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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受宠若惊
    他记得了他跟我的海誓山盟,他记得了他与我的朝夕相处,他想起了所有的生死相依,也想起了对我不离不弃的承诺了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我曾经也做过这种梦,梦里他什么都记得了,他朝我伸出手,他跟我说,“叶知微,对不起,嫁给我。”
    可梦醒过后,留给我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跟压抑。
    所以这一次,我不愿意去相信这是梦。
    我情愿觉得,只是沈言池在逗我玩。
    所以我咬了咬牙齿,别过头去,不让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朝那个美丽的婚纱上面看,而是一脸不屑道,“沈先生真的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吗?喜欢拿我们这些穷人开玩笑,看我们这种惊叹的表情,是不是特别满足你的虚荣心呀?”
    对我这一番伶牙俐齿,沈言池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来,反而十分有耐心的跟我扯淡,“为什么你不觉得,是我回心转意想要跟你求婚呢?”
    呵呵。
    求婚这两个字,从沈言池的嘴里说出来,可真的是受宠若惊,他怕是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以为这两个字随随便便都可以对别人说的吗?
    真是个轻薄的男人。
    我一脸嫌弃地盯了他一眼,十分不屑道,“我的记性要是没有出问题的话,似乎那天在沈先生的办公室里,我问你会不会把我给娶回家,你跟我说了三个字,不知道沈先生还记得不?”
    ‘你做梦。’
    就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二十九个笔画,每一笔每一划都像刀一样刻在我的心里。
    现在只要想起一次,连呼吸都是痛的。
    沈言池一直盯着我的脸上,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似乎是想起了他那天说过的话。
    但他并没有对那三个字表达出该有的歉意,反而是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婚纱,对我说,“那就去做一个梦好了,人生在世,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你跟我都不清楚,不是吗?”
    好一个圆滑的解释。
    我张了张嘴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但是沈言池的语气忽然变得坚定无比,他说,“去换上,一会儿还有事。”
    不说让我穿婚纱做什么,也不说要有什么事情。
    仿佛他的话就是圣旨,由不得我去拒绝。
    我还能怎样?
    既然已经来了,既然有把柄在他的手里,我又能怎样?
    我只能耸拉脑袋,情绪十分低落的跟着服务员进去换上婚纱。
    我实在是不明白,沈言池这又是闹哪一出?
    沈言池不是这么容易被摸清套路的男人,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一定能猜得到他要做些什么。
    干脆还是不想了。
    认命的换上衣服以后,我才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女人。
    她的脸上挂着一种迷茫的表情。
    仿佛是在做梦,又仿佛是在圆梦。
    总之,我因为这身婚纱而失神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穿上婚纱,三年前和宋勉结婚的时候,我也曾套着廉价的婚纱,憧憬着自己去嫁给爱情。
    但那一刻的感觉,跟这一刻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时候是少女心,情窦初开,对一切都抱着幻想。
    而现在,我只觉得讽刺,即使我穿上了高昂造价的婚纱,即使我身后的服务员带着羡慕的表情,即使,我好像实现了自己为沈言池穿上婚纱的梦想。
    但我依旧不开心。
    洁白的婚纱,一遍一遍在提醒我,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是沈言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情人而已。
    多么讽刺。
    我再也懒得看镜子里那个还带着微微憧憬的女人,咽下自己心头所有的惊悸,垂头走出试衣间的重重帷幕。
    在外面迎接我的人,并不是沈言池。
    而是傅远。
    傅远身边还跟着一票人,一个个提着箱子恭敬的朝我鞠躬,“叶小姐,我们是来给你化妆的。”
    化妆?
    不是就替秦诺挑个婚纱吗?为毛要化妆?
    我刚准备张嘴问站在那儿憋住笑的傅远,就被化妆师一个隔离糊满了脸。
    接着整个人就被按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至少有三四双手不停地在我的头上,脸上操作着,从粉底液,到修容棒,到定妆粉。
    总之,每当我开口扭头想要问傅远到底沈言池在玩什么把戏的时候。
    总会被几双手强制性地把我的脸给掰回来,然后化妆师用话堵住我的,“叶小姐,你的皮肤底子可真好。”
    “叶小姐真是天生丽质,稍微涂一点儿就显得跟瓷娃娃一样。”
    “叶小姐这眉形,轻轻一瞄就足够了。”
    喂喂喂,你们阿谀奉承的本领倒是不错,但是谁可以来告诉我,沈言池到底要做什么呀!
    就这样,我一脸懵逼的被所有人推在镜子面前,化妆的化妆,做造型的做造型。
    等大功告成的时候,造型师把我的椅子转了一圈儿,我一脸蒙圈地从这里回过神,盯着镜子里那个美到不可方物的新娘,再一次失了神。
    这个是新娘妆,没错吧?
    可,为毛要给我一套婚纱,又让我化妆呢?
    难不成沈言池要偷偷摸摸给我一个惊喜,他真的要娶我过门?
    我自嘲地想着,也就不愿意再去多问,反正惊喜过后,一般都是满满的失望。
    化妆完毕以后,傅远一声不吭地带着我上了停在外面的汽车,我问他去哪里,他只低头说,“沈先生已经在场地上等你了。”
    “什么场地?”傅远不是那群服务员,我到是可以追问下去。
    他一向耿直,我原以为他会告诉我一个答案。
    但没想到,他却岔开了话题,“叶小姐,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有梦到,你穿着婚纱嫁给沈先生的样子。”
    末了,他加了一句,“在我的梦里,沈先生笑得很幸福,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笑容。”
    这句话让我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一个掩饰掉我存在的人,一个让沈言池身边彻彻底底失去我踪迹的人,现在跟我说,他竟然也曾希望我嫁给沈言池,岂不是天地间最大的笑话》?
    傅远就这样把天给聊死了。
    我该怎么回答他,我应该去质问他,那你为什么不为我争取一下?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我想,我跟沈言池,就属于那种故事里没有结局的一类人。
    车子平稳行驶差不多有十五分钟的样子,直到来到海滩边才停下来。
    这里是深市平日里一个公园的浅滩,总是有很多本地人在这里躺着享受生活,当然,不会是我们这种穷老百姓,因为我们要为工作所累,不会有时间来这里潇洒的。
    而今天的浅滩公园,格外的冷清,似乎除了站在远处的沈言池,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这是,被清场了吗?
    我环视周围,确定没有嘉宾以后,才有些苦涩的打碎了自己的梦。
    至少,沈言池不是来跟我办婚礼的,真好。
    我不用去找一个理由想自己怎么拒绝他,也不需要去安慰自己万一不舍得拒绝他,我要怎么跟他一起万劫不复。
    我从车子里跳下来,提着裙摆就要冲站在远处的沈言池跑过去,想要质问他闹什么闹。
    可我回头一看,背后一片的脚步声。
    跟着我们车子后面下来了一群人,手里提着反光板呀,单反呀,还有各种道具。
    恩很?
    这是,来拍婚纱照的?
    我再一次环顾了一下周围,整个沙滩上真的只有我跟沈言池两个人。
    不会来给我们两个人拍婚纱照的吧?
    再定睛一看,站在远处的沈言池可不是穿着西装革履吗?虽然跟他平日里的穿着差不多,但是衣服上鎏金的暗纹还是在昭示着,这是一套婚纱照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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