上了牙床啊,解开了香罗带啊,露出了菊花香啊,细皮嫩肉交给我,尝尝滋味香不香……”
“我呸!”钟欣一见是他,再听这曲,细品这词儿,当即大怒,啐道:“臭流氓,哪来的淫词滥调,赶紧给我滚出去!”
高君一看这架势,顿时脸色一惨,知道她又失忆了,这时好时坏,时断时续的记忆,太仍然纠结了,这要是好的时候啪啪啪,第二天醒来忘了,立刻告你强尖……
他苦笑一声,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就忘记我,忘记爱了?是你约我来和你一起探讨艺术的嘛。”
钟欣皱起眉头,似乎头疼似得揉了揉太阳穴,即便如此,仍然有一种西子捧心之美,高君每次见到她都觉得造物主的偏心。
钟欣摇摇头,道:“咱俩又不熟,我才不会约你呢,更何况谈论艺术,就你刚才唱得那泛黄的小曲,你懂艺术吗?”
高君从来不怕女人对他的质疑,甚至是鄙夷与啐骂,只要女人开口说话就有机会,怕的就是沉默,和死了心的赶你走。
所以他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类小曲不能算艺术吗?”
“你不就是俩人半夜三更偷晴的曲目嘛,下流。”钟欣没好气的说。
“可是这类曲目在几十年前是伸手普罗大众欢迎,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啊。”高君却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旧时候,这些艺人在街上撂地摆摊,这类小曲,曲调简单,朗朗上口,歌词更是简单名了接地气,你说歌词泛黄,但那内容确实每个人都想过的,做过的。
而且,那时候唱这类曲目的艺人,他们在街头直面观众,没有音响设备,没有调音录音棚,甚至没有正规的伴奏,更不会假唱,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凭借着优秀的唱功和这脍炙人口的歌词,就能唱的观众掏钱打赏,请问钟小姐,这不算艺术,又算什么?”
“这……”钟欣一瞬间有些哑然,心里想反驳,却一时间没法组织语言。
高君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你心里觉得那优雅的天鹅湖才是艺术,那优美的钢琴曲,宏大的交响乐才是艺术,可我觉得,观众觉得好的就是艺术。
你说这歌词泛黄,但那只是吸引观众的手段而已,放在今时今日不还是如此嘛,电视剧上各种亲亲啃啃,摸摸抓抓,床单滚得和日本大片似得,这就不泛黄了?
在那那些流行歌曲,《爱你》,《我爱你》,《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句句都有情有爱,不就是想利用人类最朴实的情感博眼球嘛。
还有那什么‘菊花残,人断肠’,这还有具体画面描写呢!”
“你……”钟欣瞪大了眼睛要翻脸。
高君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了:“钟小姐你还别激动,我知道你是舞蹈演员,那我也想问问你,你跳天鹅湖的时候,白色的芭蕾舞裙我能理解,那是象征着白色纯洁的天鹅,但为什么裙子那么短,那么蓬松,那设计在我看来,不像是天鹅,更像是炸毛鸡。
穿着那种舞裙,两条大腿几乎都露在外面,台下第一排坐得观众几乎都是男士吧。
我知道你要说,那是为了体现舞者的形体美,由此我也可以说,既然是要体现美,那就是在利用美感来取悦观众,这一下又回到了我刚才所说的,观众喜欢的,就是艺术。”
“你……”这是钟欣说的第三个你了,这一次情绪平和了很多,更是是无言以对。
“艺术本身是没有好坏对错之分的,区别只是艺人自己去分门别类,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别人是低俗龌蹉的,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受众不同,就算同在一个剧场里的观众,有人是来看芭蕾舞的优美的,也有人就是来看大腿的,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而且艺术本来就是想通的,就像我刚才唱的曲,它体现的是男女深夜幽会,彼此取悦,那是心的呼唤,是爱的奉献,是灵魂的交流,是肉体的碰撞……其实我觉得这和天鹅湖的本质是一样的,公主被恶魔变成了天鹅,王子杀了恶魔,与变回人形的公主相互爱恋,结合在一起,他们必然也会有灵魂的交流,肉体的碰撞……”
“你牛叉!”钟欣憋了半天总算说出一句话了,不服不行啊,高君把天鹅湖后续的‘隐藏结局’都说出来了。
高君刚才始终在笑,有些强子狡辩的意味,但此时反而却严肃起来:“不是我牛叉,而是事实如此,艺术没有高低贵贱,只是人将艺术分成了三六九等,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艺术家,总觉得他们认可的才是艺术,其他的都是下九流。
其实,在全世界各地,所有从艺人员,不管是超级巨星,还是天皇巨星,别人称呼也好,他们自称也好,都无外乎两个字‘艺人’。
唯独我朝出现了‘艺术家’的称号,所谓‘家’,那指的是在某一领域有突出成绩,特殊贡献,独到的见解和创新,自成一家,自成一派,自成体系的人,才能称之为‘家’。
恕我直言,在我朝的艺人里,能称之为‘家’的,屈指可数,而这些真正的艺术家,从来只注重自己的艺术,不会对别人横加指责,这才是大家风范。
反而有些小人,自己业务不精,靠着一些歌功颂德,溜须拍马的作品,被赋予了所谓艺术家的称号,自己就上蹿下跳,妄图指点江山,引领潮流,实在是可笑至极。
其实若是比人气,比社会贡献,又有几人能比得过仓井,小泽,波多野老师的?”
说到这,钟欣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笑容,就像窗外还挂着积雪的腊梅花,娇美艳丽,她主动站起身,还给高君倒了杯水,随后轻声的问:“你不会是来我这推销日本光盘的吧?”
高君瞬间哑然,这娘们太损了,一句话,把他刚才说的那一堆话都怼回来了。
不过高君自然不在乎,反而微笑道:“我的盘都是珍藏绝不外卖,如果你有,到是可以借给我观赏一番,然后我们在一起探讨其中蕴含的艺术。”
钟欣实在忍不住了,脸色一红,道:“你这混蛋别废话了,有什么正经事儿赶快说,不然我怕一会又该把你忘了!”
高君悚然一惊,仔细再看钟欣的状态,身姿挺拔的端坐在那里,笑颜中带着丝丝娇羞与愠怒,明艳清丽。
高君吃惊道:“你好了?你记起我是谁了?记起我们的事儿了?不应该啊,我还没亲你,你怎么就记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