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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打误撞
    罗冠杰闻声出了屋子,堂屋中间正站着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男人,看不清年纪,眉毛胡子白了也是因为外面太冷挂的霜,手里还提溜着一瓶酒。
    “狗日的,你们怎么进来的?”老者出言不逊。
    “嘿,老头儿,你这人怎么回事,是前院的那个女人带我们过来的。”
    罗冠杰以为自己被坑了,要是这老头不认账,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总不能赖在人家不走吧,没想到提到那个女人,老头似乎表情有一丝动容,尽管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但是,一转身就去了对面屋子。
    罗冠杰悬着的一颗心进了肚子,索兰图把房间打扫的能住人,这屋子虽然简陋,但是还有点简单的行李,看来这里偶尔还是有人来住的。
    “杰哥,怎么了?”索兰图一探头。
    “没事儿,主人回来了,是个老头儿,不管了,咱们就在这儿对付一宿,明天一早就走。”
    罗冠杰进屋顺手把门栓上,他总觉得那个老头儿神经兮兮的,路过的时候还一身酒味儿,他可不想半夜跟酒鬼有什么牵扯。
    今夜真是难熬,屋外刮大风,屋里刮小风,罗冠杰和索兰图都不敢脱衣服,主要是太冷了,只把羽绒服脱下来搭在被子上。
    “今天不该带你出来,让你跟我受苦。”罗冠杰心疼的把人搂得更紧了。
    “杰哥,跟你在一起就不苦,要是你自己在外面,我肯定一夜睡不着。”
    索兰图住在最破的屋子里,却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以前他真的很少生病,即使病了,索兰澜也忙于工作,或者忙着照顾他妈,他只能自生自灭。
    如今有了罗冠杰,他才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儿,放在心尖儿的滋味,迟到的依赖,却更加汹涌。
    “睡吧。”
    罗冠杰给索兰图又塞了塞被子,轻轻亲了一下脸颊。
    罗冠杰半睡半醒,他几次想推开索兰图下去看看炉子是不是灭了,谁知道索兰图把自己抱的都快透不过气,罗冠杰感觉屋子好像又冷了,他生怕把索兰图冻得病情加重,他轻轻拍了拍索兰图的后背:
    “我下去添添柴火。”
    “冷。”索兰图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含混地呓语道。
    罗冠杰怕什么来什么,他急忙伸手摸了摸索兰图的额头,糟了,真的又烧起来了。
    罗冠杰急忙摸了摸身上带的药,好巧不巧中午出门前就已经吃完了。
    罗冠杰穿好衣服,就来到堂屋,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像民国年间的水壶,就算没有药,至少得给索兰图烧点热水。
    罗冠杰打开水缸傻眼了,这屋里冷的的水都冻住了。
    罗冠杰找了个铲子,胡乱擦了擦,就开始凿冰。
    他好不容易凿开一角,但是远不够烧水,他心里急得很,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吵什么吵。”老头儿似乎被吵醒了,屋里不满意的吼道。
    “你这什么破屋子,水缸都冻住了。”罗冠杰之前还能保持冷静,现在索兰图病了,他急得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还在继续凿冰,对屋门一开,老头子身上披着一件露着棉花瓤子的袄子,腿脚不太利索走到跟前:
    “大晚上不睡觉,你要干什么?”
    老头子酒气下去不少,语气没那么冲,但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对不住了,我朋友病了,发烧,我得烧点水,打扰你休息了。”
    罗冠杰知道人在屋檐下,他语气也缓和下来。
    老头子没理他,找了个凿子,三下五除二就凿下一大块冰,一转身就要回屋。
    罗冠杰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张嘴问道:
    “大爷,您家有感冒药么?我朋友病了,身上的吃完了,现在烧起来,您看能不能给我点药,我给您钱?”
    大爷身形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进屋了。
    罗冠杰感觉自己就多余问这一嘴,这种神经病一样的老头子,就算给自己送药他几个胆子敢吃?
    罗冠杰提着冰水壶回到屋子里,好在炉子里还有微弱的火苗,罗冠杰急忙填了些炭火。
    冰块太大还支棱在水壶口上,他只好把水壶坐在炉子边儿上,等着冰块融化。
    罗冠杰担心的摸了摸索兰图的额头,滚烫,不比昨天好哪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叹了口气,他后悔今天出来,更后悔还带着索兰图:
    “对不起,不该带你出来跟我遭罪,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和你分开。”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门突然被人大力拉开。
    老头儿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破棉袄,看都不看罗冠杰,直接来到索兰图身边。
    探了探索兰图的温度,还有模有样的摸了摸他的手腕,看样子是号脉?
    “风寒入体,身体底子不错,别一惊一乍的,这个熬了,喝下去,别再出声了,如果温度太高,给他用凉手巾擦擦就好了。”
    老头子说完丢下几根树根一样的东西,就又出去了。
    罗冠杰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他拿起来闻了闻,一股子淡淡的中药味,他有点儿害怕,这玩意能吃么?要是吃坏了咋办?
    他将信将疑自己啃了一口,有点儿甜,细品还有点儿苦涩。
    他干嚼了一根儿,吃完发现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估计吃不好也吃不坏
    冰块也化的差不多了,死马当成活马医,他按照老头儿的嘱咐,把剩下的树根子,一股脑儿连带冰块扔进水壶。
    罗冠杰找了张报纸扇炉子,不一会儿,水就开了,还散发着淡淡的药味,罗冠杰打开盖子闻了闻,这味道倒是似曾相识。
    索兰图本来就没好利索,跑了一天,加上屋子里实在是太冷了,他高热不退,平时白净的面皮,现在已经烧的红热起来。
    罗冠杰熬了碗不知道什么药,找了个碗就端到索兰图面前。
    轻轻拍了拍索兰图的脸:
    “起来,喝药了。”
    罗冠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里出现的是水浒传。
    以防万一,他还是先试了一口,没啥怪味,等着温度差不多,他也没什么不良反应。
    索兰图这次真的烧迷糊了,加上屋里冷,他现在有点儿热乎的汤药,倒是不用灌,一下子就喝了下去。
    罗冠杰刚才摸了索兰图滚烫的脸,他急忙把自己专用的小手绢翻出来,沁到冰水里,拧干敷在索兰图头上。
    反复几次,也不知道是药见效了,还是冰手绢降温了,索兰图终于不在难受的皱着眉了,脸也没那么红了。
    罗冠杰折腾半宿终于能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炉子最终还是灭了,屋里冷的像冰窖。
    罗冠杰抬头看见炉子没了火星,刚要起来,索兰图也醒了。
    “冷不冷,昨晚你又烧起来了,你别动,我下去去生火,等暖和你再起来。”
    “杰哥,别忙了,一起起来吧。”
    索兰图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又病了,但是却记不清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直到看见炉子上的水壶还有旁边的碗。
    “杰哥,昨晚是你给我喂药了?”
    “可不是,那个老头儿给我的草根子,我也不知道是啥,又怕毒死你,给你端药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跟潘金莲似的。”
    索兰图终于好起来,罗冠杰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索兰图打开壶盖闻了闻简单辨认一下,道:
    “应该是板蓝根。”
    “哟,那我错怪人家了,我还以为他是庸医呢。”
    索兰图拿起被冻得噔硬的手绢,揣进兜里。
    罗冠杰以为自己起的够早,结果,老头儿也不知道昨晚睡没睡,院子里一角搭着一顶棚子已经开始冒烟。
    罗冠杰环顾四周,这房子竟然是附近唯一的建筑,最近的那个旅店也在几百米之外,看样子这个老头子性格不太合群。
    老头子步履蹒跚从后院拖着一大捆树枝,罗冠杰看他搬得实在是太费力了,绕到身后,就帮着抬了过去。
    “大爷,早啊,昨晚谢谢了。”
    罗冠杰没想到这个老头儿看着怪怪的,倒是个面冷心善的,要不是他给的板蓝根,昨晚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头儿依旧没给罗冠杰好脸,哼了一声,继续开始劈柴。
    罗冠杰是个自来熟,人家越不理他,他就越上赶着。
    “大爷,你看你这么大岁数还自己干这个,你家……”
    罗冠杰还没把话说完,索兰图急忙拉了罗冠杰一把,轻轻摇了摇头。
    罗冠杰说话经常不走脑子,幸亏索兰图拉了自己一下,否则他下一句就是“老伴儿,儿子”,但是目前来看,这老头子肯定是个孤家寡人。
    罗冠杰本来想起床就走,但是他还得先加油,而且昨晚欠了大爷一个人情,即使大爷不给他好脸色,他也得报答一下。
    他学着大爷劈柴,在一边有模有样的干了起来,大爷也从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终于抬起头,问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
    罗冠杰被问懵了,他要做什么?他要学雷锋,还要知恩图报,不过他已经领教过大爷的古怪脾气,解释道:
    “你看这么多柴火,自己什么时候能劈完,昨晚你救了我朋友,我给你干点活理所应当。”
    罗冠杰现在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就是这脸皮,索兰图也没闲着,也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喝的灵丹妙药,连日以来的酸痛一扫而空。
    他转身回了房子,把屋子打扫干净,打了些水,顺便把灶火生了起来,一顿忙活之下,这冷冷清清的小院子有了烟火气。
    罗冠杰正忙的满头汗珠,昨晚的龅牙女人,又穿着那身花里胡哨的棉袄,来到院门口,冲里面大喊:
    “快点,这肉在不做好,东家又得催。”
    老头儿忙活一早上连口饭都没吃,罗冠杰也不知道二人什么关系,看起来至少是个亲戚。
    老头一转身就进了院子里搭的那处棚子,一掀帘,罗冠杰发现里面挂的是一排排的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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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五,北方讲究包饺子。
    杰哥,兰兰祝大家有钱花,有人爱。
    “咱是遇见世外高人了吗”
    “主要是武侠剧都是这样误打误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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