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朕自有判断。”安歆溶只能一言带过,现在她可没有心情管其他。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也是在听到邓茂哲的主张以后,安歆溶才知道这群人来势汹汹,是冲着她来的。
也难怪了应悠之会这样焦急慌忙,这件事安歆溶的确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可要她领兵打战,真的是高看了她,她哪里会啊,纸上谈兵还好说,这真枪实干她完全不行,去送无意义的人头还差不多。
不如说,眼前这群人不好意思,就是要她去送死的。
也是,她一死,很多事情就都好办了,她又没有子嗣,这些人的计谋不就得逞了吗?
可惜了安歆溶根本没有送死之意,她就是苟活着也要气死这**佞。
“想必与空成国一役,皇上心中也自有定夺。”王璟说。
“你们这是明目张胆在逼朕了?”安歆溶这皇帝做的一点实感也没有,如果要论窝囊程度,她绝对是所有帝王中之最。
不是安歆溶躲避,安歆溶虽然时不时会怂一下,但绝多数时候,遇到事情,安歆溶都是积极解决的。是非自愿成为帝王的,但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安歆溶就希望力所能及做到最好。
她厌恶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们会为了权益抛弃良知,所以她在抗衡,所幸她不是一个人,可现在她可能无法再分庭抗礼了。
“皇上,不是我们在逼您,而是形势所逼。”王璟说的道貌岸然,心里可少不了得意,“想当年正是先皇的英勇无敌,才换的我金戈国的辽阔疆域。”
虽然中间出了岔子,但结局还是如他所想,他还有后手呢,没想到现在都不需要用上。
应悠之用余光打量王璟,此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但王璟这如意算盘也未免打得太好了吧?他不想承认,这一次,可能他真的无法挽回。
如果……应悠之暗自下定决心,他此次能够活着回来,他一定要将王氏连根拔起!
安歆溶看了王璟好一会,他说的没错,是“形势所逼”,只是这形势是谁造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必有蹊跷,怎么能刚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不如说,从安逵叛逃开始,这件事就开始有蹊跷了,为何一切都这样刚刚好?
不过也的亏了王璟一番话,安歆溶突然就明白了,在背后对她暗下手的绝不能是王氏。
王氏要的是安青云死的轰轰烈烈,这样才好光明正大扶持安元柏上位。
偷摸着下手,对王氏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安青云就算驾崩,论资历,安逵可比安元柏有机会多了。
主要是安元柏身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实绩,再加上有柳珍珠在背后推波助澜,安元柏要拿到这位置很难。
只有故意支开安青云,让安元柏得到百姓的认可,这皇位才能拿得名正言顺。
真是一手好算计,安歆溶实在是佩服。
至少安歆溶在这场危难中,也算是有了收获。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安歆溶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的一片“忠臣”,王氏不怕自己势力暴露,是对此计势在必得啊。
安歆溶自嘲地笑了笑,他们斗智斗勇这么久,最后自己还是落得这个下场,就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来享用这果实……明明她想坚持到最后一刻的。
安歆溶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朕答应你们,披挂上阵。”
“皇上……”应悠之欲言又止。
“恭祝皇上得胜归来!”王璟带头说道。
“恭祝皇上得胜归来!”百官的声音宏亮,好像可以传到每户百姓家。
“朕不在的期间,就由五皇兄代为管理政务。”为了防止王璟再说什么,安歆溶先早早就下了决定。
这点决定安歆溶还是能够做的。
“不妥。”王璟果然阻止,“五殿下身处易烟国数年,怎知有没有异心。”
“你们王氏要真有心,就别只出声不出力啊!”安歆溶怒道,“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你们可以逼迫朕,但这位置朕也不能轻易交出去!五皇兄是最适当的人选,要是你们不服,那这前线朕就不能去!”
“皇上,请你想清楚自己的处境。”王璟已经明目张胆地威胁了。
“王大人,你也最好摆正自己现在的位置。”安歆溶稍稍前倾,凑近了王璟半分,“你可以威胁朕,但朕受不受你的威胁,是另外一回事。朕只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太过急功近利,只会让你最后落得什么也没有的境地。”
“哼!我们走!”王璟站起身,连道别的句式都懒得说了,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来了,又轰轰烈烈地带着一群人走了。
直到王璟等人彻底离开了承德殿,安歆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安歆溶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这可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她的额头都出现了细密了汗。
“皇上,你为何要答应那小人!”应悠之知道安歆溶很难在这场较量中完胜,但太过简单地答应了王璟,只会令他们越发大胆僭越。
安歆溶整个身体一下子放松,疲软地靠在靠垫上:“朕只是累了而已。”
“累了?”应悠之有些不解地望着安歆溶。
“就是累了,他们做这么多,又是逼宫又是暗算的,不就是为了这个位置吗?”
“所以……皇上是打算……”应悠之可不这样认为,安歆溶现在还没有轻易要交出皇位的打算。
“有些事情该了结了。”安歆溶低喃仿佛自语。
“嗯?”应悠之没有听清楚。
安歆溶摇了摇头,笑道:“他们的轻敌,或许是我们唯一的胜算了,朕只能赌这一件事了。”
“那微臣也要去湖羌!”应悠之下定决心般说道。
“什么?”安歆溶一下子坐直起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微臣也要去湖羌!”应悠之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方才的话。
“不行。”安歆溶想也没没有想就拒绝了应悠之的请求。
“微臣的答案只有一个。”应悠之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