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演出,决定了两人能否顺利成为芭蕾舞团的首席。
伊凡自认是个冷漠的人,但再怎样冷的石头,被捂了九年,总是忍不住要将心底的柔软打开来。
宋松喜欢他,她也喜欢这个坚强柔软,又顶天立地的男孩子。
他做到了答应她的事,从大一起,陪着她在芭蕾舞这条路上走了九年,这九年,流干了心血和热汗,终于熬到了一朵美丽的花苞。
他们对这场演出抱有着莫大的期望,也同样投注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努力。
可到底,还是在演出前出了错。
宋松食物中毒,在后台准备的时候休克。
在开场前三十分钟,本该休息的舞团首席被团长临时更换代替他们上了场。
团长在和伊凡等待救护车的时候和她说:“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和男首席搭配度过这次难关。你已经不年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让你来当首席。”
伊凡看着团长,面容冷静,内心却怒海翻腾。
她和宋松吃的是同一家订的盒饭,没理由宋松食物中毒,而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她抽丝剥茧,唯一的纰漏就出在那一块别人递过来的口香糖上。
她向来冷清,也不善于和人交往,对待别人毫无缘由的好意都会下意识拒绝,所以当口香糖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拒绝了,所以她现在毫无反应。但宋松没有,他不止接了,还接二连三吃了好几片。宋松向来会做人,和团里的芭蕾舞演员的关系都不错,吃别人的零食甚至抢别人的饭菜在日常的交往中常有发生,所以对于别人递过来的口香糖毫无戒备。
然后,他中招了。
他休克,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如今的困境。
她有两个选择。一,接受团长的建议,用最后半小时和男首席磨合,演出结束,更换舞伴成为舞团女首席。二,拒绝提议,并且揪出幕后主使。
她问团长:“如果我退出,顶替我和宋松的是谁?”
团长告诉了她团里的预备队伍。
伊凡笑了起来。
她看着团长,问:“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让宋松食物中毒?”
团长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蹙着眉低声呵斥:“演出快开始了,别闹出事了。”
伊凡看着他满脸的拒绝,忍不住笑容又深了些,笑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我本以为芭蕾舞是世界上最干净的舞蹈,是值得我毕生追求的艺术和天堂,但没想到和这世界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团长知道是谁让宋松中毒,也知道对方想让我和他一起中毒,但你要我别闹事,却不会安慰我要我别担心。”
伊凡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眸里却翻涌着疯狂的恨意,“如果宋松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从剧院楼顶跳下去也绝对会不会让这场演出继续下去。”
“我还会写好遗书,告诉全世界,这个镶满了荣誉和勋章的所谓的中央芭蕾舞团有多肮脏!”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伊凡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中央芭蕾舞团就是个屁是坨垃圾!我有什么不敢?!”
她一字一顿恨恨道:“你该问问自己的良心,夜半惊醒的时候,会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