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廖书言看了看路边的标志,车子正行驶在金沙江边,“你好好休息。”
“廖老师路上小心,到了记得给我发微信,家里有wifi,我可以收到。”
“好。”
回到久违的家里,赵嘉儿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因在火车上睡了一觉,她此时没有丝毫睡意。
她抱过床头的阿狸抱枕,点开微信,给廖书言发过去了一段文字。
鲜橙披萨:廖老师,在车站的时候,姐姐的做法有些过分,对不起。她总是爱捉弄人,希望廖老师多担待担待。
听着书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走着,赵嘉儿久不见回音,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震动时,她第一时间点开微信,果真是廖书言发过来的消息。
言:我到家了。
言:没事。
鲜橙披萨:那您早点休息。
言:有些不习惯。
鲜橙披萨:什么?
言:你不在,有些不习惯。
赵嘉儿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她一样会不习惯,会无所适从,会思念他。
言:想什么时候相亲?
第33章 第33章 雨中别(3)
手机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廖书言半躺在床头,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始终没有得到赵嘉儿的答复,左手拇指便有些不安地敲着屏幕。
“是我太心急了么?”廖书言将手机放下,灭了床头的灯。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是暴风雨前来的预兆。
闪电划过,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让他无法入睡。
廖书言辗转至四五点才渐渐入睡,到午后才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外的风雨声如潮水起落,一阵接一阵,撞击着厚厚的玻璃窗。
廖书言翻身摸到床头的手机,睁着朦胧睡眼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嘉儿”时,顿时精神大振。
“嘉儿。”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和雀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才传来赵嘉儿低低的声音:“廖老师,您还在睡么?”
廖书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雨声,又拿起床头的表看了看时间,竟已到了午后两点多。
他有几分尴尬,起身下床拉开窗帘,看着空无一人的雨中花园,问道:“你在外面?”
“嗯,”赵嘉儿轻轻应了一声,犹犹豫豫地道,“我的电话卡补办回来了,您以后可以和我电话联系,还有就是……昨晚雷雨天气,整栋楼的电路故障了,我……我没办法回您消息……”
廖书言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却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很为难。”
赵嘉儿在营业厅门前的屋檐下躲着雨,听他低沉的语气,抬手挠了挠头,干笑着:“我和姐姐提过了,她说不急,等她方便的时候……约个时间。”
廖书言沉默着,赵嘉儿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使劲揪着头发,绞尽脑汁寻找着缓解气氛的话题:“廖老师,您先将手臂上的伤养好,相亲……要找个好日子……”
廖书言不由笑了:“好。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还有你的身体,多多注意一下。”
“我会注意的!”赵嘉儿见赵贤儿的车已经开了过来,忙道,“姐姐来接我了,我先回家了。”
想到廖书言月初便要去南京,赵嘉儿与赵贤儿磨了几天口舌,将出门在外的这段日子里,廖书言怎样照顾她的种种好处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赵贤儿受不了她天天在耳边念叨,终于将相亲的日子定在了8月的最后一天。
廖书言接到赵嘉儿电话通知的那一刻,仿佛是苦坐监狱里的囚犯终于得到了释放,整宿都合不了眼。
廖书眉连夜从昆明赶了回来,在相亲当天,帮他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笑着嘲笑道:“又不是没见过,怎么比大姑娘上花轿还紧张呢?”
廖书言在镜前又仔仔细细地理了理领带和头发,将所带的礼物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看了看时间,还早。
女人梳妆打扮总会花费很长时间,廖书言在车里坐了许久,仍不见廖书眉出来,看着手腕的手表“滴答滴答”走着,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
廖书眉不急不忙地出门,坐上副驾驶,埋怨了一句:“去得太早,也只能干等着,你那么着急过去做什么?”
廖书言打着方向盘,将车转了一个弯,道:“总不能迟到,或是让女方那边等着。”
廖书眉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笑着宽慰道:“好啦!别那么紧张,嘉儿她姐姐又不会吃了你,放轻松些!”
廖书言想起与赵贤儿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心里就没有底。
车子驶过城郊外的柏油公路,金沙江大桥上车来车往。因接连几天的雷雨天气,桥上积了厚厚的水印,江面的水涨得厉害,滚滚江流向东流去。
江水两岸的白塔与黑塔遥遥相对,在晴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廖书眉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白塔,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快又敛去,转头对着专心开车的廖书言说道:“书言,你想过什么时候将嘉儿娶进门么?”
廖书言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沉默片刻,低声道:“等她做好准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