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她都知道，可是还是好难受。
    脑袋疼，眼睛也疼，眼皮像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她要回家，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
    她妥协了，将头埋进那硬硬的但暖暖的胸膛。
    再也不要喝酒了，她以后都会乖乖的，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叫他的名字。
    她叫他孟骁。
    男人抱着她出去，穿过走廊，卓依然就站在那里。孟骁看也没看她，走了过去。
    她都看到了，全都看到了。他发了狂，发了疯，谁也不在乎了，连他自己都不在乎。
    可这世上还有一个让他在乎的人。
    她没有见过这样温柔的孟骁，便以为他原本就不会温柔。
    但他抱着那个姑娘的时候，天地间都是柔和的颜色。
    那个人不是林薇薇。
    卓依然握紧了手机，转身叫了一声：“孟骁！”
    楼下的人都看过来，偏偏他没有回头。
    他怀里抱着那个姑娘，就像抱着全世界。
    温颜也乖，虽然难受，可是只是哭，也不闹。哭累了就被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里蹭一蹭。
    他听得清楚，她叫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是孟骁。
    总算还认得他。
    外头下起了小雨，十月的第一场雨。孟骁把她放在车上，小姑娘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可手还攥得很紧。
    那双手真好看，细细的白白的，好小好小，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两只。
    分明没有多大力气，可就是不松。
    他难得的耐心，在她旁边坐下。车里没开灯，一片昏暗，但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也青涩勾人。
    他低下头，这样近的距离，抬手抚开她脸上的碎发。
    她意识不清，叫了声：“爸爸。”
    猫儿一样细软的声音，男人心里那头野兽窜出来，忽然就压不住了。
    偏偏她还蹭过来，乖巧得不得了。
    男人终于抱住她，翻身压在座椅上。大概是弄疼了，她嘤咛一声拧起眉，但他低下头，黑暗里也能找到那张唇。
    饱满娇嫩的，他像一个饥渴太久的人，她就是甘霖，是他的解药，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一发不可收拾。
    但她却哭起来，含含糊糊说不出那个疼字，只是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从前，他也是这样惩罚她的。
    让她屈服，让她认错。
    她受不了，只好妥协。
    孟骁觉得自己疯了，比刚才打人的时候还要疯狂。这是他朝思暮想都得不到的姑娘。
    她的味道比蜜糖还要甜，像一颗剥开了糖衣的巧克力，轰然一声炸裂，却在他的心上慢慢氤氲。
    但她好难受，眼泪流到他手上，滚烫的温度让他忽然回过神。
    这辈子他怕过谁？可偏偏她一哭，他一颗心就化成了烂泥。
    他放开她，把心底那只野兽压下去，又放缓了音调：“乖乖的，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要哭了，再哭老子心都要碎了。
    大概是听到回家两个字，温颜真的就安静下来。手也松开了，小声的啜泣。
    他指尖摩挲过那张青涩的脸，轻轻叫出她的名字：“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