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又骂她,不关她的事。”柴东立马摇头。
哭完了儿子,王氏的确是又打算转头去骂春枝的。结果话还没出口呢,儿子就抢先一步这么说了,王氏到了嘴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只能恨恨的瞪春枝一眼:“看什么看?我儿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过来给他揉揉?”
“他肩膀都肿了,揉两下不管用,还是得用点药才行。”春枝小声说。说着她又眼睛一亮,看着柴东,“你不是懂点医术吗?外头野地里肯定也有活血化瘀的草药吧?你告诉我,我去采来给你敷上。”
王氏一听,她也忙不迭点头。“是该这样没错!儿啊,你昨天给我上的药还真管用,你看我脸上的伤都开结痂了,再过两天就能好了。这的确是比敷草木灰快多了!”
柴东也才抬起眼。“活血化瘀的草药的确是有,不过你怕是不会认,还是我和你一起去采好了。”
王氏本想留下儿子,让春枝去采药。可是转念一想,要是春枝真不认识,采了错的回来,那不是耽误了她的宝贝儿子治病,让他要多疼上一会吗?那她可舍不得!
两相权衡一下,她就点头。“那你们就一起去吧!现在就去!”
说着,她还主动赶起他们来了。
春枝没想到,柴东竟然会主动提出和她一起出来。两个人出了家门,春枝转头看着她这个小丈夫:“其实外头的野草我都认识,你只要跟我说名字,不然说一下它们长什么样,我肯定能给你找回来。”
“出都出来了,那就走吧!”柴东却冷淡的说着,人已经主动朝前走了过去。
春枝见状,她心里纳闷得不行。可看柴东根本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就只能把疑问藏在心里,快步跟上他的脚步。
立春刚过。经过大前天晚上那一场大雪,再加上昨天前天的两天阳光普照,那些埋在雪下的种子得到滋养,这两天蹭蹭蹭的冒出头来,有些长得快的都已经抽出好几片叶子了。
小夫妻俩又到了小河边上,柴东指挥,春枝行动,很快就采到了几种他们需要的草药。
在河里把草药洗干净,春枝看看眼前已经化冰的河面,那天抓鱼的记忆就又浮上心头。
“来都来了,要不咱们再抓几条鱼回去吧!也好给你和娘都补补身子。”她回头和柴东商量。
柴东淡淡的把头一点。“随你。”
春枝就连忙把草药放到一边,又仔细寻摸了一根还算粗的树枝,把一头弄尖了。冰已经化了,河里的野鱼们也都能自由的呼吸了,所以现在他们一把嫩草扔下去,游过来觅食的野鱼没有上次多。不过好在现在天还冷,河里能吃的东西不多,他们扔下去的草还鲜嫩,所以慢慢的还是有鱼闻到青草的香味过来觅食。
春枝紧盯着河面,算准地方下手。连换了好几个地方,她可算是又抓到了六七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再等两天,等太阳再晒晒,这里的野菜也该长起来了。咱们再来摘一些回去,鲜鲜嫩嫩的最好吃了!”提着鱼和草药,春枝乐滋滋的和柴东说。
柴东却只是板着张脸把头略微的点了点。“随你。”
这人怎么又这么扫兴啊?明明上次两个来这里采草药、抓鱼的时候他的表现也还算正常的啊!
春枝不满的追上他。“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柴东冷冷回应。
“没事才怪!”春枝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到底怎么一回事?是因为昨天我弟弟他们过来闹了一场,你心里不高兴?”
柴东抿着嘴不说话,可是脸色明显更阴沉了不少。
春枝就明白了。
“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就叫唤两声。几个孩子还不懂事,我都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她小声说。
柴东转头看了她一眼。
“哦。”他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这个哦是什么意思啊?春枝连忙追上他。“你不会还在生气吧?你是他们的姐夫,和几个弟弟妹妹生气,没必要的。”
“我没生气。”柴东冷声说。
还说没有!他的表情、他的姿态、连同他的一举一动、还有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他在生气!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
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春枝真是无力。“你……”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结果,她话还没出口呢,这个人就猛地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好好好,你没生气,是我再乱生气,这总行了吧?”春枝也是服气了。才刚认识到他一点好处呢,他就又表现出了相应的缺点。她突然又觉得他其实没那么好了。
果然是个被他娘给惯坏了的孩子呢!她暗叹。要成长为能够顶立门户的男子汉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
这中间,她还有的苦头吃了!
就在她考虑这些的时候,柴东早已经收回目光,又大步往前走了。
“喂,你等等我啊!”春枝回头一看,她赶紧大叫着追上去。
两个人回到家里,王氏正在做饭分不开身,就由春枝把草药给捣碎了给柴东敷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的小相公的身体。大冷天的,他穿着棉袄都那么瘦,那么现在脱了衣服露出肩膀,那肩膀看起来就更是瘦骨嶙峋。不过他倒是长得够白净的,皮肤细嫩腻滑,看起来比她的还要好得多,春枝都有些嫉妒了。
而越是白白净净的,就越反衬得他肩膀上青紫一片的伤痕触目惊心。就算之前已经看过好几次了,现在再看到,春枝还是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疼吗?”她小声问他。
柴东回头看她一眼。“你说呢?”
春枝吐吐舌头。
算了,她又多话了。
赶紧把捣碎的草药抓在手上,小心的给他敷在伤口上。一边敷着药,她还一边轻轻给他按揉了几下,好方便药材吸收。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肩膀,柴东就疼得微微瑟缩一下,细致的眉头紧皱成一团。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叫一声苦,那身板也依然挺得直直的,任春枝给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