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儿子的询问，再看向他那张委屈的小脸，顾余诺心疼了。半蹲下身体，抬手直接在儿子脑袋上撸了两下，然后她笑着回道。
    “听墙角了？”
    小乖噘着小嘴不承认。
    “没有。”
    顾余诺沉默了半晌，然后笑着反问。
    “那你觉得你是不是妈妈的宝贝儿子？”
    小乖用力地点点头：“我是。”
    顾余诺耐心跟他解释着，虽然解释的有些模棱两可，但只要有效果就行。
    “这不就得了。如果你不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会这么爱你吗？妈妈恨不能每天都能将你揣在怀里，走哪儿带哪儿了。”
    小乖立即扑进了顾余诺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又高兴了。
    “嗯，我就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顾余诺轻抚着儿子的后脑勺，低声说道。
    “而且，妈妈都发誓了。所以，以后不管谁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小乖嗯了声，听话地保证道。
    “我以后只听妈妈一个人的话。”
    顾余诺欣慰地亲了亲儿子的脸颊，然后捧着他的小脸蛋，很是感性地说道。
    “妈妈当初生你的时候可是疼了好久呢，但当看到你出生时，妈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乖听的很认真，因为他从来没有听妈妈讲起过他刚出生那会儿的事。
    “妈妈再给我多讲一些，我想听。”
    顾余诺便抱着儿子，回忆起了从前。
    “你刚出生就知道哄人了，攥着妈妈的手指紧紧的，不肯放。”
    “而且你很乖，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安安静静地陪着妈妈。妈妈那会儿多少有些抑郁，抑郁就是精神状态很不好，可是每当看到你们……妈妈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且，见过你们的叔叔阿姨都说你们是上天派下来的小天使。你们的出现，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妈妈最好最好的礼物。”
    小乖听的有些糊涂了，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妈妈，为什么是你们啊？除了小乖还有谁啊？”
    顾余诺瞬间从过去的回忆中回了神。
    “啊，妈妈估计是把你爸爸也算进去了吧。”
    这个解释成功地让小乖信以为真了。
    “那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呢？妈妈为什么骗我们说你没有怀小宝宝？”
    小乖太鬼太精了，顾余诺原本以为小乖已经忘了这件事了，没想到还是提了出来。
    “妈妈……妈妈自然是怕你们会失望。”
    “你不是想让妈妈给你生个小妹妹或者小弟弟吗？可是妈妈肚子里的这个小宝宝，可能没机会出来见你们了。”
    “你看，这是不是一件让人觉得很悲伤很难过的事儿？妈妈就是不希望你们难过，所以才没跟你们说实话的。”
    “这是善意的谎言，是可以被原谅的对不对？但撒谎了就是撒谎了，妈妈跟你们承认错误，也向你们道歉。”
    小乖：“好吧，我原谅妈妈了，但是为什么不能把他生下来？我和姐姐都会很喜欢他的。”
    顾余诺眼珠子转了转，解释道。
    “妈妈只能说，他来的不是时候。”
    “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你们还小，可能不能理解妈妈的做法，但妈妈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小乖噘着小嘴，一副已经了然于胸的模样。
    “是爸爸不让你把妹妹生下来吧，爸爸不喜欢妈妈，所以也不喜欢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
    顾余诺微张着嘴，震惊到失去了表情管理。
    小乖突然跟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爸爸也不喜欢我。不管我多乖多听话，爸爸从来都没有表扬过我。其他小朋友的爸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顾余诺想要安慰儿子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
    阎锦川确实对儿子不上心，这是事实，她不能违心地说，‘他其实是爱你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如果将来有一天，阎锦川跟他喜欢的人有了孩子，估计就不是像对小乖这种态度了。
    “他可能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称职的爸爸，你得给他时间，让他慢慢学习。”
    顾余诺并不想让儿子跟阎锦川太过生分，阎锦川再不称职，那也是小乖的爸爸。而对孩子来说，一个爸爸的重要性有时候甚至会高于母亲。
    …………
    老爷子在餐厅里的一席话并没有改变阎锦川的决定。
    次日，顾余诺还是坐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